攻城掠地!
許晉城聽了晉池這幾條頗有幼稚意味的條件,特彆是最後吞吞吐吐的那一條,他低下頭望向樓下的一地破碎,微翹起了嘴角,這次可真是譏諷的一笑了。許晉城繼而抬眼審視晉池,不留情麵地反問道“就這麼簡單?還以為你要獅子大開口,怎麼就這幾條,你的六七九十條呢,不列出個千兒八百條你能甘心?不過跟我一起睡是什麼意思?蓋一床被子聊天,還是我給你唱個催眠曲哄你,要不要給你睡前衝瓶奶粉?”
他們都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怎麼會不知道越是愛,越是想得到全部,越是迷戀肢體纏綿的美妙。許晉城清楚地知道晉池想要什麼,他這親愛的弟弟此時的目光如狼如炬,大有將人就地正法、生吞活剝的架勢,許晉城仍繼續掛著冷笑,道“還是說你想跟上次似的?上次我有力氣揍你,這次估計沒力氣了,我高燒已經燒了不短時間,能堅持到現在還跟你磨磨唧唧,搞不好已經是醫學奇跡,你要是想硬來,那也自便,都隨你。”
晉池一驚,快速摸上許晉城額頭,果然是燙手的溫度,許晉城彆過目光,扭頭走開,邊走邊說道“床在哪兒?想辦事兒你就抓緊,早死早超生。”
胳膊被晉池猛然扯住,回頭便瞧見他紅了眼圈,年輕人委屈氣憤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許晉城不屑一笑,道“是嗎?那是哪個意思,想跟我柏拉圖?”
晉池恨得簡直要咬斷自己的牙根,他真想不管不顧撲上去狠狠咬住許晉城的刀子嘴,咬破他的嘴唇,釘住他的舌頭,叫他再罵不不出半句惡毒話,卻又將人心疼到了姥姥家,無法忽略許晉城額頭滾燙的溫度,晉池咬緊牙關,緊緊攥著許晉城胳膊把人拉進臥室,他卻站在門外,沒有進去,那道門好像是他冷靜自持的最後底線,一旦跨過,他真不能保證自己還有理智束縛住獸性。晉池隔著門框,說道“我去拿藥請醫生,你先休息。”
許晉城看著倉皇離去的晉池,走進屋裡癱倒在柔軟床鋪中,心下苦澀悲涼,他不是明明也愛著小池嗎?為什麼現在隻想逃避,甚至連麵對都覺得厭惡,更彆提什麼肢體接觸。晉池說到底還是個毛頭愣小子,但凡他再狠決一點,那也是木已成舟沒有辦法的事,若是真發生了關係,大概就變成愛恨糾纏一輩子也抽不了身了,可晉池不管再怎麼強勢,終究性格裡少了這份狠勁兒,許晉城便是拿了他的這塊軟肋,幾句話刺激下去,人已經夾著尾巴逃走了。這樣最好,最起碼還有逃離的機會,免得覆水難收回不了頭。
高燒的許晉城很快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眼前徹底黑掉之前,他還在想著,明明也愛著晉池,卻為什麼如此想逃離,不是愛著的嗎?不是嗎?
他實在是病了,一夢不醒,混沌中連夢境都是黑霧霧的一片,唯有遙遠地方有個小小糯糯的聲音怯怯地叫著“哥,哥……”
許晉城睜開眼睛時,發現手上已經紮針打上了點滴,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辨彆不出時間,身上也已經被換上了乾爽舒適的家居服,他摸到枕邊的手機,翻看到幾個未接來電,除了小艾的,剩下都是迪誠燁。
窗邊沙發上有人起身,暗黑的一團人影,不用看,除了晉池,怎麼會有旁人。晉池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許晉城額頭,說道“終於退下去了,燒那麼厲害還硬抗,會出人命的。怕吵到你,幫你把手機靜音了。”
許晉城接過晉池送來的溫水,潤了乾澀的嗓子才開口道“怎麼,不是要軟禁我嗎,不把手機收走?”
晉池將杯子重重放在床頭櫃上,心中氣憤,懲罰似的摁著許晉城肩膀,蜻蜓點水又迅速離開,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麼沒水準的話?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該演戲演戲該出門出門,隻要待在我身邊,彆的都好說。”
許晉城一笑,道“那還真謝謝你的仁慈了。”說著,當著晉池的麵兒給小艾回撥了電話,小艾很快接起,語氣沉重又無奈地說著“許哥,玉婷姐緩過神來,堅持要去片場繼續拍,許哥,該怎麼辦?”
許晉城隻能歎口氣說著“她這是要魔怔,先把人攔住,我馬上過去。”
跟小艾交代完,許晉城又當著晉池的麵給迪誠燁撥了過去,一接通電話就聽見年輕人中氣十足地在那頭吼道“你哪兒去了?”
許晉城瞥了一眼身旁麵色不善的晉池,簡短說道“有點事脫不了身,拍攝先停兩天。”說完不等迪導繼續咆哮,掛斷了電話。
許晉城講完電話便掀起被子要起身,晉池按住他的手,抗議道“不行,你自己都病了,修養修養再去。”
許晉城道“最起碼明天我還死不了,我有的是時間,有人卻快沒有了,不是說不管我嗎?要不你去拿根繩把我拴住。”
晉池沉了臉,給他拿來拖鞋擺好,說著“你就跟我歹毒吧,知道我對你狠不下心,就可勁兒講難聽的話刺激我,也就是看著你病了,等你病好了,看我怎麼折騰你。”
許晉城莞爾,說著“看新聞了嗎,強迫同性意願,現在也算犯罪,平時閒著想東想西,不如多學學法,省得到時候蹲進去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
晉池聽他雖然說話還是難聽,語氣卻和緩了不少,就扶著他起來,也軟了語氣,說著“那我等你告我,手腕怎麼樣了?最近也沒去複查吧,你就是對自己太不在意,不過以後,我替你在意著。”
許晉城聽到這話,心頭一顫,忙扭過身去遮掩住神情,說著“會拔針吧?不打了。”
吊瓶裡的點滴還剩一個底兒,晉池皺眉說著“十幾分鐘就能打完,待會我送你去,路上開快點就找補回來了。是不想去廁所,我陪你去。”
許晉城極其不信任地瞪了晉池一眼,安靜地在床邊坐著等點滴打完,晉池拔針的時候明明十二分小心,許晉城還是倒吸了一口氣,晉池好笑地收拾好針頭,調侃道“還是那麼怕針頭?我說你手腕折了都不覺得疼,怎麼看著針頭就這麼不自在,聽於媽說你小時候打一次針能哭半天,誰都哄不好。”
許晉城皺著眉頭用力摁住針眼,默不作聲地又瞪了晉池一眼,晉池此刻就著緩和氣氛,得寸進尺道“彆瞪我啦,瞧得我心裡發癢,你那麼怕疼,萬一我把持不住,等會你還不得疼哭?”
許晉城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腳,不屑道“你確定自己是上邊的?”
晉池一怔,當下抱住許晉城撲倒在柔軟大床上,掐住許晉城的細腰,不客氣道“哥,你怎麼膽敢故意挑逗我?我都準備這幾天先放過你了!”
許晉城抬腿想踹他,晉池壓住了他雙腿,許晉城喝道“還知道我是你哥!起來!”
晉池盯著許晉城眼睛,掐住他腰側的手更用力了,片刻沉默後晉池說道“不,是我喊錯了,你不是我哥,許晉城,你就那麼在意戶口本上的那幾頁藍紙?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已經從許家戶籍裡脫離出來了,手續全部辦完,現在,不管是從血緣上還是法律上,你都不是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