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頂層,三人推杯換盞,好似之前的不愉快,從來沒有發生。
“陸兄,你如今身在江南,人生地不熟,帶著這麼多外物,多有不便,小弟會幫你料理妥當。”
周豐殷勤添酒,滿麵笑容道,“你放心,老規矩!”
“周二愣子,都說你會做生意,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不等陸川接茬,蕭淑瀾毫不客氣揭穿道,“誰不知道,凡是過你手的東西,都得被扒層皮不可?就這,你還有臉說,陸家哥哥是你兄長?”
“蕭淑瀾,你少血口噴人!”
周豐一拍桌子,嚷嚷道,“我跟陸兄當年一見如故,交情莫逆,豈是你一個女人能明白的?更何況,我們做生意不止一次,你也不問問,我何曾欺騙過陸兄?”
“是嗎?”
蕭淑瀾美眸波光流轉,絕美容顏上,滿是不信之色。
“嗬!”
陸川失笑搖頭,淡淡道,“我這些東西,可沒有什麼來路不正的,若是按照以往的規矩……”
“陸兄,陸兄,彆介,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周豐俊臉一垮。
“陸家哥哥,小妹不才,我蕭家在江南,也是有幾分產業的,若是陸家哥哥有所需,儘管說來,小妹保證,絕不讓你失望!”
蕭淑瀾展顏一笑,百媚恒生,令人心動不已。
“蕭淑瀾,你這樣做可不地道!”
周豐麵色微沉,眼神卻極為緊張的看著陸川。
“周兄!”
陸川略一沉吟,意味深長道,“你既然能在此等我,想必已經知道我此行目的,若是你能幫我……”
“飛雲走蛟何進,人人稱讚的義薄雲天,江南大俠!”
蕭淑瀾攬過話頭,撫掌輕笑,一語雙關道,“若是陸家哥哥此行,是要對此人出手,若是不知底細的話,恐怕要吃大虧!”
“哦?”
陸川劍眉一揚,正色道,“願聞其詳!”
周豐麵色有些不好看,一咬牙道:“陸兄,彆急著做決定,此事……”
“周二愣子,做生意可沒有強買強賣的!”
蕭淑瀾美眸一橫,傲然道,“你周家雖強,但在江南,我蕭家也不弱!”
“算你狠!”
周豐氣哼哼撇過頭去,眼珠子卻骨碌碌轉個不停,可見並未放棄此事。
“咯咯!”
蕭淑瀾掩唇輕笑,玉指擺弄著酒盅,略一沉吟道,“若說對何進的了解,我蕭家自然是知根知底,此人這些年來,也確實做了不少膾炙人口,大快人心之事,否則也無法博得‘義薄雲天’之名。
隻不過……”
雖然沒有說出來,可以陸川的聰明,豈會不知,這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貓膩?
“蕭姑娘對此人可有所了解?”
陸川很配合的問道。
“了解說不上,但也曾看過此人卷宗!”
蕭淑瀾螓首微頷,展顏笑道,“此人明麵上雖是行俠仗義,屢屢為江南武林人士主持公道,實則暗地裡做下了許多人神共憤之事。
其中就包括,十七年前,小洛溪周邊村鎮的孕婦被擄,疑似與之有所聯係。
十一年前,還有古亭鎮等地,嬰兒失蹤案。
還有最近五年前,飛雲浦外百裡的存在,幼童被拐的事情。
如此種種,還有諸多謀財害命之事,可謂不勝枚舉。”
陸川聽的眉頭大皺。
“陸家哥哥可是覺得,何進此人,可謂惡貫滿盈,十惡不赦,何以無人收拾他?”
蕭淑瀾笑問道。
陸川點點頭,直言不諱道:“不錯,以蕭家在南江的勢力,出了這等惡事,按理說,不該坐視不理才對,何以也沒有動手?”
這年頭,壞的流膿,惡事做絕之人,可謂層出不窮。
陸川自問不是憂國憂民,一心為公之人,管不儘天下不平事,可若是遇上了,也不介意順手除之。
而蕭家不同,在江南有著超乎想象,近乎是豪門權貴之首的地位,擁有無與倫比的威望。
說句不客氣的話,蕭家一句話,甚至可能比聖旨都好用。
但偏偏,竟然放任這等毒瘤存在,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明明知道啊!
“切!”
周豐撇撇嘴,不無嘲諷道,“還能是什麼,不就是沒抓到證據嗎?”
陸川劍眉一揚,目露訝色。
見蕭淑瀾信誓旦旦,說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晰,還以為蕭家掌握了何進的所有情況。
卻不曾,竟然沒有真憑實據。
周豐的話,雖然不能儘信,但此事卻沒有必要誆騙。
“周二愣子所言不錯!”
蕭淑瀾並未動怒,輕啟紅唇抿了口酒,淡淡道,“那何進也不知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而多年前的事情,又因年代久遠,不好查證,即便是近幾年發生之事,也因為各種原因,我蕭家也沒有繼續深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