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身!
我倆費半天勁,也沒弄清楚那些光點的來源。
“沒有光源,”我重新坐下,自言自語的說,“那些光斑真是奇怪。”
“也許不是反射光。”康小強說。
“那還能是什麼?”
“某種生物,會發光的生物,非常小。就像螢火蟲,但比那小。”
“會發光的蜉蝣。”
“有這種生物嗎?”
“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東子,你說,我們會不會又弄錯了。”康小強也老老實實坐下來。
“什麼錯了?”
“這裡麵根本沒有通往大坑的路。而且,姓陸的所說那魚的出處,也不是在外麵,而就是下麵這個水潭。這裡,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對,我現在也同意這個判斷。這才是正解。”我點點頭說。
“那,咱們要不要下去?”
“我看過了,不太容易。”
其實我已在心裡選好位置。要下去,得先退回石梯,從旁邊過去,找個地方拴根繩子,順著崖壁,才能下到水潭邊。但隻能我一個人去。
康小強並不擅於攀爬,而且兩個人都下去,也不安全。我把自己的計劃給他講了。他開始不願意,說不放心我一個人下去。但經過我給他分析之後,他還是接受了我的方案。
“好吧,如果你覺得這樣好。我不拖累你。”他說。
“咱們走,你去幫我固定繩子。”
我拍拍他,示意他往後退,回到石階上。
在準備繩降的過程中,我再次對下麵的環境進行了評估。我發現,跟這堵高牆相對應,水潭其它三方也各有一條中位線,很像是三條階梯。走向是從每條邊的中點,一直延伸到水裡。那三條筆直的階梯與我們所在這處斷牆,形成一個十字形。為何單在這邊豎一道高牆,我看不明白。
“可惜咱們照明工具不給力,無法拍照,否則一定可以上個頭條。”我對康小強說,“這種地方,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也是頭一次。”康小強一邊往石縫裡安裝膨脹卡鉗,一邊說。
“動力繩夠長嗎?”
“夠,還有多的。”康小強理了理繩子說,“看來鬼哥在過來之前,對到此地會遇到什麼情況,心裡很有數。”
“裝牢靠點。”我舉著手電幫他照明。
“放心,保證一頭牛都拉得住。”他手腳麻利地在繩上打了個8字結,“我給你把下降器綁好。包就彆背了,輕裝上陣。”
“好,什麼都不帶。”
“把刀帶上,以防萬一。”
“對,手機和打火機帶上,裝衣服兜裡。不知會不會碰上蛇。這趟最傻的是沒做兩支火把,哪怕在洞口就地取材,撿兩根鬆枝也好。”
“其實我想到過,後來忘了。”
“下次一定記得帶火把。”
“好。”
這個巨型溶洞總體呈立卵狀,岩壁很光滑,不好落腳。好在我選準的這邊岩壁還有點傾斜度,蹬著不費勁,下降起來沒那麼難。
康小強用手拽著繩頭,一來是不放心,二來也是為了減輕摩擦。他頭上那束燈光時不時射在我臉上,讓我睜不開眼。我把臉扭向一邊。
那時,我看見身後下方,大約離水麵兩三米,仿佛有層薄薄的霧。起初我並未對能看見水麵感覺異樣,不過沒多久就反應過來了。除非水麵附近有了足夠的光線,否則不應該看得那麼清楚。
那層霧呈乳白色,跟平常的雲霧沒多大區彆。但雲霧能被看見,是因為反射自然光,而山洞裡卻伸手不見五指。除非那些霧本身會發光。
大約降到三十米的時候,我注意到下方的環境變得更清楚了。山洞裡的光線在不斷增強,而且光源是從下方來的。
康小強還在幫我拉著繩子,頭上那道燈柱一晃一晃的。
“看見那些白霧了嗎?”我對他高聲喊了一嗓子。
“什麼?”他好像沒聽明白
。
“水麵上有霧,有光線。”
“哦,你說得太快,全是回音,聽不清。說慢點。”
“你看看水麵,看看。”我一字一頓的說。
這次,他聽明白了。他放開繩子,似乎在認真看著我身後。過了一會兒,他也用緩慢的語速對我喊道“沒什麼,那些光斑又來了。”
“隻是光斑嗎?”
“沒錯,不太明顯。水麵上沒有發光物。”
我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想著隻要下到底,到了水邊,一切就清楚了。我抓著繩子,繼續小心往下降。
又過了十來分鐘。我感覺應該快到底,至少也該能看見地麵了。可我拿手電往下照,卻什麼也看不見。霧太濃了。我轉過身,麵對岩壁,繼續下行。就在這時,我感覺背後有來曆不明的亮光,就像有人舉著燈在觀察我一樣。那光甚至把岩壁都照亮了。我能看見鵝黃色的石紋,岩壁表麵的水珠,亮晶晶的。
我猛地轉過頭,一道光柱從我頭上刺破黑暗,落向遠處。
“喂,現在怎麼情況?”我心裡生疑,朝上叫了一聲。
康小強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