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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1_水晶石(1 / 1)

生死劫之靈遊記!

幽深的廣殿之中,古老的沉香屑靜謐地燃燒著,飄蕩起一陣陣欣然而清幽的古韻芳香。然,也就是在這般寧靜而華貴的殿堂之中,那居於寶座之前的地毯之上,此刻卻是正有著那麼一位麵頰緋紅如血的男子醉醺醺地斜側著身子,慵懶,卻終究還是清醒異常,隻任由著身側的酒香肆意而起,飛揚滿殿。而伴隨著他嘴裡那陣陣咬牙切齒的喝罵聲,城主青蒙終究還是惱恨怨憎一般地將心中矛頭直對準了那在朝堂之上冷言反對絲毫情麵不留的大司命——但,理智的他又何嘗不明白其實,根本就怪不到大司命的頭上!如果說城主是一城之攻矛、利劍斬於天下,那麼大司命,他則就是這整座城池裡最後的堅韌防守!他的權責,就是要竭力地守護這躺臥於群山之巔城主腳下的蒼茫大地!如果連他都違抗了蒼天懿旨,那麼,不單城主命犯蒼天將要以死贖罪,就連這城裡所有無辜百姓也都會因為他們一起的放肆而陷入煉獄之中!

可是,明知道那又怎樣?青蒙的心底就是不痛快!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苦苦地拉拽著他的心扉一起跌宕起伏,但,他還就是認定了,那所有的罪魁禍首一定就是「大司命」,絕無旁人「老東西!」雖不曾徹底昏沉地醉去,但他那手心裡碧綠玉酒瓶之中柔黃色澤香醇可人的蕎麥米酒終究還是微微刺痛了他的肺腑,叫人隻不禁破口大罵,怨聲恨恨。「可惡的老東西!就興你有你要守護的人,我們旁的人,他娘的,就全部都是一群廢物,是一群大逆不道的罪人麼!老東西——有本事,有本事你彆跟我耍威風,有本事你就跟我到軍營裡麵去大戰三百回合!老子倒要看看,看你娘的究竟都精通些什麼胡編亂造的通天之能!你丫的到底能不能消停一會——閉嘴啊!死老東西——」

一聲恨恨,那似有還無的幻聽終究逼得他隻惱火地甩開手裡的酒瓶,隻聽著哐當一聲,整個碧綠玉酒瓶就隻悲愴飛出,驚馳落地,直叫那一壺清酒瞬間飛濺出來,酒花搖曳,蕩漾起幾許柔黃透明的幽光,分明牽扯著人心,又是一陣心下酸痛,恨之,惱之,悵然而絕難克製……

「青蒙……」然,也隻正在此刻,這華胥殿後窗台,那冷清徹骨的寒風之中卻是噙著淚站著一位麵色同樣頹然的女子城主夫人,煙朧。如今,她已然褪下了那珍稀的豔麗華服,隻簡單地穿了一件普通老百姓的粗布棉衣,仿佛當真也是個懼怕嚴寒的普通人一般,淒聲而落寞。

煙朧是來告彆的。她站在這殿後的窗沿,多想進去和他交代一聲,告訴他自己現在就要離開!但是,那心頭之間,卻終究還是隱隱奢望著那個男人能夠追出房門來挽留一步——可是,他卻是在這裡喝得爛醉!所以,他是鐵了心要為那個女人留下一席之地,所以,自己還是不可能敵得過那個女人的嗎?即便執手數百年,卻終究還是敵不過那一道潛藏在人心底淺淺的碎影……

「青蒙啊青蒙,如今即便是我走了,彆離了,再也不回來,卻也還是不能夠叫你放棄去照看她的念想的麼?可是,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魔,她從來都不是你該苦心眷戀的人啦!情深緣淺,你又何必繼續執著,繼續虛耗光陰……」

可是,這樣的纏綿情話,她又如何能夠說得出口?不是習慣了爭執,不是習慣了吵鬨,也不是麻木於那無儘的麵紅耳赤反唇相譏,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要如何才能夠去溫柔地麵對那樣的一張笑臉,如今悵然悲切的醉漢——他依舊在殿裡恨惱地喝罵著,苦惱地栽在地上,試圖去挽回那一瓶傾灑落地的米酒。可是,他絲毫不曾提及起自己的名字,仿佛那個人名當真就和他再沒有關聯一般——所以,他就是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是個從來都不如她溫柔而傾城的女人嗎?「飛絮,飛絮……」那樣的女子,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可以如此多年,即便不曾讓人得到,卻也還是能夠長久地蠱惑人心,叫人不離不棄?那到底需要多大的本事,那到底,又需要多少,讓人驚心的試煉品、情種……

「青蒙……」淒然。多看得一分,女子的心扉終是被自己那無端的揣測愈發地傷重一分,隻不禁趔趄返身,準備離去。「我走了。以後,這裡就交給你了,青……」淒絕,淚泣,卻竟是連他的名字都再也不敢完整地念出來!如此,那腳步趔趄的女子終是輕緩移步,生怕驚恐了旁人半分,隻不禁黯然失色,愈發地不如從前。

然,也就是在這般的時刻裡,那身後似遙遠卻又稍許臨近的地方卻竟是隻聽得一道似熟悉而又冷厲高聲的女子清音赫然乍起,刺透虛空,夾帶著幾許悲苦的粗喘之聲疾

馳地奔進殿堂,呐喊「青蒙!」

——這個聲音!是那位妹妹?可是,她怎麼了,怎麼聲音,竟是如此地不對勁?

猜測,細忖,輾轉,返身,卻是隻隔著窗欞聽見霖兒大喊「青蒙,你給我站起來!」透過那一道狹窄的窗欞縫隙,雖然瞧得不全,但煙朧卻終究還是可以看個大概的驚顫著聲音,霖兒竟是惱恨一般地試圖拉拽著青蒙叫他站起身來。但可惜,她是那麼柔弱無力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強行將那樣的男人給拉拽起身子來呢?雖然說青蒙不像校尉將軍一般的身形魁梧,骨骼健碩,但是,在那明黃華服底下,卻仍舊是肌肉線條分明,身體硬實有力——所以,到最後,霖兒終究還是隻狼狽地放開他去,任由他呆坐在地上,卻仍舊是厲聲不止,喝罵「告訴我,你究竟還知道她的什麼秘密!你說啊——你是青蒙,你是青篷的弟弟,你曾經和她走得那麼近,你一定知道她的秘密的,你說啊!」

如此言行,終是叫那煙朧隻不禁愈發地膽寒心顫所以,你果然就是在保護她麼?所以,你真的要為了她,而置我,置這鑾化城裡的萬民百姓於不顧麼?青蒙,你倒是說啊!你就算是要攆人,也得要叫我走得甘願,不是嗎?你告訴我,你究竟要為她做些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本就是滿腔的怨怒,這般被惹惱的青蒙的聲音聽起來終究不是很耐煩的。然而,還不待得他支撐起來,他那身體卻是一軟,腳底一滑,整個人又隻再一次地癱倒下去,爬不起來,隻不禁愈發急躁和埋怨地怒吼起來「喂,我說,你到底是哪一位啊!你走開呀,不要煩我,滾!」

「我是在問你!」可是,霖兒終究比他更加中氣十足地質問,板著一張冷臉,仿佛那纖細的玉臂之間還執著一柄寒光利劍。「你一定知道她到底是誰!還有,那一柄魔劍,你一定是碰過它的!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在那一柄魔劍之中究竟還隱藏著什麼樣的故事!而飛絮,她究竟都對你做了些什麼,對那柄劍又做過些什麼!你說啊,你不是都知道嗎?那你就告訴我們,說服我們,說你為什麼要癡迷地為她好,不顧蒼生,不顧天下!既然你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那你方才又何必還要在朝堂上那般爭執!——青蒙,我看不起你!」

可惜,即便她熱淚盈眶,聲音激動而顫栗,可是那腳底下的青蒙卻根本就不看她,隻斜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那隨行而來的另一人。「岩崎,你帶她到這裡來乾什麼——帶她走,彆再煩我!」

「岩崎……」如此,那殿外窗邊的女子終是一歎,再度凝神,傾聽,隻期盼著那樣一個帶來了妹妹的男人能夠站在自己,哦不,是站在妹妹那邊,站在天下蒼生的安危那邊——而至於自己——算了,隨便吧……

「城主!或者,這位姑娘可以幫助我們,幫我們解決那個難題!」

可是,岩崎說得懇切那又怎樣?醉酒的青蒙終究還在氣頭上。況且,那樣一個一直都將視線盯著鑾靖城的城主終究還是不會甘願就此將自己所知道的更恐怖的秘密儘皆吞吐而出的「你們都知道些什麼呀!啊——少在這裡給我胡言亂語了!走開,沒人能幫得了我,沒有人!哼,就憑你嗎?嗬——連煙朧我都瞧不上,還談你?我告訴你,少在我麵前顯擺你的威風了,你沒那麼大的本事!你連自己的好朋友都救不了,你以為你還能做些什麼呀!都給我走開,不要煩我!沒事,你們就去煩煩大司命,叫他求老天保佑你們,保佑你們可以長命百歲!走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要保護那個女人嗎?她是魔,是邪魔外道,就是因為她,所以那把劍——」

「她不是!」誰曾想,青蒙卻是突然便隻抬高了聲音,厲聲怒吼,怒目圓睜,掙紮著試圖站起,隻縱著一雙淩厲的眼神橫掃過那兩個人的麵頰,驚起一團煙塵繚繞,似怨聲,「她不是魔,從來都不是!不管你們說些什麼,罪魁禍首都不會是她,就算是青篷也絕對不會是她!」

——你說的,是實話,還是情話?我是該相信你是在用公平的言辭對待她,還是,隻因為眷戀所以你才會……心,痛不止。血,冰涼……

然而,抱定了信念,就一定要他徹底地和她斬斷關係!就算你們不再愛了,就算你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那個人,可是,我還是不許,決不允許你對她,還抱有絲毫的仁慈和憐愛!那樣的女人,她不配,絕不配!「你和她沒有關係不是嗎!既然如此,那你何必還要袒護她呢?她是不是壞人,有沒有做那些壞事,自有我,自有鑾靖城裡的百姓可以

作證不是嗎!可是你呢?你不是鑾靖城的人,你從來都不是!你忘記了嗎?你的父母,你的朋友,甚至於現在你的兄長,都被那樣的魔給毀滅了!難道,你還要為了那一時的心頭所好而就要將這裡所有人的性命都置之不理了嗎!你是城主!可是像你這樣混蛋的人怎麼能夠做好城主呢!你,根本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不!你錯了,青蒙,他不是,他不會是這樣的人,一定不是!多想,要衝進去為他辯白,多想,告訴所有的人,青蒙他是個好人,是的,他一定是!不然,這偌大的鑾化城,你們當真都以為是我這樣一個女人能夠支撐起來的嗎?可是,可是……聽著他,看著他,仿佛至死都要守護那樣的女子,而自己,又怎能甘願!不如,就容著妹妹將他罵醒,讓所有的前塵往事都在風塵之中徹底湮滅,重新來過吧!

「你在袒護誰,你明白嗎?」霖兒剜心劇痛一般地看了他一眼,憔悴地苦笑顫聲,「你袒護的她,不是一個好人!她是遠古的神祇,可是如今的她已經墮落,她不再是神!從神都儘皆從這片大地上遷徙離開之後,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了神,你懂嗎,你明白嗎!她不是!」是的,她不是,她不能是!如果她是魔,那麼淩空大人,那麼青鳥,那麼曾經所有和自己站在同一個朝堂之上的仙人,不管他們是美貌的,醜陋的,魁梧的,嬌弱的,完整的,殘缺的……他們,全部都曾是淩空大人座下的神祇,是青鳥的家人,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守護的名譽,和曆史!所以,她不能是,決不能!

「你住口!」可是,青蒙的眼底終究隻有一股邪魅的焰火,毫不退縮,隻儘情燃燒,升騰。「我再說一遍!不是她,就算你們說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是惡魔,可是,她都不會是,絕不會!」

「你憑什麼就那麼地相信她!你那麼相信她,那你對姐姐為什麼就不能上心一點呢!她說的哪一句話又有錯呢!」諷刺,這算是諷刺嗎?一個從神壇上走下來的女人,她卻可以用自己的本事征服這天底下至少兩個最為精英的男人的心,讓他們都可以為了自己而赴湯蹈火,即便是與蒼生為敵,即便是將老天爺都不放在眼裡,可他們,誰曾悔過,誰曾悲愴?「我沒有想到,我萬萬沒有想到,為了那樣的一個女人,你們居然可以如此地混淆黑白,如此地不顧蒼生福祉——既然如此,那你還要成為這一城之主做什麼!既然你不願意護佑蒼生,那你還霸占著這個位置做什麼!那都是人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的哥哥,青篷……他已經淪陷了你知道嗎?可你怎麼還能,繼續那樣子地相信她,執迷不悟地相信她——你醒醒吧!她,一定會拉著你們所有人一起跌到地獄裡麵去的,你懂嗎!——你忘了她,不就行了嗎!」

忘了他,忘了他……何曾不想堅定,何曾不曾徹底忘記。但,那麼難,那麼難……即便所有的人都已然背叛,即便所有的夢都已然破碎,可自己的心,為什麼偏偏還是要癡迷地想著能夠見他一麵呢?青鳥……或許將來有一天我要殺了你,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會變成永世的敵人,但是,現在,我不能忘記你,我不能!可是,我不能,不代表他也不能!「你就忘了她,好不好!不是為了姐姐,不是為了我,而隻是為了你的城民——城民為大,福祉為重,不是嗎?你當城主,如果隻是為了那最初一時的私欲,可當你失敗以後,你早就應該放棄這樣的位置了,不是嗎?既然你沒有,那你就應該知道,如今究竟應該要做什麼樣的決定,不是嗎!」眼底,那惱恨的怒火之中,又何嘗不曾泛起淚花?

——是啊!如此淺顯的道理,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肯說破?城主不能,因為他從來都不願意。年少時節,當那一方女子明白地拒絕他之後,他就已然揮慧劍,斬情絲,將所有的一切都予以埋葬,又何曾顫痛人心?屬下不能,因為他們不方便,即便是親眼所見,但那樣私密的事情,又如何方便直言開口相詢?更何況,身為城主,即便是萬壽無疆,即便是永世受人膜拜,但,即便是擁有一段真愛,誰又能夠保證他們的真情會伴隨著時光一直走到儘頭?還有,城主夫人,她就是更加不能了!因為她從來都不敢,也從未曾奢望過那樣的人會將那樣的心思擱置在自己的身上——是啊!他會嗎?他是誰?他是青蒙,是那個和自己的嫂嫂一直都糾纏不清著,隔三差五就要離開這山城去那平地上的大城邊上遠遠眺望一眼的人……一眼,即便什麼都不能看到,但,他的心,不是早就已經落在那個人的心上,身上,無論怎麼扯,都扯不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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