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2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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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之靈遊記!

柔聲軟語,虛脫無力,卻還是忍不禁顫動人心,讓人心碎兩個從來都不曾愛過的人,兩個明明一早就在心底珍藏了另外一個人的人,兩個明明都說好了不會愛上對方的人——可是,任由時光荏苒,但隻輪到他們二人默然相對永無止境的時候,即便是終日裡互相爭執,即便是永久地互相吵鬨不休,但是,那所謂的「感情」,終究還是在慢慢的「習慣」之中發酵出來,蒸騰起無儘透明不可觸及的氣泡,就隻緩緩飄蕩,顫人肺腑,竟似逼迫一般,生生悲愴地將那對方置於心頭,不忍離棄——

「誰說你們不愛,誰說你們不曾在意對方?」霖兒聽得明白,隻不禁感同身受,微微垂淚,哭聲悲切如同自己和悼靈一樣。是啊,在此之前,他的心底有一個人,而自己的心底還緊緊抓著青鳥不放。可是,但隻輪到二人長久相對互相扶持的時候,那樣的感情還是慢慢地搖曳了出來。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愛上的呢?不知道。也許很久以前,也許就是剛剛。「我們如此短暫尚且如此,而你們執手數百年,一定更會這般的吧!姐姐,容我說句難聽的你就是愛上了他,不要否認!不然,你不會那麼迫切地希望他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剛才我不懂,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做妻子的可以如此大度,如此急切地想要給自己的夫君安排婚事。可我現在明白了——不是因為你大度,而是你本就沒得選擇。因為你知道,你眷戀上的這個男人,他是一個從來都不想也不能去愛上你的人……」

——所以,悼靈,我對你,其實也隻是因為彼此之間愈發的熟悉和慢慢的習慣才漸漸產生出來的不安定的情愫吧!

明知道,卻又怎能開口?如此,霖兒終是將這樣的事情一件件都隻吞咽下去,藏在心間,誰都不敢多言一句。

不過還好,那女子但隻漸漸地平靜下來,苦笑一聲,站直起身,隨即便隻輕然一歎,淺聲,「妹妹,不好意思。剛才都是我一時多言。你……」她眼底的清光意思分明。

如此,霖兒也隻急切地答複「姐姐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起的。」可是,她終究不曾發覺,就在那樣一方女子的眼底卻是微微然閃現過去了一陣尷尬難舍分外落寞的惆悵——雖然不該讓那人知道,但是她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願意那般的人能夠如同自己眷戀他一般地眷戀回來呢?隻可惜,終究不好直言相托,隻得訕訕作罷。

「那,妹妹,我們就出去走走吧——他現在還在朝堂上。等他處理完了正事,應該就能過來看你了。既然還有一陣子時間,不如你就安然地陪我走一段吧。放鬆放鬆心情,好好地欣賞一下這裡的風景也好。」

「好的。」霖兒隨聲答應,一邊也隻徐徐起身,跟隨著她慢步而出,開闊視野——

鑾化城,位於鑾靖城西南方向大約六十裡的地方。在這裡,中山挺立,群山環繞,白雲翩飛,似乎將這樣的城池和外邊的世界徹底地分離了開來。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傳說中的鑾化城一直都是一個貧困潦倒的山城之地。不過,十萬年過去了,這裡的一切都似乎開始了改頭換麵,讓人心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變好了的緣故。這般高聳挺立於中央山巔的鑾化城宮城之上的雲穹之巔終究不是如鑾靖城那般的烏雲密布,反倒是隻見著絢爛的陽光輕柔地灑滿大地,柔白的雲霞輕巧地遊蕩山間,蔚藍的天幕之上光潔如璧,幾許淒聲的白鶴自在地舞弄雙翅,將這鑾化城的景致襯托得是愈發美麗,讓人不禁嗟歎,流連忘返。

「姐姐。」扶欄倚靠,霖兒不禁隻微然停下腳步,看向了遠處的山間雲霞鑾化城的宮城,就在這一片環形山脈的中央。而在這中央山巔一並那群山之間,就是一環寬厚不見深處的峽穀——那裡,就是天水從西向東而來的必經之路。「我有個疑問,可以問你嗎?」

「當然。」撇去了悲戚的神態,如今的城主夫人終是傲然於世,風華絕代。

「我想不明白,你和他,為什麼會在一起。我是說,你明知道他的個性像個小孩子一般,你也明知道他揮霍無度——我不是想要汙蔑他什麼,我隻是實話實說。你知道的,那樣一塊珍貴的寶玉,他說賭就隨手拿出來賭酒輸掉了。據我所知,曾經的鑾化城並是一個富庶之地不是嗎?既然如此,那身為城主的他,又怎麼可以如此揮霍……」一邊說著,霖兒終究還是停了下來,生怕惹惱了身旁的姐姐。

然而,那一方大度的城主夫人終是隻微然一笑,輕看了她一眼,悄聲「因為有我啊!我們兩個人的聯姻,本來就是為了要讓這樣的鑾化城不會再繼續貧困潦倒下去。——我本是商賈的女兒,一直都隻

能擁有著一個賤民的身份。即便是身有千金,卻終究還是敵不過那手頭上僅隻存留著一碗白米的普通凡人。你或許不知道這裡以前的規矩。很久以前,商人是這裡最為卑賤的一個族群。是啊,世人都說無商不奸。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會說,正是因為有了商人,所以他們的生活才會因此而變得豐富絢爛起來!」

「沒有商人,人們就隻能夠靠著自己在地裡生產出來的糧食生存下去。可是,產茶的地方,人們不可能說要靠著茶葉生活一輩子,盛產白米的地方,人們也不會說一年四季隻吃白米而不能享用其它的食物了吧?因為有了商人,所以這一切固定的生產和收獲,才會在人世間慢慢流動起來。隻有流動了,人們才會知道,原來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可以拿來交換的,是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唯美動人的。——最初的商人,他們就是一個團體。用自己的物品去兌換旁人手裡的貨物,再請人托運到另外的地方,用來交換新的商品,然後繼續,綿延不斷。」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商人之中出了一個名聲很壞的人。再然後,這整個團體的名聲就被徹底地敗壞了——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呢?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很小的時候,這世上就有了那樣的歧視,伴隨著我的一生,顛沛流離。我記得那時候還小,經常跟隨著父親叔伯們一起翻山越嶺,販賣各式各樣的貨物,走遍了大江南北,卻沒有終點。隻是,誰曾想,有時候終點,其實它就在眼前,猝不及防。」

「有一年,我們在西北邊的城池裡遇上了一樁殺人的案子。那個時候,是將近凜冬祭日的時節。我們賣完了所有的貨物,正準備再從那裡帶回家一些好吃的片肉和其它的零嘴準備過節。可是不料,還不待得我們走出城郊,城裡的衙役們就風塵仆仆地趕上前來,不由分說就將我們這一行人給統統逮捕了。花了好長的時間,費儘了各種手段,我們才得以平安地離開那個牢籠。可是,即便是已經離開,一切的折磨和痛苦都還在繼續蔓延,像是瘟疫一樣,無法抵擋……」

「最初,就是我的小叔叔。他僅僅隻比我大上五歲,體質又差,加上在牢裡還感染風寒,結果第二年的年初,他就撇下我們一家人走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為什麼商人要如此低賤?明明沒有殺人越貨,明明連證據都沒有,但我們還是會被人當成是殺人犯。彆說是關押,就連在路上,一記同情或信任的眼神我們也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甚至,即便是出了牢籠,即便是還了我們自由和清白,可也再沒有人會相信我們是無辜的了——因為,我們已經坐過牢了!」

「謠言有多可怕,那個時候我可能還不懂。但是,伴隨著二伯的去世,伴隨著父親惱恨地殺死了我那剛剛出生呱呱啼哭的弟弟,我就知道,所有的人都已經崩潰了。我們是商人,這是我們的骨血裡天生就注定的事情。我們無從選擇,而這樣的身份,也不可磨滅。可是現在,我們,就連這樣的身份都被人徹底地剝奪了——家裡是還有錢。但是,存起來的錢,又足夠我們生活多久呢?總會有儘頭的呀!我們又無法改變這樣的局麵,我們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身份。商人,一個低賤的讓人抬不起頭的身份壓抑得我們都好難受,好痛苦……」

「沒有人會可憐我們,沒有人會同情我們。我們的身份,與生俱來就靠著一塊丹書券鐫刻在了我們的生命之中,永生難離。因為我們卑賤,因為我們市儈,因為我們渾濁了這個原本澄淨的世界,所以『商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人同情的人——還是人嗎?不,或許早就不是了吧。同樣是賤民,同樣是手執丹書券的百姓,那些凡人,就連他們看商賈的眼神也永遠都是鄙夷的,仿佛就是因為我們才會讓各種物價變得越來越貴,好像隻是因為我們才會讓有錢的人愈發闊綽,貧窮的百姓愈發潦倒。——不!不是這樣,從來都不是!可,誰聽我?」

「那個時候我就決定,不能夠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那一天,就在父親崩潰,就在他惱恨起來殺死了弟弟的時候,我偷跑著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去過。我發誓,我要讓世人都能夠正眼地看得起商人,我要叫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商人』,不是壞人,最起碼,也是和他們一樣平等的人吧!我希望,這裡所有的百姓都能夠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因為身居深山老林而貧困潦倒,再也不必苦苦地掙紮在饑餓的溫飽線上,再也不能因為自己是士大夫就可以肆意奢華浪費——我不願,我不甘,所以我要振奮,讓自己可以成為一個永遠都不會被人歧視的人!——天下間,誰才不會被人歧視?隻有兩種人城主,國主!所以,我要成為那樣頂端的人,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商賈不是罪人!」

長篇贅述,鬥誌昂揚。誰能看出來如今這般華貴衣飾在身的城主夫人當年會是那樣的苦孩子?

「所以,你遇到了他,一拍即合,就答應要嫁給他了嗎?」霖兒雖然跟著輕然訴說,但心底,又何嘗不是正在翻江倒海一個,正想要忘記自己所愛的人,一個,有著無儘的報複,希望這整個國家的人都可以自由而平等。他們,能攜手走到今天,是福分,還當真隻是詛咒?「姐姐,其實你很了不起!因為我發覺,這樣的城池之中,再也沒有了那樣的貧困和落後的跡象!」所以,真的都實現了嗎,那些願望……

「是嗎?」可城主夫人卻隻輕然地笑了笑,顯然未曾完全滿足。「可我知道,我還並沒有成功。是,鑾化城的確比以前好了很多。這裡的人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歧視商人,這裡的人們也不會再像當初一樣貧困而痛苦。青蒙是個好人,他雖然不喜歡我,但是他都記得,當初對我的承諾。雖然我們經常吵鬨打架鬥嘴,但是我知道,他真的是一個善良的想要保一方百姓安寧的城主!我不敢說他是最好的城主。但是,他絕對是那個最努力的人!——是啊,或許在你看來,他是很奢侈很浪費,隨手就能夠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拿去賭酒,輸給陌生人。但是,那隻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缺少那些東西。他是城主,比每一個人都要吃得好,穿得暖。那樣的玉飾,他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是有一塊,還是有一箱——」

「對不起。是我失言。」霖兒終是微微欠身,致歉。

然而,那一方夫人也並不是要來責備於她「不。你見到了他的這一麵,這麼想也是應該的。但換做是我,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我就會將安然地那塊玉收下來。可你不一樣。你一直都想著要還給他——你知道嗎?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他為什麼會喜歡上你呢?容貌?不。比你更美更豔麗的人多得是。或者說,他以前所帶回來的那些女子濃妝淡抹,不管怎麼樣都是一群美人胚子。可他卻偏偏瞧不上她們。他帶回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著要氣氣我,和我鬨騰鬨騰。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我是真的以為他動心了。你知道嗎?他那一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模樣都變了——不再驕傲,不再冷言冷語。他是真心地和我說,這一次,他在外邊遇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美人!」

「姐姐。」如此,霖兒終是再度尷尬了起來,忙著撇清。「我都說過了,我和他,不可能的。」

「我知道。」夫人微然一笑,神色略帶些許淒楚。「我隻是想和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他突然就變了一個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那樣的人,到底身藏著什麼樣的力量,竟然能夠讓他真的動了心呢?他的神情,看起來很真,即便你說你們沒有關係,可我還是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上了你。——或許,也不能說是喜歡上了你,應該說,是因為你真的很像那個人。」

「誰?」

「他喜歡的那個人啊。一直,都沒能忘記的那個人。」終是不服氣,卻也終究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在他的心上刻上印痕。如今,唯隻剩下那一雙淒迷的眼,遙望碧雲之巔……

「到底是誰呢?能被城主喜歡上,應該是她的福氣吧?」霖兒輕然地看了她一眼,卻是見著那樣的夫人隻不禁神色哀涼,轉眼哽咽低聲——

「不。不是福氣。是詛咒,是厄運。」

「為什麼?」

「你知道她是誰嗎?」夫人苦笑了一聲,顫抖著容顏淒迷而起。「她是他的嫂子,她是鑾靖城的城主夫人!你說,他還能怎麼樣呢?」

「所以,你以前的知心人因為沒有仙格而去世了。可他的,卻一直都還活著。活著,所以就不可能喜歡上你,對嗎?」人間無儘惆悵事,多是兒女私情困擾時。若是沒有那些風塵和煙沙作亂,又何來的你們悲歡離合,作繭自縛愁斷腸?

然而,那般的夫人倒也不曾在意,反倒是隻微然一笑,似惆悵,卻又隱隱埋葬,不敢與人知。「這個我倒不是太在意。我隻是擔心他。你不知道。這一次,他從外邊將你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憔悴了一圈——如果說他是真的喜歡上了你,擔心你,而與她絕無關聯,那我無所謂,我會祝福你們。可是現在……我越和你相處,我就越發地害怕你知道嗎?我越聽著你說話,越看著你的容顏和舉止,我就越發覺得,你們兩個,真的是太像太像……你說,我能怎麼辦?」她冷凝著麵容轉過身來,背後的朝陽肆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卻是隻將她的冷麵生生地壓在了霖兒的眼底,難以抵抗……「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夠幫到他!」她的聲音,流轉,像蜂群的嗡嗡聲一樣,久久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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