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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節:冤家路窄(1 / 2)

夕城依漫!

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慵懶的讓人犯困,隻可惜多了份熱意,偶爾能聽見幾聲早醒的蟬音,幽玥一個人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抄藥方,越抄覺得腦子越渾,自己懶得起身,腦子懶得運作,可心卻不閒著,記掛這個,惦記那個,長長的歎息一聲,沒辦法,今生注定了操心的命啊!

茶盞裡的茶,在陽光襯托下,在杯盞中沉沉浮浮,上上下下,茶葉在水中可謂是千姿百態,有含羞未放的,有展顏怒放的,有默言不語的,有高歌喧囂的……這不正是人世間的百態嗎?

陵墓被封死了,未再打開那個屬於雍傾王府的石門,需等卿天羽百年之後,千然姐姐可以安息了,塵世間的一切都將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就不知黃泉路上,她會不會覺得孤單?天嫻來信說她喜得貴子,那種為人母的自豪與驕傲透出紙張感染了每一個人,幽玥在心酸之餘嘗到了甜蜜的眼淚,從那些白紙黑字中,可以漸漸發現,天嫻正在慢慢改變,她變得成熟穩重多了,不似曾經的為所欲為,天不怕地不怕,為人憑喜好,做事憑愛好,上次在信中提及她跟隨耶律寒去巡視遊說各部落,均受到熱烈的款待,幽玥感到她正慢慢的把屬於她皇家公主的風範呈現出來。當年自己真的是太年少不更事,不知愁滋味,現在可以說真正掛心的是兩個人,一牽掛一憂心,不知天湛傷勢養的怎麼樣了,這一晃就月餘,沒有隻言片語,一絲消息均無,京城裡思念牽掛他的那些大家閨秀,也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回到深閨中冬眠去了,幽玥有時也很納悶,天湛為什麼那麼招女孩子愛慕,長得俊了點?嘴巴甜了點?蘇家有權勢?一提到這個問題,蘇湛就會尾巴翹到天上去,自喻自己今生是九天玄女坐下的仙童轉世,當然,三歲孩童都知這話是騙人的,瞧那副自大樣,似乎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愛慕他不成,一想到這,幽玥覺得沒什麼好牽掛的,蘇家肯定會為蘇湛遮掩的,自己杞人憂天了。

卿天羽與他的肆碩騎被困已達三月之久,明眼人均知,他這次南伐,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取臨國缺少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這師出無名可是犯了兵家大忌,幽玥雖對行軍打仗不感興趣,但兵書也略讀了幾冊,多少虛知一些,這出師的緣由說白了就是蠱惑人心的手段,讓天下的飽學之士無硝酸刻薄之言,讓自己揚名萬古,永垂青史,這些看似都是些嘴皮上的功夫,似乎一文不值,但若思前顧後掂量一下,不比任何一場真槍真劍的戰爭遜色,它比計謀更計謀,比陰謀更陰謀,可以讓你揚名萬古,也可以遺臭萬年,讓居高位者憂與愁,又可又殺不得、躲不過,江山社稷還需要他們的安邦定國之計。

一個黑影朝自己的麵門而來,幽玥慌亂的閃過頭去,啪的一聲,打翻身旁籮筐裡的甘草,滿頭滿身全灑滿了甘草,看著在一旁笑嗬嗬的始作俑者,幽玥嘟起了嘴,“師父,你乾啥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句話用在蕭真師父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以前在軍營中,還虧自己以為他是一個古板不言辭的長者,現在是個地地道道的老頑童,喜歡遊山玩水,向往閒雲野鶴,說自己一生梅妻鶴子,安靜悠閒,當然,這些都是私下的他,為病人把脈看病還是一絲不苟的。

“老頭子好心提醒你,瞧你抄寫的藥方,小女孩的心就像這空氣中彌漫的花香,不知隨風飄到哪去了”蕭真打趣道。

幽玥低頭一看,自己都差點被自己抄的藥方嚇壞了,這大半天,自己隻寫了兩個字“茯苓”,還寫錯了半個字,看來這一心不能幾用,不然一切都是前功儘棄,微紅了臉,討好笑道“師父,我錯啦!我重抄,保證天黑之前讓您過目”隻能這樣將功補過了。

“師父,你看我乾什麼?”幽玥被蕭真盯的心裡發毛,自己臉上有墨嗎?拿藥方遮住臉,大眼睛好奇的眨巴眨巴。

“哈哈哈”蕭真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老頭子我掐指一算,就明白你在想什麼,怎麼,小女娃子你不相信?”蕭真挑眉反問道。

被這一將也勾起了幽玥的好奇心,師父這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自己所思所想他一眼就能識彆?這怎麼可能?自己肚子裡的蟲也要好好想想吧!師父對自己來說,高深莫測又神秘,看他這次怎麼說“師父,你說說,若說的不對,我可不依”幽玥拿筆蘸足了墨,在空中虛化了幾筆,意思是若說的不對,就畫花師父您的臉。

“哈哈哈老夫想當年可是江湖上人稱……”蕭真發現自己漏口了,立馬轉移話題,“卿天羽取臨返京的借口,你愁是白愁,放心好了,有人會替他愁,怎麼,不承認了?”蕭真拿手指點著幽玥的額頭反問道。

沒辦法,自己每次與師父鬥小心眼,從來就沒有贏過,看來這薑還是老的辣,幽玥隻能俯首帖耳承認了,“師父,您說,七哥老是這樣被拖著,軍資糧餉都是問題,聽聞當今陛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萬一哪天……”幽玥對著蕭真師父,從來不需要隱藏自己的任何心聲,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你希望卿天羽榮登九寶之座”

“榮登九寶之座?”幽玥被反問住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任何一個皇子皇孫都向往的吧!自己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談不上希望不希望,自己更多的隻是希望卿天羽這一生不要再重蹈年少時無依無靠的覆轍,過那種朝不保夕、命懸一線的日子,“不知道”幽玥在反複思考之後給出了一個自己也迷茫的回答。

“哈哈哈”蕭真今日看起來似乎非常開心,總是笑聲不斷,”不知道不是更好,卿天羽帶著他的肆碩騎在盧榮國駐紮個三年五年,生個小肆碩騎,這樣不就安穩了嗎?回來爭那寶座,他優勢不大,他雖有兵權,可京城的兵權與他無關,茹家已經是孤掌難鳴,薛家也是塊難啃的骨頭,他依靠女人牽扯那些有的沒的權勢都是牆頭草,風一吹就跑,他母親隻是一個宮女,沒有顯赫的家世與地位,在這場奪嫡之戰中,他沒有太多優勢可言,唯一讓人顧忌的是他手上的兵”蕭真頭頭是道的分析他對時局的看法,幽玥在短暫的思慮之後,覺得師父說的句句在理,急忙道“那我現在就寫信勸他不要回來了”既然回京諸多不利,那就占地為王,也算一償他的心願吧!

“老頭子還以為你從雍傾王府那一群女人脂粉堆中被轟出來後,腦瓜子就開竅靈驗了,可惜一點都沒變”蕭真說的歎氣加搖頭,“你以為卿天羽傻呀!這些他不知呀!他若真的想速速回京,早就回來了,還在那死皮賴臉的拖著乾什麼,老頭子想他現在正在努力收買人心,留好退路,萬一他爭敗,還有一席容身之地”

是呀!卿天羽從未與自己商談過朝堂之事,當然,自己對朝事也不感興趣,自己僅知道他有榮登九五的野心,但從未想過他為這份野心所做的布局與安排,繞來繞去,算來算去,還是自己最傻,考慮的最膚淺,“師父,我都給您說糊塗了”好啦,自己無言以對,那就裝傻吧!

“你呀,不是犯傻,是喜歡裝傻,為人處事不願意麵對實際,總是坐在雲端幻想著”蕭真拿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教訓幽玥,“你呀,事事不上心,不過還好,學醫還有幾分熱忱”

“師父,我正在努力變聰明呀,您瞧,您瞧”幽玥單腳立地,偏歪著腦袋,故意裝出要把腦中的水倒儘狀,搏的蕭真哈哈大笑,直罵她是個鬼丫頭,身上的甘草被劈裡啪啦地抖落在地上。

“傻徒弟,彆亂跳了,若跳歪了脖頸,會有人把刀架在老頭子我脖子上的,跳的也醜死了,像隻歪脖子的鴨子”蕭真突然把臉

湊向幽玥,滿臉好奇的問道“卿天羽與蘇湛,你喜歡哪個?”

“喜歡哪個?什麼意思?”幽玥被這個三百六十度轉彎的為題給繞糊塗了,師父是什麼意思?指親情還是愛情?自己喜歡誰,師父又不是不知道,縱使情深,奈何緣淺,自己與他今生隻能遙遙相望,身在紅塵中注定無法拋棄紅塵中的一切,那段短暫甜美的過往,簡直就是一場夢,可突然之間夢就醒了,散了,連餘味都無法讓人去回味,他能拋棄家族的死活嗎?肯定不能!他們之間能跨越身份的障礙嗎?肯定不能!他已經娶妻生子,自己對他來說隻是生命裡的一個過客吧!留不留戀都是枉然,前世今生注定不可相守,那就等來生再譜寫未續的前緣吧!

“好了,一個小問題就把老頭子的好徒弟難成了副苦大仇深狀,你心裡的那點小九九,老頭子我可是一清二楚”蕭真苦口婆心的勸道:”精致的人生是忘記該忘記的,銘記該銘記的,有些人錯過了,你連追的理由都沒有,不如忘卻”蕭真就著幽玥手中的毛筆寫了個緣字,筆勁有力,下筆有神,收筆利落,寫的很大氣,給人行雲流水的感覺,“好徒弟,你也二十了,不是老頭子說你,這年齡還未嫁人可就嫁不出去了,你師父一心修禪不問紅塵事,老頭子我再不關心關心你,等你成了癟嘴無牙小老太時,可不要罵老頭子心狠,不過,也無所謂,到那時老頭子我肯定是骨頭也沒了”

幽玥從未見師父提過自己的婚嫁之事,今日怎麼提到這個問題上來了,一時無言以對,隻能拿出屬於小女孩的嬌憨來糊弄過去“師父,真討厭,現在就迫不及待要把徒弟趕出門啦!這可不行,徒弟我要辦陪伴師父一輩子,我……”

“停停”蕭真止住幽玥的話,把胳膊從幽玥手中拉出,“你呀,千萬彆甜言蜜語騙我,老頭子這次想逆天意而行事,你嫁給蘇湛不錯,老頭子我甚喜他,蘇老頭子他不敢欺負你”

“好啦,師父,瞧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時候喜歡亂點鴛鴦譜了”虧我以前一直覺得師父你是個仙風道骨之人,也俗不可耐”幽玥羞著臉,把蕭真拉到矮榻上,強按坐下,“師父,你在這清閒會,徒弟還有好多藥方未抄寫,等抄完了,再商量吧!”

“老頭子我吃五穀雜糧,又不是飲甘露之水,俗是好事”蕭真辯駁道,“以前在軍營,你爹是朽木不靈,老頭子問不敢與他較真,那結局可就慘了,沒幾根骨頭夠他砍的,現在老頭子自由了,小女娃你是陷泥濘而不自知”蕭真說完朝外走去。

“師父,你去哪呀?回不回來吃飯”幽玥在後大聲問道“不要喝酒,酒喝多了傷身”

“知不知道現與卿天羽隔洱滄相望之人是誰?”蕭真抬眉反問道,展顏一笑吐出了對幽玥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的三個字,“付穆宣”然後這個始作俑者還一臉無所謂的離去,丟下了一個孤傷的人獨立舔著心靈的傷口。

有些人我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努力忘卻,卻未忘卻絲毫,很多時候,幽玥都在幻想,若今生再與木頭相遇,那將是一幅怎樣的畫卷,可那是幻想,理智卻是怎樣的一番天地,於公,彼此敵對的身份,在世人眼中隻能刀槍相見,絕不可把酒言歡;於私,他已有妻有子有家族,在世人眼中自己就是那個妖媚惑人的狐狸精,在這個無垠的瀚瀾大陸之上,於公於私根本就沒有他們倆的容身之地。若一人心碎又何必非讓兩人心傷,自己一個“已死”之人又何必”死而複活”,他的錦繡前程裡沒有自己,自己的未來旅途中沒有他的身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還是師父說的對,活在萬丈紅塵中,沒有人能做到拋棄紅塵一切,有緣卻無緣,無緣卻有緣,直叫人春流到夏、秋流到冬的淚水漣漣。

翔龍玉,不知今生是否還有機會讓你們重合,就算重合,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郡主,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門檻上哭了?”幽玥被來人的詢問聲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原來是雍傾王府的管家王伯,急忙拭去眼淚,心裡也莫名其妙,自己所有深明大義的想法都有了,怎麼就是控製不住眼淚,“王伯,找我有什麼事嗎?”

“郡主,你快去換身衣服,宮中有旨,茹太皇太後病重,術士說茹太皇太後是九鳳之命,要所有皇親女眷去悲泣,薛皇後下旨要所有王妃領女眷入宮,一個不得少,這不,王妃讓老奴來請郡主速去”王伯滿臉焦急的說道。

幽玥一聽也無法,這是聖旨不可違抗,自己不去也要去,去也要去,什麼九鳳之命,估計是江湖術士的騙言,去就去吧,隨波逐流,自己對茹太皇太後的印象實在太淡薄了,幾麵之緣談不上感情,有時真心實意的討厭這個郡主的空頭銜,為這個空頭銜,自己要去做多少自己不願做的事,比如眼下之事。

幽玥一路馬車顛簸,由偏門入宮,入宮時天將微黑,被一位未瞧清麵目的宮女領著,麻木地行走著,自己心中有點犯嘀咕,雖對宮中地勢不熟,但似乎方向不對,但一時自己也未想明白,自己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郡主,無名無實,誰還想在自己身上打主意,那一定是算盤打錯方向了,走了不久,隻見宮女與另一宮裝打扮的女子嘀咕幾聲後,幽玥被另一個宮女領著,越走心中越迷惑,不安感像貓的爪子在五臟六腑中撓抓著,想止步又無法止步,皇宮就是個迷宮,殿宇錯落,雖說不熟但不至於東南西北分不清,“這位姐姐,我們這是去哪?”

“去太後寢宮,各位主子、王妃、公主們都到了”

“那請問姐姐,我們的路走錯了吧?”幽玥回轉身就走,她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宮女並非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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