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就再等一下了。”夢清凝回過頭,朝著前方輕然地邁出了一步,抬起了手,“一,二,三,四,五……掉下來了,可得當心彆被砸到了哦。”
話音一落,伴隨著她手裡的一記響指清脆落定,昂首的玉玲兒卻是隻見著她剛才舞動身影的金剛塑像的頭顱之處卻是開始了哢哢作響,隱約之間,仿佛竟是開始了某種骨骼錯位,繼而便隻有聽聞著重物摔落下來的聲響紛遝而至了“還真是厲害呢!兩把看起來那麼單薄的柳葉雙刀,竟然可以斬破那麼厚重的山石——清凝,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呀!”
“嗬嗬,哪裡,哪裡。”夢清凝微微一笑,神色分外淡定。可是,她哪裡能夠聽得見玉玲兒此刻的心中冷思呢動靜越大,隨之而來的麻煩也就會越大。夢清凝啊夢清凝,說到底,你還真的是個頭腦簡單的笨蛋呢!難怪,到現在你都還不曾知道那個人的下落呢!
“轟隆——”隨之,兩聲巨響沉悶地響起在她們的身旁,而那兩道護法金剛的頭顱也都隻紛紛跌落在地,驚起一地的塵埃滾滾,聲聲顫動。然後,那些隱居在山上的人們便都隻一一結陣而來,虎視眈眈——
“大膽,是什麼人膽敢在我素心閣山門前放肆!”
“喲——”夢清凝卻是率先
而動,搖曳著身姿上前一步,冷聲對峙。“十年不見,沒想到木青衫的四叔居然還活著呢!可惜,您出了家了,一點當年俊秀的模樣都沒有了。”
“你是——”那為首喝罵的僧人卻是不禁因此而瞪大了雙目,苦思,“你是,你是青衫以前帶回來的那個……”
“沒錯,就是我!”夢清凝冷眉一挑,仗劍而動,“說!木青衫那個狗雜種到底被你們藏在了哪裡!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將他也變成了禿驢,我就像砍掉你們的山神腦袋一般把你們一個個的頭也都給砍下來!”
如此,那人群之中終是有人朝著頭頂的山神看了一眼,繼而卻是驚悸地呼喊起來“哇呀呀呀!你們看,守山山神的頭顱被人給砍了下來!太可惡了!我們殺了她!”
“殺了她!可惡的女人——”
“等一下!”然,那木青衫的四叔卻是喝起一聲,攔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僧人們,繼而,他卻是微微合起了手掌,穆然低聲,“阿彌陀佛。姑娘,青衫孩兒他並不在這裡。事實上,自從當年你和他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如今姑娘這般貿貿然上門來尋人,是不是哪裡有什麼誤會?”
“誤會?真是笑話!他莫名其妙躲著我不見了,還說什麼誤會!我再問你一遍,究竟,是不是你們將他給藏了起來。如果是,那就趁早將他給交出來!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了!”末了,那冷眉的夢清凝終是恨極地揮舞起了手裡的雙刀,淩厲地在虛空之間揮舞了兩下,隨即,那身邊的山神塑像之間卻是不禁又隻再度裂開了兩道清晰的裂縫,隻聽著哢哢作響,竟是裂紋斑駁,寸寸散落為灰!
然,隻待得她有此一舉,也足以完全地表明她生事的決心了。如此,那些被引爆情緒的山人們也終決然不是木青衫四叔一個人就能阻攔得了的——
“殺了她!”
“對,殺了她,絕對不能夠放過這樣挑釁我們的女人!”
“殺了她,殺了她——她毀滅的,可不僅僅隻是兩道山神,更是我們素心閣數千年傳承下來的一切!殺了她,將她碎屍萬段,以血重修!”
“清凝——”眼見如此,那身後的玉玲兒卻也隻不禁急言上前,恨恨地就開始往她那懷裡掏起密文符咒。“我來助你!”
“不用。”然,那置身眾人跟前的女子卻依舊傲然,冷聲,毫不在意。“這樣的凡夫俗子,根本就不會是我的對手!玲兒,你還是好好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殺光他們這些不自量力的蠢貨吧!”
“那你當心了。”如此,玉玲兒當然覺得是最好不過的了有什麼事情,能比虛耗夢清凝的體力而保全自己的力氣來得更實際,更美好的呢?嘿嘿,夢清凝,你就慢慢地在這裡表演吧!我倒要看看,自大的你,能怎麼樣呢!
——那是一條神色冷峻的花白毒蛇,皮膚之間看不出任何的妖異,甚至,就連她的毒牙也一直都潛藏在口中不曾顯露。然而,就在那妙曼的身姿底下,卻終是藏著一顆黑色而妖異的心臟,轟隆隆不迭地跳著,鼓動起無儘陰邪的血花推向她的全身,尤其,是那一雙美瞳!
無儘的鮮紅血液,伴隨著夢清凝的起舞紛遝而至,像是染紅的冬雪肆意飛揚,卻又宛若血淚一般橫掃虛空——那樣的一副雙刀,搭配在那一道冷眼蹙眉的女子身間,旋舞,就像是一段剛硬的鐵鏈一般,肆意地橫飛出去,卻拉拽著分明的血肉帶著鮮紅的液滴噴灑出來,將這曠大的山門口染紅一地,任由著那些倒地的虛弱人們喘息,悲聲,慘叫,卻仍不罷休!
“哧——”
“嘩——”
“啊!”
又是一刀揮下,又是一片血光傾濺,又是一聲痛苦慘叫。然,那翩然舞動的女子身間卻竟是乾淨如初,決戰已久,死傷無數,血花滿地,卻仍舊是沒有半點血液滴落在她的衣裙之間。她,笑靨如花,宛若人間天使,卻是綻放著一顆妖邪的魔鬼的心。
然後,她便隻微微跨步,執起雙刀,朝著前方那本應該站在眾人最前麵的木青衫四叔的方向走了過去。“我說——”雙刀一揮,冷凝亦不曾沾染上絲毫血穢的枉凝眉卻已然牢牢地抵在了那同樣癱躺在地悲聲嗚咽的男人心口。“告訴我,木青衫,他到底在哪裡。”
“清凝——”玉玲兒終是揶揄了幾下唇角,眉宇之間稍顯出幾許厭惡之色,繼而卻是跟上前來,低聲,皺眉,急切,“或許,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吧?要不然……”
“不知道那又怎樣?哼——”夢清凝卻是兀地冷笑一聲,似有意無意地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她便輕輕地揚了一下手裡的雙刀,冷眉,淡然微笑,純潔地宛若十年前的芳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