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6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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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之靈遊記!

「對不起,姐姐,真的對不起……」這般心傷的時刻裡,除了這樣悲愴自悔的言語,她又能奈何?「我現在就回家去,我現在就回去,我……」隻是,除卻這般哀涼的言語,她那清澄的麵上又如何能不悲戚地淚落滿麵?

可是即便如此,那身側的人終是也隻緊緊地摟住這般情切心緒低落的女子,一邊還隻微微收聲,輕歎,「朦兒,其實我們真的都很高興可以找回你。真的,不騙你。巫山雲雨之中,大家明著都是姐妹,可誰都會害怕自己會在那無形之間說錯什麼繼而引得旁人傷心難過——可是你來了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也就什麼不用去避忌,而大家誰都不會在意你的莽撞和笑話。你可以很開心地跟我們分享你遇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好男人,他昨天和你說了什麼情話,今天又送了你什麼好寶貝……你每一天都會為了他而絢爛地活著,你每一天都可以從他的身上得到最大的欣慰和滿足!你還說,其實三千年前,你和他之間就有過天賜的緣分,而你們現在當真還可以結為夫妻——凡人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三千載,那就是三世情緣。如此,足以讓我們都豔羨一生了!所以啊青朦,我們都應該感謝你,感謝你不會掩飾,感謝你真誠地和我們分享你的快樂,感謝你每一天都會從外麵帶來一些屬於你們夫妻之間的小秘密——我們是真誠地感謝你們!因為,那樣純真而唯美的東西,都是我們姐妹們早就已經喪失了的純美珍寶。看著我們唯一的妹妹還可以安然地沉溺其中,我們都由衷地替你開心,仿佛我們都會置身其中,將以往所有的悲愴都徹底遺忘!青朦,你相信我,我們,都為你感到高興!」

「可是,姐姐。」青朦卻是酸楚,隱隱淚流,「我每天都在那樣說,那我豈不是每一天都在剜你們的心口麼……」

「傻瓜!」悠靜但隻厲聲一斥,旋即便隻柔軟起聲音安寧地看向她那一雙隱隱泛光的淚華眸子。「你以為我們這般經曆過太多風塵洗禮的人還會在意自己過往裡的悲傷和痛苦嗎?我們忘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甘願想起呢!更何況,難得你每一天都在笑,真誠地笑,開心地笑——我們羨慕都來不及,想著保護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去顧影自憐被你創傷呢?青朦,你知道嗎,其實我們原本都已經不會再相信那些東西了,可是,正因為你得到了,正因為你一直都還擁有著,所以我們才會相信,才會相信那些很難得到的東西其實一直都還存在於這世上——我們都是天女。從我們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失去了凡人才該擁有的簡單快樂和幸福。可是,你知道嗎?」她突然就噙著淚搖起頭來,忍不禁還隻有兩行霜淚緩緩滑落,顯然是勾起了往昔裡苦澀的回憶。「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曾經曆過那樣的事情——三千年,如果不是受過傷,再也不敢出去,那我們又何必作繭自縛,將自己困頓於此呢?我們也都愛過,戀過。可是天意弄人,我們誰都不及你那樣幸運——雖然說你離群索居,後來又為了他的前世而封禁了彼此。可是三千年後,你卻蘇醒過來了,而且你還如願地找到了他——他是那樣的一個好人,儘管隻是一介凡夫俗子,但他卻終比那些高高在上自詡為是的英雄人物們要強得多!」

「姐姐……」青朦看著悠靜緊緊地攥起了拳,可她卻終是不知道究竟該從何勸起——她並不知道姐妹們都經曆過什麼樣的往事,她唯一能夠知道的,也隻是如今那昏沉在冰冷洞穴之中等待救贖的青眠姐姐的故事而已——可是,那樣的故事,不是早就已經結束了嗎?一個,是冥王之子的幻龍,一個,卻是那天帝座下得力助手之一的天女——所以,他們有可能在一起嗎?當神魔之戰即將席卷整片大地之時,那一道明理的天女終是徹底地斬斷了自己與那男人之間的關係和陳舊過往!所以,從不曾輕易開口,亦不敢矢口承認,所以,也隻能夠深深地埋藏心底,當那曾經的故事隻是一場女兒春夢——直到,她的出現。

「算了,還是說回青眠姐姐吧。」忍了又忍,那女子卻是極輕然地止住了淚水泛濫,隻輕然一笑,淡然言起,卻倒是乾脆就將自己方才心底那幾欲脫口的悲傷往事又隻生生地埋葬了心底。「她在這裡沉睡了將近二千七百年——老實說,如果她真的會有感覺,那她也一定不會讓自己沉溺在往昔的悲苦之中——就算不像後來的我們一樣在這亂世紅塵之中顛沛流離曆經風霜雨雪,可她也一定不會讓自己沉浸在那樣淒涼的夢裡吧!隻要她一如既往昏沉地睡下去,隻要她不願意醒過來,每一日裡,交纏

在她夢裡的,也就一定都隻是那些和我們一起共度的時光吧!沒有他,沒有愛戀,沒有因為和他站在一起的快樂和歡顏,也不會因為他的離去而顧自悲戚落淚——可是,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曾感傷過,我們都渴望自己能夠當真忘卻那般折磨人心的苦難經曆,我們,何嘗不曾想著要大睡一場,將那三千過往儘皆拋卻呢!可是,太難了,真的太難了——我們總是不自覺地就醒了過來,我們總是在夢裡看著我們的心愛的人就忍不禁朝著他看過去,然後,就微然地笑醒,還自以為很幸福……」她終是忘了,如今這般的時刻裡,她終是又不自持地陷進了自己的悲愴之中,難以安生——往事,不能忘。正因為不能忘,難以忘,忘不掉,所以才會愈發地心痛,難受,悲愴,以淚洗麵,卻還是要在眾人麵前佯作無恙,歡聲笑語——試問,天下間,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事情更壓抑人心,折磨痛苦呢?「我們嫉妒她,我們真的好嫉妒青眠姐姐——因為她從來都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蘇醒,因為她一直就那樣子安然沉睡著,仿佛在她的夢裡從來都不會再出現那個人的身影和他剛毅而冷寂的聲音——或者,除了我們,她根本不需要再記得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悲傷,滿足,或者痛楚。」她卻是昂起頭,凝滿淚,放開青朦,苦澀地笑了起來,「很多時候我都在猜想,姐姐,她是不是當真忘了那個人呢?我很懷疑,但是無從肯定。如今,那個男人回來了。不管他是蘇醒著,還是如姐姐那般地昏沉不醒著,至少,他們已經重新走在了一起,走在了一起……」是羨慕,是嫉妒,是遙望,是乞憐。可是,誰會將她心愛的人重新帶回?

「姐姐。」青朦也隻微微一笑,故作輕鬆,低聲淺吟,「你說,我們終有一天,也會和相公分開的嗎?」

「抓住現在吧。那就是你最幸福的時光——即便人的壽命短暫,即便因此而使得你的幸福也過於短暫,但是,如果你用心地守護著你的愛人,珍惜你們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將來,就算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你也依然可以讓那些美好的過往停駐在你的心間,化成永恒。」心酸,又何嘗不曾希望自己也可以這般如願?「朦兒,我相信,你會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幸福!」她凝神地看過來,儘管雙眼朦朧,可那身前的女子終是可以感覺到那眼眸深處一道透亮而殷切的光芒那是生存於世最後的希望,那是因為自己無法得到愛情而轉而奢望身前的妹妹可以得到愛情並可以長久享受其中的期盼——隻是,她不知道,無論她試著逃避,無論她如何試著欺瞞自己,那心底下被擱置的男人,他永遠都是她的劫難,不離不棄,永生難忘,生死相隨——誰都有生死劫,因為,誰都要經曆生命,和命中注定的死亡。

「謝謝姐姐——」除了感謝,還能怎樣呢?如此,青朦終是微然一聲笑起,一邊拭去眼底的淚痕,一邊也隻輕然地看向那遙掛西川的一輪新月它是那樣的單薄,還被無數的雲層肆意地包裹其中。可是,那樣的一道剪影,和自己,又是多麼地相似啊!永遠,都是眾人身間那個最孱弱的小女子,永遠都被人寄予著這人世間最美好的希望和美滿結局——所以,青朦,你要爭氣!即便這裡所有的姐妹們都過過苦日子,可你也一定要幸福,替所有人幸福,好好地和你相公廝守,白頭偕老,不離不棄!「今晚的月,好美啊!」

「是啊。即便是再過遙遠,可它也一定會如期地懸掛高空,永生永世都懸浮在我們的頭頂,照耀我們——感謝有它,所以,我們才能相見,成為至親。」如果不被遺棄,悠靜,那一隻玉兔又何必成為這一眾巫山天女之中最意外的一個存在?

「嗯。姐姐,那我現在就先回家去了——如果姐姐蘇醒,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裡來找我!相公,他一定在城門口等著我回去呢——也不知道,今天他又花了多少銀子換了多少酒水才讓那守門的大哥直到如今都還開著門呢!」微然一笑,卻是滿麵緋紅,無儘羞澀。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就說,你在城外的山裡碰到了隱居深山的親戚。」甘甜一笑,撇去淚花,悠靜也隻安然地執起了青朦的手,微笑,「那,走咯——」

「嗯。」

「對了,今天我和你說的事情——彆告彆其它的姐妹們。」

「我明白。」我知道,我也一定會好好地成為你們之中最幸福的一個!

微微揚手,身後娥眉彎月終是輕然地映亮她們身前的山路,迎向她手心裡隱藏起來的那一道翡翠玉鐲閃爍光華所謂『幸福』,觸手可及。

廢墟之城,話聊齋,屋頂。

清冷的彎月同樣孤寂地懸掛高空,些許柔白的雲亦隻淡淡地攏起它的光華。可是,即便是這同樣冷清的景致,在那不一樣的人眼底,終是也隻盛放出不一樣的光芒和柔情暖意——

「這就是這邊的月亮啊!」坐在屋頂的霖兒身旁,悼靈微然昂首之間卻是隻不禁高聲詫異,不敢相信,「我還以為,這邊的月,永遠都是渾圓渾圓的呢!——怎麼回事啊!那些傳說中的事情,難道都是假的嗎?」

「嗬嗬——」霖兒淡然一笑,言辭輕緩,「當然不是了!隻不過啊,是你自己當真聽多了太多古老的傳說,而遺漏了一些後來才發生的事情啊!」霖兒如是言起,一邊還隻緩緩鎮定神色,安然釋疑。「據我所知,天上的月,也就是曾經那個被人稱之為蝕陰的盤古之睛,正因為承擔著這樣的盛名,所以那時候的它也和我們現在所見到的月亮完全不一樣——以前的蝕陰,的確是渾圓渾圓的,就如同那懸掛九天的燭陽一般。可是後來,那寄居其中的蝕陰三女神之間卻是出現了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她們三姐妹就大打出手,一發不可收拾。到最後,雖然姐妹之間的戰爭被停止了,可是那曾經蝕陰之中所蘊藏的力量終是也因此而大幅衰減,直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陰晴圓缺,不可逆轉。」

「原來竟是這樣。」悼靈不免一聲唏噓,繼而卻是輕歎,「所以,這裡所見到的月,其實和我們在那邊所看到的並不一樣囉?」

「那倒也不是。準確地說,其實在兩邊所看到的月亮都是同一個,沒有任何差彆。倘若非要較真的話,也隻怕是這邊的月所能叫人感受到的暖意和光華要稍微淡薄一些——當然,燭陽也是一樣。你看——」霖兒微微然抬起手朝著那遙掛西天的彎月指了指,示意。

「在那月亮之中,原本還存有著一座蝕陰華殿和一隻忠誠護守的玉蟾蜍。可是後來,當蝕陰三女神徹底分化彼此接連著離開那裡之後,蝕陰華殿就慢慢地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廢墟之城。再後來,蝕陰三女神死的死,亡的亡,封禁的被封禁,所以那裡就徹底地被荒廢了。而且一度的,蝕陰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之中。到後來,因為有了月神女裔定居其中,那裡才漸漸地恢複了些許生機,也開始了最初的陰晴圓缺。可是儘管如此,蝕陰卻始終都無法完全複原成最初的模樣。而待到十萬年前的那個時代裡,一場肆意席卷了蒼茫大地的神魔之戰終於也隻叫那一輪好不容易才恢複銀白色澤的圓缺之月再一度迫向了更加悲涼的絕境之地!」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悼靈也隻不禁一陣心切,略有寒意湧上心頭十萬年前的神魔之戰,那不就該是青鳥走出蒙山的時候麼?

「是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呢?」霖兒卻是苦笑著歎息了一聲,繼而方才隻緩聲揚起,神色依舊低迷。「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為什麼。但是,就在那一天,這凡間大地上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那樣可怖的一幕那是一個月圓之夜。銀白無暇的蝕陰但隻孤傲而清高地懸浮在眾生頭頂虛空的正中央處,仿佛傲然淩駕於每一個人的頭頂一般。可是,誰都不曾想到,就在那樣一個人們隻感覺著分外平靜的夜晚,那一道蝕陰卻是突然就從它的正中心處迷漫出一陣猩紅的血色,仿佛就是一隻突然睜開的眼睛一般,鮮血淋淋,冷清地俯瞰著身底下所有的世人!」

說到此處,霖兒竟是忍不禁就隻一陣寒噤哆嗦,直叫那身側的人忙隻探過身來讓她停下。可是,還不待得悼靈開口,他卻終是隻聽著那女子繼續緩緩言起,神色慘然,但卻毫不退縮——

「那是一段很可怕的記憶!」記憶深處,那一輪懸於高空猩紅的月,如今就仿佛冷然地淩駕在她頭頂一般。一聲輕緩,一聲幽歎,那心底記憶深處的地方好像突然就被一股冷漠而剛硬的力量生生撬開,隻容人見著一縷妖異的血色光輝直從那一片禁地之中撕扯而起,連帶著那一塊本該禁錮著它行動的血肉都隻不禁一陣驚顫,撕扯開來,任由著灼熱的血流呼嘯而出,凝空就隻傾瀉在她那靜緩看似安然的裙擺之間,搖動她的海藍衣裳,卻是頻頻爆發出陣陣冷寂而渾黑的陰沉血光——那,是她從不曾向任何人脫口的一段驚悸往事。

可是如今,即便是心如刀絞,可她卻仍舊隻這般言辭輕緩,仿佛一切安寧地說。「但是,或許也正是因為那樣的一幕,所以也就更加迅速而提早地將那漫長年久的戰爭推向了最後終結的和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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