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7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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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之靈遊記!

有多少條路,可以通向地獄的深淵?

有多少條河,可以載著人的靈魂順水流向寂寞的未知年代?

又有多少時光,是人的一生之中最難忘記卻又最想忘記又偏偏不甘忘卻的時刻?

而秘密,一並那秘密裡所埋葬的人,都隻齊齊地堆積起來,像是一座厚重的山,肆意地傾軋在人的身上,呼吸悲苦——

腳步倉惶,奮力向前,不敢停歇,隻用力奔跑!可是,有多少信念想要離開,就會有多少心緒想要留下。而那樣的人,他什麼時候才能夠徹徹底底地不被自己給拖累呢?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隻好用儘最大的力氣向著南方一路而去!

可是,究竟奔跑了有多少步,究竟還要跑多久、多遠才能夠抵達的那樣的終點?腳下的力氣都隻被生生地抽離乾淨,整個人都隻不禁呼吸急促臉麵緋紅,而那時時回眸的遠方蒼穹都隻被一層分明的銀白光芒徹底地籠罩其中,叫人再也看不見任何的美好或者值得懷念的東西,以及人……可是,即便如此,那一方渾身驚悸的女子卻還是隻不禁一步一回眸,儘力地朝著那樣被封禁的城池之中遙望過去到底,那銀白的光輝之中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而悼靈,他會活下來嗎?他的力氣,他的能力,他那一雙充滿了悲憫和陰鬱的眼,還有那一道似溫暖卻又並不會太過寬厚的肩膀——那樣的一個人,他會淪落到什麼樣的地步呢?他,又會不會其實已經像當年的青鳥一樣……

「不!不可以——」幾乎是在心底呐喊著一般地抗拒著那樣的猜測。可是,霖兒她終是明白,那樣的一個人,其實他早就在無形之間牽動了自己的心,拉拽著自己逐漸地靠近他的身軀。甚至,在她的心底,他的分量可能都要隱隱重過那樣一個早已離去長達五千年之久的男人——青鳥!是啊,自己的心,終究還是被他給占據起來了吧!他是悼靈,他機智聰穎,他柔聲寬慰,他軟語微笑……即便不是如青鳥那般的所向無敵,但是,對於她這樣一個可憐的柔弱的,僅隻期盼能夠活得安寧的女子來說,悼靈,他無疑就是人心底那最美的依戀和奢望,揮之不去,永遠縈繞!

但是,如今……

所以,我是又被拋棄了嗎?

她不敢想,隻能在心底極力地否定著,生怕那樣的人當真就會因為自己這一時可怖的「詛咒」之言而無法回歸悼靈……不!他不會,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他答應過我,即便是艱難險阻,他都一定要去鑾化城裡見我一麵的!所以,所以……心語悠悠,惆悵幾何。可是,這般的女子她又如何會不知道那樣的希望其實渺茫?悼靈,如果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和勝算,如果他真的可以勝利凱旋,那麼,他又為什麼不乾脆就讓自己在城門口等他呢?所以,就是渺茫,就是沒有希望,一切的一切,其實都隻不過是他勸人離開的一道謊言罷了……所以如今,他也才會讓那樣的白光更加肆意地炫亮整片虛空,他才會讓自己的身體不再停滯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可是,明白又如何呢?明白,卻還是得繼續裝作糊塗,奮力而孤身地離開那樣的地方,賣力向著自己應該要去的地方瘋狂逐步——不能停歇,半步都不要,更不要再回眸顧盼了吧!——前方,那西南的城池才是自己應該要去抵達的儘頭,終點!所以,悼靈……

——原來,無論過去了多少年,多少時光,也無論你我都變成了一副怎樣的模樣,我卻始終都無法陪伴在你的身邊,隻能夠容人看著,取笑著,由著他們在我的跟前和你浴血奮戰……為什麼我要如此怯懦,為什麼我又要如此無能?如果我可以,如果我擁有力量,如果我可以一直相伴你左右而絕不會成為你的負累……

心痛,霖兒卻終究還是隻能夠繼續俯首,決絕心意,咬緊牙關,回轉過那一道一直都不甘願徹底摒棄的回眸的視線,但隻倉惶地奔向前方,在那陰鬱而死寂的杉林之中驚起身後一片片尾隨的灰白雪沫——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會覺得路這麼長?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正有什麼東西苦苦地壓製著一般?怎麼了?自己的心口——

「啊——!」一時不曾注意,腳下也不知道怎麼,估計就是兩腿之間互相絆了一下,結果,霖兒便隻不禁悲切地跌倒出去,整個人都隻悲愴地跌落雪地之間,任由著冰涼的穢雪一點點沾濕她的海藍衣裙。然後,那女子便隻緩緩地支撐著爬了起來,一邊終於還是隻不禁虛弱地哭了出來,任由著眼淚橫飛,隻無助地跌坐在那冰涼的雪地之間,哀淒的眼神,也不知道究竟在關注些什麼,卻是仿佛再也不願意多動彈一分——身前,茂密的杉林,如今卻像是一座

曠大的狩獵場,沒有邊際。而自己,也就是那叢林之中一隻奮力奔跑卻還是無法完全掌控自己性命的麋鹿——前方,或許會有儘頭,可是,那所謂的儘頭,又當真會有安寧嗎?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就此放棄,她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奮力地向前奔跑。可是,可是……如今,仿佛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孤零零,宛若五千年前的那個時候一般——青鳥再也沒有回來過。而自己,也因為等待地焦急所以乾脆就離開了蒙山。可是,離開了蒙山又如何呢?那樣的人,那樣的世界,無論自己有多少無法磨滅的腳力和意誌,卻終究還是無法成功地將那樣的一個人給帶回來……

——所以,乾脆地,就此放棄麼?

心,劇烈地絞痛,令人生生絕望……

灰白的蒼穹總是顯得有那麼些許詭譎,仿佛藏著一個驚世的陰謀一般,邪惡地困惑著天下蒼生,一並那緩緩臨近的旅人們——

「喂,小二。這個牌子,是你立的嗎?」鑾靖城前杉林之外的那間茶寮之外卻是悠悠然慢步過來了一位年輕俊美的騎馬帥男,甜美的微笑宛若甘露讓人心安——其實,那也並不是駿馬,那隻是廢墟之城鑾靖國之中盛產的一種名為「青籧」的神駒而已。但,即便是千裡馬,青籧,卻終究隻容人見著一種灰白的醜陋模樣,半點神駒的姿態都不能叫人一眼看穿。而如今,就在那神駒一並那男子的正前方,路的中央卻是設著一排路障,中間還直立著一道路標,上麵清晰地刻著兩行不太精美的字跡「勿近。去則不返。」

「是啊。」茶寮裡的小二一邊答應著放下了手裡正在收拾的行囊,一邊也隻焦灼地跑了出來,攔路。「官人,可是不能再往前去了!前邊危險!」

「危險?」那男子卻是不置信地悠然一笑,淺聲,「能有多危險呢?——對了,那邊的銀白色,你以前有見過嗎?」

聽及此處,那小二方才緩緩抬起頭朝著他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遠方的雲穹之巔,依稀閃現著些許透亮而銀白的光芒,仿佛將那遠處的蒼穹一並其下的杉林城池都給包藏起來了一般!可是,那是什麼?

「沒,沒見過……」小二的聲音明顯有了些許顫栗。「您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對了!」小二卻是突然驚聲,似有想起。「昨天,將近晌午的時候,從南邊來了幾個人。看他們的模樣,好像不是這邊的人。我猜,或許應該就是從那邊來的人吧!本來我跟他們說了前邊有危險,但他們就是說不怕,而且其中一個好像還是什麼神仙——所以,我就隻好由著他們去了。可是誰曾想,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回來。我正擔心他們呢——對了,這路障就是他們提醒我設在這兒的。而那些銀白的炫光,也不知道是他們設下的,還是那城裡的什麼力量給弄出來的。如今,我也隻能祈禱他們平安無事了……欸,您彆走啊!那邊真的會有危險的!好多人過去了都沒能回來的!現在,我說什麼也不會讓您過去的!您——」

可是,極突然的,那馬上的男子終是輕巧地停下了身下那一道淺灰色駿馬一般的坐騎,反過身就向他示意了一道鐫刻著飛禽猛獸一般模樣的腰牌,凶惡的鳥喙一並那一雙鋒利的爪子都隻冷厲地擒著兩條分明的龍身——這樣擒龍的東西,這不是……

難以置信!可待得小二反應過來,他就隻不禁倉惶地後退兩步,戰戰兢兢地跪拜下去,低聲,顫栗。「賤民惶恐,還請城主寬恕……」

「你起來吧。」那男子的聲音依舊甘甜,毫無架子。「我去前邊看看就回。你收拾好了行裝之後也趕緊離開這裡吧。」

「多謝城主,多謝城主……」這般的時刻裡,小二終究隻能是俯首送彆,半分抬頭相看的膽子都沒有了城主駕臨,而那樣的危機,是不是當真就都可以解除了呢?

可是,那一道神色清爽的少年終是什麼都不予多言,反倒是隻冷凝起麵色策馬北上,再不敢耽誤片刻。

杉林之間,霖兒悲切地痛哭過一陣之後,終是隻再一度堅忍地站起身來,一邊也隻輕輕地捂住了自己心口的地方,生怕那般的劇痛再次上演——那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心口無緣無故的,為什麼會一陣一陣地絞痛呢?以前從沒有過的不是嗎?所以,連帶著前兩日裡在棲霞鎮話聊齋裡的心痛,是否就是自己太過悲傷太過難過,所以才會有此一劫?

想不通,隻能夠靜默地等待著那般的疼痛漸漸散去。如今,霖兒終於還是倔強地掙紮起身,卻還是忍不禁淒然地回眸又朝著杉林之巔遠處雲穹的地方遙看去了一眼銀白的光芒依舊肆意閃耀。而在

那銀白之中,似乎還有一片濃鬱的墨色齊聚一團——那樣的墨色,就是那些他殺不死的死靈了嗎?而悼靈,他現在又會在哪裡呢?

她靜然地看著,想離開,卻又不太甘願。所以乾脆就隻停下了腳步,遙看向那樣的地方,隻求一切安寧,隻求一切都能夠如人心願。可是,還不待得她再多看幾眼,那樣的銀白似頂端的地方之間卻竟是突然便閃現出來一道金黃絢爛的光芒,卻是隻被那樣的墨色分明地擠在了一角的地方!然,也隻在那樣的東西之中,一道肅然的身影,那個人……

是的,是悼靈!青白的棉衣已經不再,渾身仿佛都隻被染成了一層血色。可是即便如此,那些奮力不顧身的死靈們卻還是極力地壓迫著他的身體,死死地將他逼進角落,不迭地用力刺著那樣的金光壁障,仿佛生生要將他最後的防護給徹底擊碎一般!而悼靈,他的身影,就在那樣的結界之中隻不禁地紛紛驚顫——他的臉色,那是蒼白的嗎?他的呼吸,都已經紊亂了嗎?還有,那渾身的鮮紅……悼靈,悼靈!

隔著遙遠,她根本就不可能看清那樣的容顏。可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隻這般悲切地遙想著,心緒難安。她多想再一度地回到他的身邊。可是,那樣的一個人,那遠處裡早已將自己排斥在外的人……悼靈,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一定會去鑾化城裡找我的,你不可以倒下,你不能,你不能……

淚如泉湧。可是,那樣的金黃色,一並那其中的人影……是啊,是的吧!悼靈,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那樣的死靈予以徹底毀滅!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們連同自己都一並封禁起來!然後,他就會在那其中再設置出一道結界來護衛自己——可是,他為什麼不離開呢?他應該可以讓那一道金黃色的封禁掙脫出來才是的啊!——你出來,隻留下他們不就好了嗎?你出來,你為什麼不出來……

可是,她終不願相信,悼靈,他要一直將死靈予以封禁,不能讓那樣的結界壁障出現任何的紕漏,所以,他就隻能夠一直置身其中,將自己一並困頓,維持住這般強勁的封印術……悼靈,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做出這種巨大封印結界的人。而如今,他恐怕終是要連自己都予以一並埋葬了吧!

可是,可是……

隱隱猜到,卻還是不能相信。可是,突然!那女子卻是覺得自己身體肋下之間隻不禁一陣劇痛,而那般的感覺,仿佛竟是有千萬道小蟲在凶惡地咬齧一般……這樣的痛楚感覺,這樣可怖的鑽心劇痛……豆大的汗珠肆意地冒出額頭,整個人的身體都隻不禁開始了傾斜和顫栗,仿佛竟是有什麼可怖的東西要生生地從那小腹之間鑽透出來一般!——這是怎麼了?身體,我的身體……

腳下一陣趔趄,隻不禁就是一步癱軟,整個人的身軀都隻倉惶墜落,帶著無儘的悲傷和難決的落寞苦苦地遙望向那北方一處的蒼穹雲端——悼靈,你要活著,不管怎麼樣,你一定都要活著,活著……

「嘭——」一聲跌落,再也沒有驚起絲毫的雪沫。霖兒,那一道渾身海藍的單薄女子這一次終是感覺到了渾身的冰涼刺骨,蠱蟲咬齧!可是,就在那樣的一瞬之間,最後淒迷而柔弱的眼神之中,卻似乎隱約搖晃起了一道似曾相識的朦朧幽影——這個人,是你嗎?你是悼靈,還是青鳥?

灰白的駿馬輕快地一騎絕塵,儒雅而清秀的男子也隻愈發的神色緊張和驚悸起來,直向著那北方的杉林官道之中迅疾碾過,驚起一地的白雪翩飛,生怕那樣的北方已然緋血漫天無疑,那樣曾經被警告過的時刻,還是出現了!當年的事情,當年的言辭,那些僅隻存在於傳說之中讓人根本就無法置信的一幕,終究還是要在這如今的年代裡徹底地飛揚起來了嗎?北方,北方,那樣的地盤之間,那裡的城主「青篷」——你,當真就要為了一己私欲而任由著那樣的劍將你予以封禁嗎?死靈,那劍裡封存著的可怖生靈,難道當真會如傳說中的那般所向披靡,無人能敵麼?

可是,儘管他一臉不安且焦急地朝著北方一路奔馳,可就在身前那杉林之中的一片雪白之間,他卻終是隻見著一道渾身海藍的女子分明孤寂難安地躺在地上,僅隻一眼,就叫他再難移開——她,不是在棲霞鎮裡遇見的那位女子麼?怎麼如今……

不禁忐忑,男人但隻疾馳下馬,奔赴上前,一邊蹲坐在她的身旁觸探鼻息,一邊又隻不禁四顧張望起來沒有,這般女子的同伴,都不再見了!所以,那遠方的城池之中,那銀白的炫光之地,究竟又是誰在爍爍發光?

「你聽得見我嗎?姑娘,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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