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杯酒意氣長!
時間悄然撥回到大約一周以前。
此時,王翦的“大軍”還在頂著攻取魏國的幌子一路招搖著往東而區。
白起與蒙恬的兩路部隊也按著預先設想好的路線悄然行進著。
白起一路跟著王翦的路線東向,到了安邑之後轉而北上,悄然進入南軍轉移之後空虛起來的上黨地區。
蒙恬一路則是往更北方而去,繞一個更大的圈子,遮絕趙軍北軍的歸途。
而扶蘇也剛剛領軍渡過了涇水,與其餘兩路大軍一樣晝伏夜出,企圖在被覺察到之前更多靠近趙國一些。
當然,如果能夠順勢攻取幾座趙軍的邊境守寨就更好了。
至此為之,扶蘇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將趙國西線攻防的樞紐重鎮晉陽一舉拿下。
畢竟作為趙國西線最為重要的城市,整個趙國一半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晉陽左近,防禦力之高並非普通市鎮可比。
這樣的硬骨頭,當然還是要交給王翦才讓人放心一點。
計劃中,在給昭軍的突襲牽扯出足夠時間之後,上將軍就會脫離那支本就是佯攻的軍隊而回到軍中,如今算算時間,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直到這一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人,改變了扶蘇的既定計劃。
“小人劉季,見過太子!”
是的,這人就是已經出了扶蘇視線之外很久的劉季。
他更為人所熟知的名字是劉邦,也就是未來的大漢開國皇帝。
劉季幾乎五體投地,以一種極為謙卑的態度趴在了扶蘇麵前,似是一點都沒有為地上的泥土而感到不快。
踏雲看著眼前這個模仿自己姿勢的家夥,頗有些好奇,噴著鼻息將腦袋探了過去。
約束住了坐騎的好動,扶蘇看著眼前的大漢太祖高皇帝,扶蘇表情複雜。
雖然他一向不信鬼神,對所謂的命運也抱著無謂的態度,但此時也有一種想要順手把這家夥給宰了的衝動。
見扶蘇表情古怪,一旁引薦了劉季的白焯暗自著急,小心上前問道“太子可有要問他的?”
劉季跪伏於地,雖然沒有抬頭,但卻能夠感受到扶蘇的灼熱視線,心中跳得更快,忍不住嘀咕道,那個狗日的軍師果然是想害了自己報仇。
就在劉季渾身是汗,快要虛脫的時候,扶蘇終於發話了,“你就是那個太行山裡的劉季?”
雖然語氣聽不出什麼,但對方沒有一上來就命人把自己拖出去,就說明這生意有得談。
劉季穩了穩動搖不定的心神,“正是小人。當日被太子攆得沒法子,隻好跑到了趙國來了。”
扶蘇一聽就笑了,“你這個盜王怎麼拋卻自己的子民不要了?”
劉季跟著嗬嗬乾笑兩聲,連忙解釋道“咱們本就都是窮苦出身,隻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都鑽到山裡想要討一份活路。我等早就盼望能夠成為昭人了!”
若說之前還隻是因為對方在“曆史”上的名氣才得以讓扶蘇多看一眼,那麼這句有些急智的回話,就讓扶蘇有些真的感興趣了。
看來無論是什麼時代,能夠混出頭的,都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你倒是會說話。”扶蘇笑了笑,沒有繼續揪著對方的過往不放,不過卻也沒有相信對方所說的“早就盼望當昭人”的話。
要真那麼盼望,在太行山上時就可以投靠了,而且兩國離得也不遠,這夥賊眾翻個山越個嶺想必也不是難事。
如今來投靠,無非就是因為大昭已經大軍壓境,他們明白自己已經無處可跑了,倒不如提前帶著投名狀來歸降。
“白焯說,你有把握領著我軍一舉攻破晉陽。”這就是對方用以獲得扶蘇“不計前嫌”的投名狀,也是扶蘇見對方這一麵的原因,“但一定要親眼見到我才會說。如今我也到了,你可願意說了嗎?”
“願意,願意。”劉季仍然跪趴在地上,點頭如搗蒜。
然而還沒等他說,扶蘇就先揮了揮鞭子,“你先起來再說話。”
雖然身居高位,但扶蘇從來不喜歡彆人在他麵前行跪拜之禮,這種用作踐彆人尊嚴來體現尊貴的行為,在他看來隻有不自信的人才會喜歡。
劉季答應了一聲,慢慢爬了起來,再次向扶蘇行了一禮,“多謝太子。”
隨意地“嗯”了一聲,扶蘇示意給劉季一匹馬,讓他跟上自己。
軍隊還在行進當中,預設的紮營地還在前方很遠,對方也是在被白焯的斥候抓住之後才被人帶來的。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