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歌怔怔地看向吳雪,急忙問道“你中毒了?”
吳雪苦笑著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的掌無有養毒,隻是掌力渾健,傷及深處導致吧……”
說完,吳雪自己都笑了,低眉垂眸道“說起來可笑,我本來就有一隻奇怪的紫色左手,沒有拍彆人一個紫巴掌,卻叫彆人先拍了我一回……”
話音未落,吳雪忽而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捂住嘴,刻意壓低聲音,卻沒有止住,頓時從口鼻中嗆出幾滴殷紅的血珠,染紅了他的手中心。
翎歌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神色間有些惶惑不安,說道“你的傷勢過重,就先彆說話了!”
不曾想,吳雪這一番劇烈的咳嗽,在林子裡聽起來格外突兀,卻是招來了郝仁。
他久尋兩個“仇家”不得,恨意愈發濃烈,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見了血的野狗一般,嗅著受傷獵物的氣味。他一聽到咳嗽聲,踏著蓬密的枝乾,立馬奔了過來。
吳雪和翎歌聽見頭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抬頭望去,頓時嚇得渾身一個哆嗦。
隻見郝仁蹲在樹上,像是一個惡魔般,隻是他沒有那一對蝙蝠翅膀。他麵色陰沉,一雙瞪大的眼睛滿是凶狠的白光,兩邊嘴角向上挑起,露出了一個極其不和諧的笑容。如此看去,他尖腦袋尖嘴,再加上一雙細瘦外翻的耳朵,看起來真如一隻魔鬼了,就像是吳雪在林中古刹裡見到的魔鬼雕塑一般。
隻聽郝仁的雙眼在吳雪和翎歌二人之間轉了轉,隨之肆無忌憚地將目光投向翎歌,尖銳地笑了一陣,嗄聲道
“嘿嘿嘿,老子運氣真好,不光找見了一個小雜碎,還找到了一個小美人兒!”
翎歌聞得此人陰陽怪氣的語氣,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對吳雪說道
“這就是你說的什麼暗影堂堂主郝仁麼?我看是惡人才對,一副蝙蝠模樣。”
吳雪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心想這人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逗笑模樣,發起瘋來簡直猶如野狗,追咬獵物,不死不休。
郝仁又是一陣笑,眼睛上下打量著翎歌,此刻她側身坐在灌木叢上,一雙腿斜斜伸展出來,她靠近吳雪,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臉上還帶著冷冷淡淡的笑意,彆提多誘人。
郝仁好像已經忘了吳雪的存在,對翎歌笑著說道“小美人兒,跟爺爺我去‘地府’裡快活快活如何?隻要你跟了我,我郝仁保證你每日快快活活的!要什麼有什麼,你何必再像這樣風餐露宿,傷了小臉可就不劃算了呦!”
吳雪登時起疑,他斟酌著郝仁的話,“地府”是什麼意思?
翎歌冷笑一聲,一雙鳳眼微眯,彎曲成了一道誘人的弧度,她的嘴角還帶著似冷非冷的刻薄笑意,像極了一個薄情寡義、卻又無比勾人的花街小婦。
郝仁心中的怒火頓時又消減了幾分,一雙直愣愣地看著她,暗罵了一句“忒奶奶的,老子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個小可人?若是能將她摟在懷中,就算是死了也情願。”
不想,翎歌卻輕輕歎了口氣,心裡卻在嘀咕“嗬,又是這些老套路,你就沒有新點子麼?除了什麼‘東西任你挑’、‘吃香的喝辣的’這些,就沒有其他什麼可以勾起彆人興趣的麼?”
郝仁見翎歌神色間有些搖擺,乘勝追擊道“嘿嘿嘿,不錯吧?這麼說,若是你跟了我,我還可以留這小子一命,很劃算吧?!”
吳雪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翎歌,見她神色間的失落與遲疑,頓時心中叫苦不迭“喂喂喂,你可不會因為一點誘惑,就把我賣了吧?!”
翎歌卻是歎了口氣,幽幽說道
“我之前已經說過一遍了,現在卻又叫我再說一遍。你有的,我都有。我想要的,你卻不能給我。”
她微微頷首,像是對郝仁說的,又像是說給身旁人聽的。
郝仁微微一怔,心想這還是個有個性的小妞兒,爺喜歡!當下便朗然大笑說道“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東西,是我給不了你的?”
“哦?看樣子你不光很富足,也很會聽女人說話……”
翎歌的語氣很柔,很軟,可是說到最後,卻忽然變了口氣,將語調一沉,說道“可惜……我想要你的命!”
驀地,翎歌眉眼一沉,一甩手,隻聽“啾啾啾”幾聲,從袖子裡飛射出一蓬寒光,疾速射向蹲在樹上的郝仁!
郝仁見那撲麵而來的寒光,登時往樹下一落,雙手抓著橫著的枝乾,像是長臂猿一般吊在樹上,蕩了一個圈,落到了另外一棵樹上。也就是這樣一個短頃之間,那蓬寒光“噔噔噔”得射在了樹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