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蕭淑瀾絕美無雙的容顏上,似乎多了一層晦暗,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那蕭家是如何懷疑上何進的呢?”
陸川問道。
“我記得卷宗中有載,自從十幾年前,孕婦失蹤這等惡劣事件發生後,地方官府便嚴令追查,
何家當時作離案發地雖然不近,可何進義薄雲天的名聲,卻在官府追查不利之後,作為江湖人士的首腦,讓他聚集了很大一批人手。
最終,鎖定了一名叫五毒散人的江南邪派高手。”
“五毒散人?”
陸川劍眉一揚,心頭震動不已。
若無意外,這五毒散人,正是陶琥和黑水四怪發跡的重要人物。
可想想,又覺不對。
陶琥和黑水四怪五人,逃亡北疆,已經是至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陸家哥哥是北地人士,不知這五毒散人也在情理之中!”
蕭淑瀾察言觀色,淡笑解釋道,“說起此人,那還要從甲子前說起,若非家族卷宗中有載,我也不會知道江南曾有這麼一號邪道巨孽。”
“巨孽!”
陸川心頭微震。
能被稱之為‘巨孽’者,至少也要一品絕頂,甚至是先天宗師。
“那就長話短說!”
周豐不耐煩道。
“哼!”
蕭淑瀾斜睨了他一眼,淡笑道,“據傳,此人乃是南疆十萬大山中,五毒教的叛徒,一身毒功令人聞風喪膽,更身兼禦蟲之術。
所過之處,當真是十室九空,屍橫遍野,造下了無邊殺孽,最後不知惹到了哪路高人,被打的身受重傷,再也不能為惡。”
陸川眯了眯眼,敏銳察覺到,蕭淑瀾所言,不儘不實。
並非說,此女所言都是假的,但至少在說到,不知哪路高人收拾了五毒散人時,有所隱瞞。
但無論是誰所為,與他都沒關係,畢竟都幾十年前的老黃曆了。
“那都是甲子前的老古董了,跟何進有什麼關係?”
周豐聽的入迷,不由追問道。
“兩人都姓何!”
蕭淑瀾淡淡道。
“切,天下同名同姓,乃至樣貌一模一樣的都大有人在,都姓何有什麼稀奇的?”
周豐撇撇嘴。
雖然如此說著,可耳朵依舊支棱著,顯然很清楚,蕭淑瀾如此說,必有其道理。
果不其然。
“嗬!”
蕭淑瀾輕笑一聲,玉指推了推酒盅。
“你……”
周豐心裡這個氣啊,卻不好讓陸川倒酒,隻得捏著鼻子伏低做小,為蕭淑瀾倒滿酒。
“你周家的買賣,雖然遍及大江南北,可你周二愣子,卻不是能耐下心來,了解過往隱秘的人!”
蕭淑瀾先是埋汰周豐一句,然後輕啟朱唇,一飲而儘,不等周豐反唇相譏,接著道,“說起何進這發家史,就要從三十二年前說起。”
“三十二年前?”
陸川眸光閃爍。
他沒有記錯的話,陶琥手劄上所載,得到那批密藏的時間,正是三十二年前。
“何進當年,就是發現了身受重傷的五毒散人藏身地,不惜甘冒奇險,率眾將這一魔頭圍殺在飛雲浦。”
蕭淑瀾又推了推酒盅,待得周豐識相的倒滿酒,才接著道,“之後,小洛溪附近村鎮的孕婦被擄之事,官府追查無果,何進插手之後不久,便得出結論,言及乃是五毒散人的傳人為惡。
當時,五毒散人雖然已經隕落十幾年,但其凶芒卻未散儘。
而何進又是當年親曆之人,自然最有發言權。”
“若我所料不錯,最後定是發現了所謂的五毒散人傳人,並且被何進所殺吧?”
陸川突然道。
“咯咯,陸家哥哥這‘所謂’用的當真極妙!”
蕭淑瀾撫掌輕笑,意味深長道,“何進不僅殺了五毒散人的傳人,更是借此收獲了幾把萬民傘,被周邊百姓當做了萬家生佛。
也因此,義薄雲天,飛雲走蛟的大名,更是如日中天。”
“如此一來,再有嬰兒或幼童失蹤之事發生,任誰也不會懷疑何進了!”
陸川眯了眯眼道。
“不錯!”
蕭淑瀾螓首微頷,輕歎道,“本來,江南地界發生這等惡事,我蕭家作為豪門之首,當是義不容辭。
第二次惡事發生時,我蕭家也確實在暗中,準備了大量人力物力,想要一舉清除這一為禍江南的毒瘤。
奈何當時發生了一件慘事,我蕭家也不能脫身事外,隻能暫時偃旗息鼓。
打那之後,我蕭家雖然暗中關注過後續,奈何每次慘事發生,間隔都太過久遠。
我蕭家因為之前的事,勢力多有收斂,便未再進行深入調查,隻是有所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