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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節:心如死灰(1 / 1)

夕城依漫!

小院裡的日子一如既往,寧靜如風,花草都比以前繁茂了許多,可院外的世界卻是另一副天地,卿天羽扯旗放炮,公然打出“清君側”的口號,頒布了陽國當權者芳芷太皇太後七宗罪。第一挾天子強令諸侯;第二無賢後之實;第三後宮乾政;第四皇權旁落;第五毒殺皇嗣;第六天災人禍,上蒼怒之;第七無女子之德。聽說當時聲勢浩大,卿天羽親自登台拔劍高呼要還陽國一個太平乾坤,追隨者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震的地動山搖,卿天羽的這一舉動對幽玥來說並不陌生與驚奇,當年大家九死一生逃到臨淄時,在洱滄邊他就說過,他年定會回來,隻是幽玥沒有想到,返回的時日會這麼早就到來,卿天羽隻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就有了回程的資本,當然一個家族,兄弟間內鬥,逐使天邊雁影飛才是潰敗的根本,從馮憐的話語中幽玥可以猜出,蘇老爺子死後,蘇家處處排斥蘇湛,他已經沒有了實權,想必日子一定很難過,當年他舉蘇家軍平定八王之亂的功績也被芳芷太皇太後抹去不提,幽玥隻能為他祈禱,自己也無能為力。

卿天羽已經三個月沒有踏過小院半步了,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得到時都不懂得去珍惜,失去時才倍感珍貴,幽玥有時盯著那黑漆漆的木門發呆,希望下一刻推門而入的是卿天羽,自己的心雖被“他的話”刺死,可是牽掛還是有的,想叮囑他萬事小心,不要殺太多無辜之人,若能和解就無需武力,自己陪他從襄凡逃到了臨淄,可惜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已經沒有力氣陪他一起回去了,有千言萬語要訴說,有千裡萬裡的擔憂要忠告,有風裡雨裡的牽掛要難眠,可是又害怕卿天羽回來,覺得夫妻之間的情分薄如一張紙,自己對他來說,有與沒有都一樣,他若開口,自己也無意那塊石頭,若他真能還陽國百姓一個太平日子,也不失為一代明君。

付穆宣的成功逃脫對幽玥來說,是解下了心頭的一塊石頭,那一夜自己本就飲酒過多,可是心卻如明鏡似得,眼睛一眨也未眨,生怕一眨之下噩耗傳來,看著卿天羽慌亂中披甲提劍而去的聲影,那一刻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動,但很快又被擔憂覆蓋,這種情緒生生折磨人,整個人無精打采,內心本就是驚濤駭浪可又要強迫自己保持鎮定,直到兩天後馮憐送來一隻祥雲珠釵,幽玥的心才算徹底放鬆下來,祥雲代表吉祥如意,暗指卿天羽未能趕上對方,他的暗殺、埋伏計劃失敗,看著卿天羽滿臉落寞,心事重重的回來,二話不說,倒頭就睡的情節,那一刻幽玥又覺得自己是個罪孽深重的犯人,沒有儘一個妻子的責任也未能為丈夫分憂解難,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七哥,你我的路快走到儘頭了吧!”酒後吐真言,幽玥眯著眼打量燭火中的卿天羽,這些年他蒼老了許多,人較之前也曆練了許多,慢慢的,自己也把他當成了今生的靠山,在決心嫁給他的那一刻,是死心塌地的認為可以白頭到老,可是後來才發現自己有多貪心,幻想著夫妻之間的溫情,可是卻招來猜疑,而這一切的惡果卻降臨在還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兩個人都小心翼翼,都閉口不提此事,可心底的傷疤是抹不去的,酒意正濃的卿天羽,根本未瞧見幽玥眼底那藏不住的悲傷,他自認他給幽玥的恩寵是獨一無二的,金銀珠寶隨便挑,美味珍饈隨便選,他把小院當家一般,努力做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好丈夫,隻許下人們報喜不報憂,幽玥向往平淡平靜的生活,自己也儘力為她營造這樣的氛圍,想施善心,自己在身後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哪怕有再多張嘴到自己耳邊來詆毀她,可自己從未改變心意,她說你我的路快走到儘頭了吧!當然,在臨淄的每一天對卿天羽來說都是屈辱,當年他在無意中被毒害,裝瘋賣傻才逃過一劫,躲過追殺,來到這裡,很快,他將帶領著他的肆碩騎打回去與其一爭高下,這裡的苦與難是快走到儘頭了。

“幽兒,將有無儘的尊榮與富貴在等著我們”卿天羽此生心意已決,若不能爭到那天下至高無上的皇權,也要為它而死,他的內心渴求這份皇權,當然,他更需要這份皇權,還有一個人,躺在異國他鄉的土地裡,背負著紅顏禍水、遺臭萬年的罵名在等著他來為自己洗涮冤屈,還一身清白,他不能讓她白死,那縷遊魂需要安息。

“娘親,小寶來看你了”一個熱乎乎的小肉圓子倚進懷中,喜的幽玥開懷大笑,這個小機靈鬼,平日裡人前一副斯文模樣,小腦瓜裡的“小心事”可多啦!就是幽玥的心頭肉,一張小巧嘴可甜啦!娘親、娘親的叫著,把幽玥的心都叫融化了,碧波蕩漾著一池泉水,在幽玥心中,一直把軒轅寶當親兒子對待,百般嗬護,萬般寵愛,那雙大眼中骨碌碌亂轉,幽玥就明白他的小心思了,“告訴娘親,想乾啥?你個小壞頭”幽玥寵溺的刮著小寶的塌鼻子。

“娘親,我們一起跳格子,可好?”小寶一臉的期待,原來是來找玩伴的呀。幽玥苦笑,還未開口,就有反對聲,言灼氣喘籲籲跑進來,假裝嗬斥道,“你個小鬼頭,都說了大額姆在休息,你還……”對幽玥無奈道,“夫人……”

“小寶,娘親陪你一起跳格子,好不好?言灼,你來當公正”幽玥玩心大起,頑皮的蹦跳起來,年少時,她也喜歡與虎子、圓豆他們一群孩子整日無憂無慮玩耍,有一次為了能早點去跳格子,偷逃晚課,被抓回來了,硬哭了一整個晚課,懷恩師兄坐在一旁,不勸也不安慰,任憑自己淚流滿麵,他自巋然不動,一想到這心裡涼風吹起,這麼多年過去了,音信全無,“小寶,跳格子啦!跳格子啦!”

“小寶,跳錯啦!這格是單腳,錯啦!”幽玥開心地大笑起來。

“呀,兒子,跳兩個就錯了”一旁的言灼也笑得直不起腰來。

“娘親,你跳!你來跳!”在這歡快的旋律裡是舒心的記憶,是曾經無憂無慮生活的寫照,歡快的笑語聲響徹了小院的每一個角落,溫暖了每一個人的心房,拒絕痛苦,拒絕悲傷,幽玥聚精會神,小心翼翼地跳著,跳著曾經的記憶,跳著眼下的快樂,原來人長大了,並不是快樂變少了,而是忘記了如何去尋找快樂的方法,其實快樂很簡單,它從不吝嗇對所有人的賜予,幽玥跳的汗流浹背,多長時間沒有體會到這種放鬆的感覺了,像長了翅膀般飛了起來,伴著言灼激動的加油聲,勝利就在眼前,門卻被推開!

“王爺回來了”在短暫的驚愕後,言灼最先反應過來,立馬變回原本端莊賢淑模樣,微身施禮,小寶一直害怕卿天羽,立馬躲在言灼身後,把整張臉都藏在了外衫之下,這個傻孩子,以為隻要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就不存在了,幽玥一傻楞,這豔陽高照的,卿

天羽怎麼有空回來了?瞧氣色和神情與往日一樣,麵無表情,似乎對此地很陌生,用一種陌生的眼光正打量自己,細細思量,自己沒有任何改變呀!

卿天羽突然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去“打量”一個人,似乎萬事萬物都消失了,拋棄一切,隻為看而看,看這些年時間的痕跡,看這些年心裡的曆程,這隻小野貓的確改變了許多,外貌變了人心也變了,猶記初見之下,她的任性與單純,孩童般的惡作劇,自己“病魔”時她的善良與樸素,遇事時腦瓜裡的機靈與聰慧,自己一直認為她是塊璞玉,原來濮玉也有瑕疵,一直以為她是利爪是對著敵人的,原來有一天也會把自己的心抓得鮮血淋淋,胸口的那張紙更是塊烙鐵,時時提醒自己這是背叛!這是恥辱!“言灼,你們先退下,幽兒你來,我有事要與你商量”卿天羽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他從未對幽玥粗魯過,哪怕是當年為千然之事逼迫自己。心裡在開導自己,這是假的,是安懿玄的誣陷,曾為自己擋箭之人又怎會去背叛自己。

“來,幽兒,我想說個故事給你聽”卿天羽拉起幽玥的手,將她拉進屋,口風一轉說道,“很長時間沒如此放鬆愜意暢聊了”幽玥被按在桌旁,半信半疑,從卿天羽神色上看不出半點喜怒,可是這做事卻不是卿天羽的風格,他忙的整月整月不見人影,特彆是眼下特殊時期,自己當時長臥病榻他也是百忙中抽空照顧自己,更何況自己眼下心疾被控製的很好,雖然身子虛,說故事?卿天羽本就不是一個多言多語之人,“七哥?”

“從前有戶莊家,生有一個女兒,從小就與同村一獵戶家定親”卿天羽不等幽玥開口詢問,說起故事來,“男孩女孩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天有不測風雲,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眼看就無米入灶,女孩不忍父母餓死,就到獵戶家乞糧,哪知獵戶自私,關門不受,走投無路之下,來了位老商人,見莊家可憐,施以援手,莊家為報救命之恩將女兒許給了老商人,可惜女孩心裡不願又不能違背父母之命,心裡愛慕男孩又恨他的見死不救,多年之後,女孩成了夫人,有一日偶然發現老商人家的長工竟是年少時的戀人,為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女人與男人和謀殺了老商人,奪了他的財產準備遠走高飛,哪知老商人早就心知肚明,將計就計,將他二人繩之以法,斬首示眾,已示後人,幽兒,你覺得他們二人冤嘛?”卿天羽輕撫著幽玥的手,輕聲問“冤嗎?”

“這?”他的眼睛裡平靜無波,幽玥讀不懂半分,雖說是夫妻,可幽玥還是不懂卿天羽的內心世界,幽玥也不知道是自己識人有限還是裡麵本就深不見底,卿天羽對自己寵溺,難道正如那夜他酒後吐的真言,自己當年為他擋了一箭,落下了這心疾的毛病,他對自己的感情是愧疚,他對自己的寵溺也是一種補償,可當年自己隻是無心罷了,從未想過報答,他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可是卻又為了一塊冰冷的石頭在利用自己,這又為何,“七哥,從哪聽的故事?”

“無事時與軍中將士閒聊,我覺得有趣,今日特意回來說給你聽”卿天羽苦笑一下,“卻也隻是說說而已,夫人見解下,他們死的可冤?”原來是個故事,幽玥鬆了口氣,自己這是怎麼了?這麼多心,青天白日的在胡思亂想,手裡拿起刀,剝起了果子,無心的回道,“是有點冤,畢竟他們還沒有害到老商人,若老商人是好善之人,就放過他們,因果報應,佛祖會懲罰他們的”卿天羽一笑,說道“幽兒這麼說似乎也有點道理,老商人福大命大沒被害死,若被害死,豈不是咎由自取,誰讓他閒來無事去救無關之人,莊家全家被餓死與他無關,救了反過來謀他性命”幽玥停下手裡的果子,自己並不是這個意思,自己沒有說老商人活該被害死,自己隻是想說,事情的結果是,倆人的確心腸歹毒了,但還好佛祖未能讓他們如願,老商人也安康,那就仁愛之心,“七哥,吃果子,這種故事以後不想聽了,聽了怪瘮人的,這一定是說書人胡編亂造的吧”

“挺甜的”卿天羽咬了一口讚道“近日剛讀了首詩,意境寫的很美”不等幽玥反問,立馬緩緩吟出,“拾級青山外,夏蟬竹林幽,仁心灑鬆風,快意馬蹄急,這是原詩,幽兒可有興趣拜讀一下?”卿天羽看似隨意從衣襟中抽出詩作,那抖動的雙手正暗示他內心此刻滔天怒火,他不明白,他掏心挖肺對待之人卻背叛了他,寒霜冰了他的嘴角,出不得聲,冰了他的眉眼,動也不能動,冰了他的四肢百骸,外麵是冰天雪地,內裡是岩漿滾滾,下一秒,失去理智,後果……

對幽玥來說這一切都是黑雲壓頂,驚濤駭浪,“我……我……”看著如冰如火的卿天羽,雙手也不自然的抖動起來,原來自己在害怕,怎麼辦?解釋?可此時此刻卿天羽能聽進自己的言語嗎?他會不會認為都是自己的解脫之詞?可是說不說由自己,信不信由他人,放下手中的果子,拍了拍衣袖上的果屑,平靜的說道,“七哥,這是我寫的,付穆宣也是我通風報信放走的,與他人無關”見卿天羽一語不發,幽玥深吸一口氣道,“你的雙手沾滿鮮血,不要再平添殺孽,當然,我也不想付穆宣有事,他對我有恩,我們……”

“哈哈哈哈”淒涼中夾著悲哀的笑聲穿透了雙方的骨膜,卿天羽雙目怒睜,嗬斥道,“有恩?你個賤人,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你們之間明明就是私情”卿天羽如老鷹捉小雞般,一把扯住幽玥的發髻,單手將幽玥拖到水盆邊,不管幽玥的反抗,幽玥本就弱小,反抗之力如泥牛入大海,根本無用,口氣裡全是嘲諷“你個賤人,好好照照自己長什麼樣,沒有狐狸精的容貌卻有狐狸精的本事,你嫁給本王就非完璧之身,你個賤人!賤人!什麼有恩沒恩的,是有私情吧!”

“卿天羽你放手,你瘋了嗎?我就是賤人又如何?大不了你休了我”屈辱的眼淚如洪水猛獸,被提的雙腳不沾地的幽玥,胸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窒息感,後腦勺被揪住的頭發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雙手拚命拉扯後腦勺的那雙手,“你放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憑什麼?”卿天羽如聽了個笑話般,自問自答,“因為我是你夫君,你竟背叛我,賤人!”一手提起幽玥,將幽玥整個頭按在水裡,戲謔道,“本王這輩子最恨背叛之人,本王對背叛之人從不心慈手軟,不論她是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本王就不明白了,你個賤人,見一個愛一個,見兩個愛一雙,你與付穆宣有染,又去勾搭蘇湛,然後對本王說什麼白頭偕老,你比那些女人更賤,你這隻狐狸精今天非讓你現出原形”

空氣!空氣!掙紮力也越來越弱,求生的本能讓幽玥拚命尋

求任何一絲被逃脫的機會,可是機會越來越渺茫了,自己沒有力氣,原來等待死亡才是可怕的,死亡真的來臨的,又何必去掙紮,是誰在撕心裂肺的哭?他的哭聲太有渲染力,讓自己已經平靜的心也悲傷了,是小寶嗎?小寶不要哭了好不好?娘親馬上帶你去買糖果,是誰在苦苦哀求?不需要!是言灼嗎?不要拋棄做人的尊嚴,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站起來言灼,擦乾淚水告訴他,我沒有錯,放走付穆宣一半是私心另一半是大義,若你認為這是背叛是錯誤那就如此吧!不解釋也不強求。

似乎看到了天國的曙光,可是又被一陣疼痛拉回了現實,原本快死的肺一下子湧入了大量空氣讓自己又有了活的希望,卿天羽如擺弄一隻木偶般將幽玥扔在矮榻上,反手給了幽玥一個耳光,打得幽玥毫無招架之力,正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風隨意撕扯著、丟棄著,下頜被死死掐住,血印跡立馬湧現,“賤人,你說為何背叛?你說!”

“王爺,求求你,求求你快放手,夫人被這樣折磨,會死的”言灼哭的肝腸寸斷,不斷磕頭哀求,“安小姐,安小姐,求你,勸勸王爺”

用儘全力睜開眼,幽玥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活著還是死去,自己沒有去天國難道下了地獄嗎?地獄裡哪裡來的怪獸,他正張著血盆大口對自己咆哮,他說什麼?為何自己一句也聽不見,自己生前未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憑什麼下地獄?一定是佛祖弄錯了!不是!是這個怪獸在作祟,他在把自己往地獄拉!下頜被鏈子拴住了,快來人!快來人!不行!打怪獸,你放開!不對!這裡不是地獄,地獄裡怎麼會與塵世間一模一樣的擺設,東倒西歪的桌椅,被打翻在地的果子,被撕扯過隨意丟棄的紗幔,是卿天羽這個怪獸,“你走開!你放手!”

眼淚熄滅不了怒火,哀求也打動不了毒手,卿天羽是隻鷹,正在玩弄鼓掌之中的小貓,半死不活的小貓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老鷹永遠都是天空中高高在上的王,容不下一絲一毫的欺騙,他的驕傲他的自尊是他滔天怒火的來源,他的翅膀可以為這隻小貓遮風擋雨也可以扇動翅膀讓小貓粉身碎骨,“說,你與付穆宣之間有沒有奸情?”

幽玥不再害怕了,自己隻是年少時愛慕一個人罷了,為何被世人說的那樣的不堪入耳,奸情?多麼可笑的字眼,或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可是自己從來也不後悔,他的心目中騎白馬的王子,可惜他騎著白馬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信守誓言,自己在那徘徊、彷徨的日子裡,怨嗎?不怨!怒嗎?不怒!縱使情深,奈何緣淺,往事如煙,易散易逝,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為人妻,早把紅塵當過往,救他,是情分也是大義,笑道“卿天羽,既然來興師問罪,想必也查的一清二楚,你非如此說,我又有何好解釋的,我是賤人,我不過心心念念一個人罷了,你大院裡那麼多女人,你辜負了那麼多女人的一往情深,你又是什麼?”

“學會頂嘴了”卿天羽不怒反笑,“你師父是不是沒教你什麼叫以夫為綱,什麼是從一而終?”

“噗”幽玥吐出一口血沫,腫起的臉頰火辣辣的疼,“我一直都是個山野丫頭,不受世俗約束,現在後悔也來得及,要不殺了我要不休了我”

“王爺,夫人,王爺,夫人……”言灼求了這個求那個,顧上這個又顧不上那個。

“言灼,把小寶帶走,哭什麼哭”幽玥把心一橫,大不了一死,窗下似乎立著一個人影,已經分不清是誰,笑道“卿天羽,那一夜是我故意誘惑你,把你灌醉,偷了你的出城令牌,放他們逃之夭夭,想想也可笑,你一直視女人為玩物,卻有一天栽在女人手裡……”一滴淚悄然滑落,心都不痛了還在乎身體發膚之痛嗎?如此屈辱活著還不如一死來的乾淨。

卿天羽一眼就瞧出了幽玥找死的心,譏諷道“怎麼到了眼下,學會如何做貞潔烈婦了,想死可沒那麼容易,要死也要死在本王懷裡,要葬也要葬在本王墓中,他付穆宣逃了這一劫又如何,終有一天非砍了他的頭不可”

“你為何非如此待他”

“他敢動本王的女人,當年本王警告過他,用的就是本王的拳頭”卿天羽大手一揮,幽玥如一隻破布娃娃般,從矮榻上被扔進破盞爛碗之中,雙手立馬被刺的鮮血淋淋,卿天羽就那樣居高臨下看著她,那眼神裡全是恨,找不到半分愛意,“你個賤人,你敢算計我,你……”

“是的,王爺,我是賤人”幽玥已經不再想說任何道理了,此時此刻已經無理可說,多說無益,從地上爬起來就,掠去額角的碎發,真真可笑,從小被嗬護長大的自己,從未被如此對待過,哪怕當年的牢獄之災,傷的也隻是發膚,可發膚是會在藥石的幫助下痊愈的,而內心的傷又該如何去安撫,拿著刀挖自己心之人卻是自己打算相守想敬後半生之人,他接納不了自己的過往也包容不了自己的主張,夫妻情分,生生被折斷,擦去眼角的血淚,口角的血沫,自己傷心嗎?不知!“我是賤人,可我對每個人都是真心實意,我不想知道事情的對與錯,我隻跟隨我的心意去做,而你為了一塊石頭而虛偽了這麼多年,你累不?”

“你個賤人,你在胡說什麼”瓷壺落地,生生被摔成了八半,“我把心都給了你,你卻如此狼心狗肺”卿天羽倔強的昂起頭,希望能將快湧出的淚光倒進眼眶中,他努力著,不想讓悲傷蔓延,卻又無法壓製住決堤的洪水,他的心已經徹底被悲傷占據,解釋是最無力、最蒼白的言語,“幽玥,你好自為之,安懿玄,我們走!”

欲相守,難相望,人各天涯愁斷腸,愛易逝,恨亦長,燈火闌珊人彷徨,行千山,涉萬水,相思路上淚兩行,春花開,秋葉落,繁華過後留殘香,酒意濃,心亦醉,羅衫輕袖舞飛揚,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羨鴛鴦,前世情,今生債,紅塵輪回夢一場。

心事惆悵,無處回想,空斷腸,淡看繁華碎碎落,一秋思量,半世憂傷,誰可解,戀你癡狂!相思飄搖,何處寄思量?寞哀傷,靜看春花夏夜謝,三生知己,今生離,誰懂我,憶你容顏如玉,黯然憂傷,白癡想,半世癲狂,期待漸蒼涼,伊人不戀,終成失望,若是往昔,願不見,願不往或是不殤。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沒事,言灼”無限悲傷湧上心頭,自己做這個決定,當時最先想到的是卿天羽,可惜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又有誰相信呢?苦笑!苦笑!“言灼,夫妻一場,原來情分是如此淺薄,相愛容易相守卻難”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快來人呀!夫人昏過去了,快去請大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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