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神劍!
林子裡的雨絲飄飄灑灑,落在翎歌的頭發上、肩膀上、臉龐上,她伸手拭去眼角的雨水,那些宛若絲絮的水跡讓她覺得很癢,一直癢到心裡。
她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而後又覺得沒必要,因為林子裡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
“跑到哪裡去了呢?”她自言自語地說道。
離開打鬥痕跡明顯的地方已經很遠了,可是她心中的惴惴不安卻愈發濃烈。翎歌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路上的足跡,她順著足跡已經走了很久,走到了一個連她都分不清方向的地方。但是她明白,隻要跟著這條鏗鏘有力、急急忙忙的足跡,就一定會找到路。出路也好,去路也罷,也許對她來說,都不是很重要。
她究竟在找什麼呢?翎歌微微露出一絲苦笑,就連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了。
“罷了,罷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說吧。”她總是這樣對自己說。
這樣下來,翎歌的心緒不由得亂了,腦海裡浮現出來往日的一幕幕,一些有意義的,沒有言語的,說的上時間的,已經鏽跡斑斑的日子,全部堆在了那裡,她茫然無措,卻又無能為力。
不知不覺間,這條足跡已經走到了儘頭,儘頭的儘頭仍舊是一片被灰色的雨霧籠罩森林。
翎歌驚疑自言道“咦,奇怪了,怎麼就到這裡了?”
她左右四顧,卻隻有密象沒跡的灌木叢,邊上還有黑黢黢的樹影。
難道……
翎歌仔細看了看,周圍卻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這下她徹底陷入了疑惑。
“那家夥跑哪去了?”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時,背後的灌木叢忽而伸出一雙手,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猛然將她往後一拉扯,“簌”得一聲整個人沒入了灌木叢中。
翎歌暗自心驚,心想莫不是自己太過沉心迷思,落入了歹人的圈套了?就在她想要迎肘推擊的時候,她依稀看到了,捂住她嘴巴的那隻左手上,纏著臟兮兮的白色繃帶。
翎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隨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佯裝著就要肘擊他腹部,那人連忙將她鬆開,慌裡慌張說道“彆怕,是我,是我!”
翎歌慢悠悠地回過身,臉上帶著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悠悠說道“我當是哪個色膽包天的小蟊賊,原來是雪公子啊!”
此刻,在她麵前對麵的,不是吳雪又是何人?隻見他低著身體,渾身濕漉漉的,沾染了很多泥,他坐倒在灌木叢裡,一臉苦笑的看著她。
吳雪悄聲道“噓,他應該還在附近,先彆說話……”
翎歌微微一怔,小聲問道“誰?”
可她忽然發現,吳雪的前襟上染著一片血跡,就像是被雨水衝淡的顏料一般,呈現出一種淡淡的暈色。再看他麵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就連身體也有些輕微發抖。
翎歌忙問道“喂,不要不說話,你怎麼了?受傷了?!”
吳雪輕輕搖了搖頭,隻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那家夥居然這麼厲害,我原以為山匪都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說完,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得有氣無力,很是頹然。
翎歌雖然焦急,但是腦中一周轉,立馬就明白了過來。如此看來,那樹上的掌印,想必就是傷害了吳雪的人所留下的。
翎歌微微垂眸,輕聲問道“你傷哪了?我看看……”
吳雪露出一絲苦笑,搖頭道“應該是內傷,先前我追尋遊大哥的時候,卻在林中碰到了暗影堂的郝堂主……那家夥,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我躲閃不及,被他在胸口拍了一掌……”
翎歌有些小小的疑惑,按照林中那能將樹劈裂的掌力,隻是“傷了他”這麼簡單?翎歌自然是不知道,吳雪體內一直藏著一股屬於他人的內力,每到他本身受到侵害的時候,就會蘇醒過來。這一次,也是憑借著那股內力才能硬生生挨下郝仁那一掌。
但是翎歌現在無心去考慮這些細枝末節,她見吳雪說話間氣若遊絲的模樣,忍不住一下子將他胸前的衣襟拉開,頓時瞪大了眼睛,“哎呀”一聲輕呼。
隻見他胸口正中處,赫然有一個深色掌印,在掌印周圍還有一圈如同蜘蛛網般凸起的紋路,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