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
沒有平白無故的愛,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恨。
十幾年前的事情,早已隨波流逝。
縱然有那麼幾個故人記著。
可放眼上京城,甚至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也都不在有,當年轟動一時,太傅貴女看上了寒門小子。
陸川甚至沒有自己動手,隻是用了點小手段,便有人將當年種種,事無巨細的告知了他。
當然,至於這其中背後的種種隱秘,就不是那些小人物能夠探聽到了。
從那人出現的突兀。
幾次的偶遇。
才華橫溢卻懷才不遇,卻偏偏吸引了太傅貴女。
兩柄玄兵寶劍,注定的因緣。
可世間,又有多少美好能夠如願?
兩世為人,信息大爆炸的灌輸,讓陸川一眼便看透,這背後的些許端倪。
可惜,事過境遷,十幾年過去了,依舊有人抓著不放。
“你……你怎麼會知道?”
鶴婉君有如見鬼一般。
雖然很想辯駁,可看著陸川的神色,到嘴的話,就成了這乾巴巴,毫無營養的反問。
“不知鶴夫人,是武盟哪位魁首?”
陸川緩緩側身,直言不諱的盯著鶴婉君,神色冷漠,好似透著冰渣子,“酉雞?不,你太高傲了。巳蛇?也不像,你的修為太高。卯兔?不,兔兔那麼可愛,鶴夫人怎麼會是卯兔呢!”
“臭小子!”
鶴婉君眸光閃爍,竟是沒有反駁,甚至美眸中的驚駭之色,越發濃鬱了三分。
但很快,所有的情緒便既斂去,好似從未有過失態。
“亦或者……”
陸川嘴角微翹,勾勒出一抹神秘莫測的淡笑,直把鶴婉君看的心驚肉跳,“上一任巳蛇魁首?”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
鶴婉君花容失色。
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滅口,而是武盟中出了叛徒。
要知道,她卸任巳蛇魁首之位,已經近十五年,唯有武盟中寥寥數人知曉。
這些人中,甚至十二位武盟魁首,知道的都不過半。
“所以啊,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
陸川搖搖頭,徑直向前行去,突然停步,頭也不回道,“怎麼?想殺我滅口?省省吧,不說你能不能做到,也得考慮下後果!”
“殺了你,一了百了!”
鶴婉君咬牙道。
“嘿!”
陸川失笑搖頭,繼續前行,“地尊都沒動手,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什麼?”
鶴婉君眸光劇變,正待追上去,卻發現自己追了幾步,竟然沒有攔住陸川。
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陸川,消失在山林間。
“這個小混蛋!”
鶴婉君恨恨跺腳,眸光閃爍不定,“他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不可能憑空猜測,定然有人幫他傳遞消息!
而且,他竟然見過地尊,那三位,可是無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鶴婉君恐怕打破頭也不會想到,陸川一番半真半假的話,就將她一尊堂堂半步先天給唬住了。
不僅如此,更讓她打算借沈婉茹,來牽絆陸川的算盤,徹底破產。
而且,徒弟還沒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莫過如此了。
……
“這幫人啊,他們到底在算計什麼?”
陸川揉著眉心,往山下走去。
若換做是他,絕不會跟自己這般廢話,有事沒事,不聽話就直接打殺,容不得半點意外因素。
或許,他這種莽夫的行為,絕不為智者所取。
但當局勢一團亂麻時,一頭莽過去,未必不能找到出頭之路。
可惜,這些自詡棋手的智者,總覺得自己能夠勝券在握,絲毫沒有發現,棋子都快跳出棋盤了。
陸川也知道,隻要時間足夠,自己確實能夠擺脫棋盤的控製,真正看清這盤棋上的一切。
但偏偏,最缺的就是時間。
“西域?”
走著走著,陸川驀然停步,冷冷斜睨了眼赤葉峰頂,嘴角勾勒出一抹森然邪笑,“我倒要看看,掀翻了這棋盤,你們還顧不顧得這東西南北!”
說話間,一步三丈,邁過石階,正待穿過中院,去自己所在的下院。
沒想到的是,正走到拐角所在的石階,幾道人影攔住了去路。
“哎!”
陸川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麵上浮起一抹誠摯笑容道,“韓兄、柳兄、杜兄、苗姑娘!”
“一彆半年,沒想到陸兄竟闖下偌大名頭,可喜可賀啊!”
柳橫峰大大咧咧上前道。
“柳兄切莫說笑!”
陸川擺擺手道。
“哼,現在外界都傳言,我江南無人,陸兄這一趟南下,可是把我南江英豪,都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