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5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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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之靈遊記!

「霖兒。」悼靈微微一笑,佯作安然,「或許你說的對。在我的心裡,也許真的是恨著什麼人的吧。」他不禁有些忐忑地昂起頭,試探一般地看向了那海藍女子的黑色眼眸。可是,還不待得他清晰地將她納入眼底,他就忍不禁輕快地閃避開去,根本就不敢與她對視,隻聲音顫抖著說,「你,還記得那一道鳳羽符嗎?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在那道符咒裡麵,封禁著原本屬於我的兵器。可是後來,就是那個人,她拿走了它——所以,也許就因為這樣,我才會憎恨她的吧!連累你受傷,真的很對不起。」

『撒謊』這種事情,原本對他來說並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情。但是,麵對著身前這般似愛慕卻又不敢輕觸的女子,他哪怕隻是稍稍動一下那般的念想就隻不禁想要嘔吐出來那不簡簡單單隻是一個謊言!那更像是一個難以彌補的彌天大罪——但是,麵對著她,他又如何膽敢這般罪孽深重呢?所以,從頭到尾,他都不敢看向她那一雙冷凝如夜的眼。而與此同時的,那身前的女子終是輕而易舉就看透了他的思緒。

「悼靈。」霖兒微微笑起,聲音輕緩,卻是配合至極。「其實呢,既然她已經都將那一張符咒交還給你了,那也就是說,你們之前所有的恩怨,都可以到此為止一筆勾銷了——這樣,不就可以放寬心了嗎?」

「對哦,是呢。」悼靈的表情卻分外尷尬。「沒有這些事情再相作纏繞,以後,應該也就不會再做噩夢了吧!」

——隻是,噩夢裡,那個讓自己掐住霖兒脖子恨不得讓她窒息而亡的人,真的就會是昊空了嗎?可是,無論他如何猜疑,可他卻終究沒有印象,隻能夠任由著霖兒這般訴說,佯作自悔、答應——那樣夜裡的秘密,一並那秘密裡深藏的人,他卻永遠都無法再想起他的屍首被埋葬的地方,仿佛那劉四狗子當真已經成了鑾化城裡的貴族一般——那個人,客死異鄉,到頭來卻竟是連半個人都想不起他早已命喪於此!

「那不就好了嗎?」霖兒甘甜的微笑讓人心緒漸寧。「以後再沒有了噩夢,也就不會在夜裡胡來——這樣,我的脖子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霖兒……」如此,悼靈終是也隻輕緩一笑,溫然地執起了她的纖纖玉手,一邊還隻親昵地凝神看著她,欲言又止——儘管那女子笑意溫存,可他的心中卻依舊隻不禁的心驚膽顫,根本就無法琢磨透徹這身前女子心中的真實想法——

她到底想要乾什麼呢?她又到底為何竟突然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呢?按理說,她應該還在氣頭上的。昨天,自己明明衝她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明明還扯著嗓子吼了她,可她現在為什麼竟會如此地神色淡然?這般的模樣,代表了什麼?是她氣糊塗了麼?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般的模樣,這般的柔聲軟語,這通通都不該是她有的表情,反倒,像是之前昊空待在自己身旁時的那般!可是,怎麼會……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悼靈,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處理各種複雜人際關係形如稚氣孩童一般的簡單人物。所以,一旦他的身邊有人如之前的霖兒那般反反複複地折騰或憂傷,他就根本無法處理好這般的事情,隻能夠敬而遠之!所以,那些曾經在他身邊流連過很久的女子都隻有一個共通的特性那就是她們足夠安寧,很清雅,很淡然,就仿佛是秋天裡飄蕩的菊花淡香,不會太過濃鬱,但卻滿園芬芳,看似不曾圍繞著他,但卻遍地都是,因此也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他安心地閉目養神——因為,她們都和他保持著一段似有似無不遠不近但卻又恰到好處的曖昧距離!

可是,現在,霖兒,她居然也給了自己這種奇特的感覺!那是什麼——那是朋友,那是知己,那是永遠都無法成為自己心中唯一伴侶的友人落在自己心間的痕跡,那是遠遠站立仿佛永遠都不會和自己產生任何複雜關係但卻讓自己每一回頭都可以輕然望見的友人——那樣的人,可以是昊空,可以是睚眥,可以是天葬,可以是彌月二嫂嫂……但是,那一群人裡,怎麼還會有你呢,霖兒?

儘管滿腹狐疑和擔憂,儘管他很想脫口問她,可是,稍稍一回想起她方才那般的答複,他也就隻好選擇緘默不語,不再相作糾纏於她,隻任由她按著自己的性子去了——可是,他終是明白,她的心,已經再也不會安然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了!儘管不曾開口直言,可她現在的所作所為都足以證明,她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將全部的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了!

所以,自己,永遠都隻是悼靈而已。而她,也永遠都隻是

青鳥的霖兒!與自己有何相乾?自己又憑什麼認定她就應該將自己放在心中永生不棄呢?自己隻是悼靈,不是青鳥,隻是悼靈,僅此而已!

「所以,既然她不願意再那樣想我,那我又何必再去煩惱著她,讓她重新對自己建立起所謂的信任和愛戀之情呢?兩者自由身,其實也蠻好的!充其量,就隻是彼此結伴而行共同尋找青鳥的關係而已——如此,就不必那麼糾纏,不清不楚了吧!青鳥的霖兒……」

如此心忖,悼靈終是強忍著心中翻騰直起的淚海,隻輕然地放開那一雙一直都隻被自己緊緊執起的玉手,微然一笑,朝著身前不遠處的窗台示意,「外麵天黑了呢!不知道廢墟之城這邊的上弦月會是什麼模樣的呢?瀾兒,不如我們一起去屋頂看一看,好麼?」

「好啊。」

初三的深夜裡,那一輪靜緩的新月微微然峭立天幕,慘淡的月華亦隻輕然地映亮她周身的淡泊雲彩,一圈圈柔和似有還無的光暈倒是極輕巧地遍布在那如白玉翡翠一般的新月身間,隻留下那一道道纏綿悱惻的柔白氣息隨著人的輕然呼吸緩緩沉淪風塵,灰飛煙滅。

懸崖峭壁,山巒疊嶂。清冷凋敝的山石之間卻終是暗暗隱藏著一方神色悲戚顧自嗟歎百般寂寥的惆悵身影——青藍水色的廣袖但隻隨風搖曳,一雙輕然抬起的玉指纖纖之間卻是暗暗托著兩道顫人心扉的寶貝左手邊的,自是那一道很久以前就從姐姐們手中得獲的香包繡袋,而右手邊的,卻是一道水碧顏色頗顯通透的翡翠手鐲——雖然不會很名貴,但卻也終究是她的相公當日定親之時饋贈於她最美的禮物。可是現在……遙望蒼穹,冷清的月影卻是那般的淺淡,稀疏的光暈亦隻將人襯得是更加哀切悲涼起來。忍不禁,還隻一聲輕歎,唏噓不已。

「朦兒,怎麼了麼?」而也正在此時,那身後卻是緩緩上前來了一道同樣青碧的淺淡女子——是悠靜。她隻一邊緩聲地問著,一邊還隻將那手心裡攜帶過來的披肩置在了身前女子那稍顯冰涼的後肩上。「在想什麼呢?」

「沒有。賞月罷了。」青朦卻是微微低頭,隻輕巧地將那手心裡的兩樣寶貝收回起來,隱約之間卻似還將什麼清然的淚花收回了眼底,倒是叫那身側的人看了個正著。

可是儘管如此,悠靜卻隻佯作未見,一邊還隻戲謔一般地衝她微微笑道,「朦兒——現在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就還不曾想著要回家去呢?」她當然知道那女子心中苦思猶疑的究竟是什麼難題了。「雖說隻有百裡之遙,可你家那位小相公可當真也隻是個凡夫俗子而已!要是他尋不到你,隻怕心急地都要去報官說你被什麼歹人給擄走了呢!——還不回去?」

「姐姐——」青朦自然也能夠聽出這話裡的玩笑之意了。還不及悠靜玩笑作罷,她就忍不禁隻一聲嬌嗔,扭頭就走,倒是氣惱一般地直叫那身後女子趕緊住嘴,不再笑話,反倒是憐惜一般地攔住了她轉圜的身形,一邊還隻搖著頭淒聲輕歎——

「朦兒。你是在因為青眠姐姐的事情而替她難過麼?」

「我不知道。」青朦卻是哀聲,悲愴,隱隱垂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應該這裡等著姐姐蘇醒,還是應該回家去跟相公團聚——我好不容易才和姐姐們團聚一起,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有人來說可以喚醒姐姐,可是,偏偏……姐姐,朦兒明明都已經咬緊牙,下定決心說要在這裡等著,隻要挨過天明,隻要狠一狠心不回家去,隻要可以等到姐姐醒來……朦兒,朦兒不爭氣,想相公了吧。」末了,待得那似冤屈處,青朦終是忍不禁淚水翻湧而出,差一點就要悲愴地跌坐在地——還好,悠靜在身旁。

「傻瓜!」悠靜但隻輕巧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繼而卻是感慨萬千地抱緊她的肩膀,歎著聲音哽咽著勸誡,「你知道你青眠姐姐什麼時候才會醒麼?彆傻了,那不過隻是一個未知之數而已呢!你可真是糊塗,明知道那個用來喚醒青眠姐姐的男人到現在都還昏沉不醒著,你就膽敢將你家相公拋到腦後了嗎?笨!你知不知道,你家相公,他不過隻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沒什麼本事和膽量的!你現在就這樣離家出走夜不歸宿,瞧你回家之後把他嚇成什麼樣子——聽話,彆感傷了。收拾收拾就趕緊帶著藥材回去吧!可是不能讓你家相公等著急了,明白麼?」

「可是……」青朦卻仍舊是不願意離開,嘟起的嘴唇倒是將那整張臉上的傷感情愫都隻徹底地暴露了出來。

「好啦。」如此,悠靜

終是隻繼續攬著她的身影,直將她牽拉著往那山下的地方徐徐步去。「聽話——朦兒,你不是每天都會來這裡一趟的嗎?姐姐什麼時候醒,你也一定可以在第一時間裡知道的啊!到那個時候,彆說我想去叫你了,就是你自己,也都會心急著回來了的啊!」

「可是,我隻要一想到姐姐她……」青朦卻是淒聲地搖起頭來,隻顫栗著說,「我不知道姐姐她當初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倒下這麼久的,可是,我剛才在那山洞的深處看到——我不知道你們其他的人有沒有看到過,可是我剛才真的看到了,姐姐,她……我難以想象!那可是姐姐,一直昏沉著的青眠姐姐啊!她,就一個人在那冰涼徹骨的山洞裡獨自沉睡了二千七百多年!每一天,但凡我們之中有一個人闖進去,她就會跟著我們一起憶那些曾經的故事!可是,她自己的悲傷呢?為什麼她隻會為彆人而悲傷,而她自己,還有她心愛的那個男人呢?為什麼她不會憶起,為什麼偏偏隻是我們……我看不過去,我不敢離開,我不敢走!因為,我起碼還有相公,可是姐姐,她一個人都沒有……」

悲聲慟容,淒聲落淚,整個人都隻徹底地倒在那種起伏的絕望浪潮之中——這樣孤寂的感覺,自己又怎麼會不明白呢?這巫山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從天而降的天女,可是自己呢?悠靜啊,你是什麼?你不過,隻是那奔月之嫦娥遺落人間的一隻皎白玉兔而已!你算什麼?上天入地,哪裡該有你的同伴,哪裡又能夠殘存下你孤寂的幽影?

淒絕,而感同身受。隻是即便如此,那同樣青碧的女子卻仍舊是安然地攬起身前的嬌小女姬,微然笑起,安慰,卻心如刀絞「因為我們是好姐妹啊!因為我們都是好姐妹,所以青眠姐姐她就會一直沉浸在我們的悲歡離合之中啊!朦兒,你應該高興。姐姐,正因為她一直都沉睡著,所以她就無法看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歡離合啊——這不好嗎!我們,每一天都醒著,所見到的人,都是彼此的至親。可是,正因為大家都是親人,所以我們誰都不會去提及發生在彼此身上私密的傷心往事。可是,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其實在大家的心裡麵都珍藏著或多或少的淒絕往事,隻不過是一直都藏著掖著沒有說給大夥聽而已——可我們要什麼做!你知道嗎?我們不是不敢去麵對我們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是因為我們不會願意去傷及他人身上的苦痛處!所以,朦兒,你明白了嗎?青眠姐姐,她不是不會憶起自己的傷心往事,而隻是每當我們靠近她的時候,她就會溫暖我們的心扉,用那些很早很早以前的往事叫我們都隻破涕為笑——所以,我們有跟她說我們現在的悲傷嗎?沒有。那我們又可以去提及她昏沉以前的悲傷和痛苦嗎?我們也不會。為什麼?因為我們是一家人!不是我們不相親相愛,而是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早已遍體鱗傷——如果我們自己本來就已經很難受,那我們又怎麼敢再往旁的姐妹們心傷的地方摸上一把鹽呢?青朦……我們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和你說我們被謫落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不是因為我們一直就在這巫山裡麵過的很好,而是因為,你的苦難,其實我們一直都懂,隻是我們不敢,不願意將我們的悲慟拿出來和你比而已……」說到此處,悠靜也終是不自持地捂著嘴哭了出來。

——誰沒有悲傷的往事呢?誰又膽敢說,那些心傷的地方,隻要是愈合了就不會再被破開,就不怕再碰著烈日或冰雪?沒有,從來都沒有。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弱者,我們,也從來都沒有那樣的膽量和能力可以保證自己表皮的傷口好了,心底的傷也就會跟著一起好——我們都是弱者,永遠都不敢堅強地去麵對那些早已刺穿我們心臟的痛處那不是被匕首刺穿的,那不是被利劍刺透的,那更不會是被什麼人用詛咒弄疼的,那,是我們自己,是我們自己太過大意太過莽撞太過相信人,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傷痛,被人斬儘殺絕——不是他們用刀劍,而是我們原本脆弱不堪一擊的心根本就不敢去麵對他們內心的邪惡和怨毒!

「姐姐……」青朦也不禁哽咽,難以訴說她何時能夠知道那樣的悲痛欲絕呢?她又何時可以知道那些隱藏在一直歡笑著的姐妹們心中的不滅苦難呢?從第一天上到天庭,從第一天謫落人間,從第一天回歸巫山,從第一天歡聲笑語……何時,又何曾知道過那些?她隻會說起自己的悲傷,她隻會向旁人可憐巴巴地訴說自己的遭遇和悲慟,她隻會向人說起她的相公和她為了相公而采擷的藥材……

——誰更重要?是姐妹,是相公,還隻是自己而已呢?青朦,青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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