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4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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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之靈遊記!

苦情恨海,南方。

一望無際的碧綠平原上,一道赤衣緋紅的女子卻是麵色猶疑而步履遲疑不決黯然止步停在了那渾黑冷寂的地洞入口前。隻要再往前一步,自然就該順著那冗長的過道邁入地底的困獸陣之中去了。可是,這一步踏下去之後呢?誰能夠保證自己就可以得勝而還?

“日曜啊……”赤蜂終是跟隨著心緒緩緩地輕念了一聲,卻仍舊是不曾鼓起勇氣往前跨出那關鍵性的一步的——都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可是自從自己將彌月公主的往事告知那桀驁不馴的王子之後,他卻是令人意外地受到打擊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甚至,他居然再也沒有想過要離開那個牢籠重獲自由,亦不曾答應自己說要出去幫助他的妹妹解脫苦難——所以,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那樣一副受創的模樣,分明就是已經被震撼了心靈啊!可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這般拖拉著到底又是因緣於何?他真的,就不打算離開困獸陣重新囂張跋扈把之前自己所受到的屈辱給報複補償回來麼?這不像他,的確,很不像——所以,或多多少,還是因為彌月的關係改變了他一些什麼嗎?

“唉……”苦思不得結果,而自己卻仍舊是得邁步下去。儘管邁得艱難,但這不就是自己的任務嗎?自己的性命,從一開始,不就是為了今天這樣可能發生的困境而存在的嗎?如此,那一方麵色猶疑的女子終是咬緊了牙,免不得一聲長歎,終究還是艱難地踏出了第一步——再往前去,如果自己當真無法勸說動他,如果那個人真的還是一灘爛泥的話,那麼自己,恐怕就真的要和他動手了吧!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積院。”聲音微微顫栗,原本冷清卻也乾淨的眉目之間此刻卻也終是緩緩凝上了一層淒涼的霜華之色。“我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呢……”

可她卻終是忘了,一個性情原本剛烈而暴戾的人,就隻因為一段口說無憑的傳說變成了一灘爛泥——這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奇事了。而現如今,她卻終是什麼都不曾防備地就急匆匆往那困獸陣中深入去了——那樣的人,如果他真的隻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那這麼多年來,他當真還能夠擔負起日曜星使,或者冥王大公子這樣的稱謂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的氣魄,可不是說不見,就會不見的!

冷清的過道之間,隻有著嗖嗖的冷風肆意地吹送過來,帶著凜冽的寒意從那困獸陣的深處飛馳而出。然而,就在那最儘頭的地方,那一道偌大的監牢之中,一道原本應該很是熟悉而傲然的人如今卻是像個白癡一般傻傻地蜷縮在了牆角,嘴裡還一直似在念叨著什麼——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吧。

“不會是真的瘋了吧?”徐徐,緩步上前的赤蜂隻看了他一眼便忍不住微蹙起了纖細的眉毛,壓低了聲音不禁自語,“到底怎麼了?我不過是幾天沒有深入進來而已——可是你不回應也就算了,怎麼還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的——喂!”她微然側過身朝著臨近的一個囚籠裡的困獸試探著詢問了過去。“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說的話,自然不是這般的人話了,反倒是如那囚籠裡困獸一般的言語。

然後,她就隻聽著那形如犀牛但比犀牛體型還要壯大幾倍的怪獸壓抑著聲音回應了幾句。可是,還不待得她聽完,她就隻不禁一時氣惱地喊了出來,“什麼?!他在這裡居然……”忍不住心中翻騰的怒火,女子終是快步地走了上去,隻隔著牢籠扯開嗓子便破口大罵起來。“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居然連日冕燈都膽敢砸碎!”

可是,那縮成一團的人卻並沒有搭理她。他依舊隻癡呆地坐在牆角之隅,耷拉著頭,手裡卻是握著一根短小的麥稈,似乎是在地上的草垛之中比劃著什麼——他是在刻意地寫些什麼,還是……忍不禁,那女子終是一時收起了心思,凝神地看了過去。

但可惜,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她就不免惱羞地抬起了頭,憤恨不已“我瞎了眼,居然還會以為你是在寫些什麼東西——”

“你吵到我了,賤人。”突然,隻正在那女子還在抱怨之際,那牆角麵無表情的男人卻是低著聲音冷語了一句,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也叫人不曾聽得完全。

“你說什麼?”赤蜂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我說——”他反倒是鄭重地抬高了聲音,答複,“你吵到我了。”一板一眼,很有腔調的模樣。

“……”如此,赤蜂自是更加惱火起來。“你到底想要乾什麼!答應不答應,你直接一句話的事不就好了嗎。我傻了吧唧的居然還認為你是瘋了——”她一邊抱怨地喊著,一

邊也隻不免凝神地朝著他那身側刷落在地上已經破碎成了三塊的日冕燈看了過去——雖然已經破碎,但是憑她的眼力卻仍舊是可以將那畫麵中漸變的景象完全收納心間的緋衣的彌月公主已經寄存在了那個人的身體之中。而現在,她就待在那個人的身體裡漸漸臨近了一條似曾相熟的河邊。

然而,僅隻這一眼,那赤衣緋紅的女子就不免被吸引住了心魂,噤聲,難以言語那裡,那些支離破碎的東西是什麼?那不分明就是滿地的鮮血和腐肉?可是,怎麼會,古老的魔物,數量如此之多,卻都慘死在了這樣的河灘邊上——這是怎麼回事?會有誰,有這樣的本事?難道,果真如夫人之言是有人喚醒了該隻有他才能夠驅使的死靈嗎?可是……心,猛然卻是一怔。旋即,她的心間便隻幽幽然顫起了清晰的答案,叫人不免更為心驚膽顫起來。是的,一定就是這樣!可是,那把劍,到底是誰會有這樣的能力!那把劍,將那柄魔劍予以封印的人,不正是曾經的劍神明昭嗎?那麼,誰,天下間會有誰可以解除明昭對於劍所設下的封禁咒術?

“喂!你有沒有看到,你轉頭看一下那日冕燈好不好!”

“你彆喊了好不好——”可是,還不待得那女子的淒聲完畢,那牆角之隅麵無表情的男子卻是不耐煩地揚起頭隻用眼角的餘光輕瞟了她一眼,輕然,卻沒有以往的殺氣!“我已經是階下囚了,沒必要幾次三番地到這裡來嘲笑我——回去告訴你家夫人,我安心地在這裡住下了。反正,這裡有的是伴。”

“你……”赤蜂卻是一怔。她完全不曾料到,這樣的男人居然會說出如此惡心的話語來!“你知不知道你都說了些什麼!你是日曜星使啊!你怎麼可以就因為一時的過錯而自甘墮落自暴自棄——你以往的狂風霸氣去哪裡了!”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被夫人寵壞了的小孩子而已!我真是蠢,居然會相信彌月公主的事情可以打動你——不,不是沒有打動,而是你已經徹頭徹尾地被她給征服了。但是,被征服的結果就是你放棄了你尊貴的身份和以往萬人之上的狂妄和霸道——你是個白癡嗎,幻龍,紫炁,熾燃!“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杏目圓睜,眸子裡閃亮起了分明怒其不爭的怨氣。“夫人已經給你台階下了,你還真的就把你自己當成大爺得隴望蜀了是嗎!日曜星使,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麼?哼——”冷峻著麵容,那驕傲的男人終是冷凝著聲音站了起來,眼底黑暗得仿佛是深冬裡不見日月星辰的天幕一般,黧黑,壓抑,而分外厚重。“我已經淪為你們的階下囚了,我已經甘願地留在這裡受苦受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是我得隴望蜀,還是你們諸多盤算!”

“你——”所以,你終於動了腦筋,察覺到了夫人可能想要你去做的事情,一並其中的算計,或者稱,陰謀?可是,即便如此心忖,那女子的神色之間依然不曾顯出任何的訝異——碧婕夫人,她才是這苦情恨海裡真正萬人俯首的王者。隻要她願意,一切的事情都逃不出她的法眼——或者說,逃不出那麵可怕的琉璃玉鏡!“沒有人想著要算計你們!日曜,如果你還是清醒的,那你就應該去幫助你的妹妹,讓她好達成她的誌向——身為兄長,你不覺得你現在這副嘴臉很無恥嗎?”

“無恥?哼——”可是,那囚籠之中的人卻是愈發冷清著神色冷哼了一聲,分明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無恥那又怎麼樣!敢問一句,我是無了你的恥嗎,我是無了你們苦情恨海絕塵宮的恥嗎!我不再是你們的日曜星使了——我已經被你們投入了這樣的囚籠,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成為你們的日曜星使,去無你們的恥!既然我不是,那我就不會丟你們苦情恨海的臉,不會無你們的恥——既然我不會,那你就給我閉嘴離開這裡!”

“可是,你不是日曜星使,那你就不是冥王大公子了麼?”赤蜂已經被激怒了。但是,這種情況下,她卻終究還是打算將希望寄托在彌月,或者說冥王大人的身上。

“冥王大公子?哼——”顯然,她失敗了。“冥王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還哪有什麼冥王大公子啊!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了。沒有人,再沒有人會去相信那樣的故事和傳說了——冥王,嗬,一個死了連靈魂和肉體都徹底失散的人,你覺得他會對我的事情覺得難過嗎?我早沒有了母親,我也失去了父親——你想要我怎麼樣!我不是神,我不是你們口中頂天立地的彌月公主的守護神!我更加不會就這樣聽憑你們的一句話就變成那個要將她推向地獄的劊子手——我不會容許你們借我的手去傷害她的!她,是我的妹妹!所以,你們休想要利用我來傷害她半根汗毛!”——所以,你是真的被她給打動了,甚至,你還已

經決計要為了她而將自己困守於此了此殘生嗎?可是啊日曜,你知道嗎,她是真的有危險!沒有人想要在這種時候利用你們——你到底明不明白,碧婕夫人,她和你,和冥王大人的關係啊!

“你不要這麼蠻不講理好不好——”赤蜂輕緩地頓了一聲,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方才隻款款說起,像是在商量一般。“沒有人想要去利用你來傷害她。相反,夫人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安心地去幫助她,幫助你的妹妹好度過這一次的危機——日曜,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一句,你究竟,願不願意——”

“不要。”斬釘截鐵,沒有半分猶疑。

“你……”赤蜂卻是悲憤。她一麵慶幸著日曜終於不會再完全信任碧婕夫人了,而另一方麵——可是,這一次,如果他真的選擇不出手解決那樣的困境,那麼接下來的戲碼又如何繼續呢?夫人的陰謀和她的算計,沒有了那一雙作為保證的雲翔和蒙翼,其它一切的努力又有何用?“你就真的想在這裡被關上一輩子麼!”

“是啊。反正我就是個自私的家夥——冥王算什麼,彌月又算什麼——我早就已經背叛了他們不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湊過去幫助他們?他們不會需要我的,絕不會!所以,就算我再有本事,我也不會那麼仁慈地選擇去幫助他們渡過難關——為什麼!因為,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罪人。”他的眼神淩厲,分明已經再度成為了那一個傲然於世的高貴王子——可是,伴隨著他的信念崛起,他就真的要在這種地方廝混過最後的時光了嗎?不,你不是日曜,你也不是紫炁,不是幻龍,不是冥王之子,你是……說的出口嗎?不,不行!不能說——熾燃的秘密,打死也不能借由我的口向他透露出來!

“所以——”她的聲音卻是輕緩地異常,讓那對麵的人都隻不禁一陣不解而分外狐疑。“你寧可在這裡過一輩子,也不願意去擔負起你身為冥王大公子的責任嗎?日曜,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太讓夫人失望了,更重要的,是你的母親,她怎麼可以容忍自己的孩子變成如此大逆不道的罪人!”

“夠了!你不要跟我提她——”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時候,“幻龍母親”這樣的詞彙居然也能夠將他給激怒到這種憤恨的地步麼?可是,為什麼?“她算什麼。她算什麼母親——我從小到大,她都教會了我些什麼!她隻會縱容我犯下無數的過錯,她隻會縱容我去虐殺無數的生靈——她是我的母親嗎?她不過是一個將我生出來,將我培育成劊子手培育成千古罪人的惡魔而已!”

“……”可是,你知道嗎,你身世的真相是,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母親。你不過,是一具用來作為試驗品的道具而已。你根本,就連幻龍大公子都不是。可是,能說得出口嗎?不行,不能!隻能,靠著自己的耐心和本領來壓迫他,讓他去擔負起往昔的職責,讓他去成為名副其實的幻龍大公子嗎?可是,如果真要這樣,那豈不是……我該怎麼辦。為什麼,你就不能安心地答應夫人一次,以後再住回到這囚籠裡一生一世也都好啊!你為什麼,要將你,將我,都逼到絕境的懸崖?

“怎麼,無言以對了?哼哼——”囚籠中的男子卻是冷笑,意味深長地諷刺道,“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家夫人。反正我就是賤命一條,十萬年前,如果我拚死和青鳥決一死戰,也許我還不會過如此渾渾噩噩的十萬年。那樣,隻怕我還能在曆史上留下一個不錯的名聲——哼,到如今,我算什麼,我他媽活著到底算什麼!”

“可是,你不一樣是動心了嗎?既然你願意去守護你的妹妹,那你為什麼就不願意……”

“我什麼時候願意了?”他卻是輕巧便打斷了她的淒聲慘語——果然,我不適合做一個說客呢!“我不過是討厭她而已——她那樣的小丫頭,她到底算是什麼!一個野種而已!可是她成為了他們的神,是她肩負起了一切——好啊,她贏了,她成功了。既然我都已經被她給比下去了,那她不就是無所不能萬人之上了的嗎?既然如此,哼,找我乾什麼。我為什麼要幫她?我不過是一個賤人,一個恬不知恥的冥王大公子而已——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背叛,我還能夠做出什麼好事情來嗎。”

“你說的是反話。你說的就是反話!”她可以確定他說的就是反話。甚至,她都已經聽見自己的內心激動地哭訴了起來——身為冥王之子,十萬年前選擇了背叛和離棄,十萬年後,當他察覺到往昔裡所犯下的過錯時,他甚至不惜去將自己的母親,一並自己的一生都予以否定——這需要多大的決心,多大的信念才能夠徹底地摧毀一個人心中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視眾生如草芥的高貴及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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