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素材啊!
李景隆在樓裡大喊幾聲臥槽。
怎麼回事!
他就昨天小玩一把,終於體驗了一把冰火兩重天。
今天一覺睡到了中午,結果就錯過了王布犁當街殺人的場景。
沒看到!
真他娘的遺憾呐,這小子做出這麼轟動的事情,怎麼就不提前打聲招呼?
誰不愛瞧熱鬨啊?
當街殺人這事,李景隆從來都沒看過。
此時李景隆聽著春十三娘講來的話,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說的全都是真的?”
“奴家如何敢騙小公爺呢?”
春十三娘認為小公爺與駙馬爺關係匪淺,定然是知道些內幕。
“你娘的。”李景隆光著腚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才幾日沒見,王布犁就整出一個大活來,本來名聲就盛,這下子還有誰不知道他?”
“奴家有一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能賺錢就講,要不就彆廢話。”
李景隆叫人給他穿衣服,準備去叨擾王布犁一趟。
“小公爺也知道駙馬爺的名聲盛,我們若是把今天這段讓說書人編一段在樓裡說,定然能吸引許多人來聽,誰有小公爺知道的多啊?”
春十三娘的意思是不立馬把這個熱度抓在手裡,難不成把客人都放在彆處去聽?
更何況夜秦淮的買賣也有王布犁的一份。
樓裡買賣越發紅火,他賺的錢也就越多。
“對。”李景隆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你立即去辦,咱索性就給王布犁揚揚名,順便賺點錢,哈哈哈哈。”
春十三娘便去把說書人給找來,把所有收集到的材料都擺在他麵前,叫他說。
可說書人卻是麵露難色,一般很少說活人的。
你一旦說的不好,或者犯了人家的忌諱,他找上門來是要割你舌頭,砸了你吃飯的家夥。
再加上王布犁那可是當今駙馬爺。
他都敢當街殺人,讓咱編排他。
豈不是壽星佬上吊,嫌棄自己命長嗎?
說書人說了自己的擔憂後,李景隆連連頷首,這玩意他確實得審核。
“你先編,到時候就說是我編的。”李景隆指了指自己道:
“我自幼飽讀詩書,王布犁他也挑不出錯來,編的好說的好,少不了你的賞錢。”
聽到小公爺的保證,說書人這才放下心來,開始發動自己的經驗,把這個小劇本給編纂好了。
李景隆看完之後很滿意,給王布犁誇的是天花亂墜。
給琉球國使者說的極為下三濫。
至於為虎作倀的反派那就是章善,誰讓他被陛下給打死了呢。
那肯定是辦錯了差事,蒙騙了陛下,才落下了這麼一個結局。
總之就是一個揚善懲惡、忠於職守的俠義故事。
“好,編的好,你真有才。”
李景隆一高興就往桌子上拍了幾張寶鈔。
金主豪氣,惹得說書人極為高興,嘴裡說著多謝小公爺,手上收錢的動作卻是不慢。
待到李景隆再次看完一遍後,他的眉頭皺起來了。
說書人最擅長察言觀色,於是開口道:
“小公爺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確實有不妥之處。”李景隆皺著眉頭頷首。
“小公爺儘管說,我還可以改。”
“這裡麵沒有我啊!”
李景隆把紙張放在桌子上,一臉嚴肅的道:
“我花的錢,為什麼裡麵沒有我,這不對吧?”
“啊?”
春十三娘都給聽懵逼了。
這故事是根據真實故事編的,本來就沒有小公爺的事啊!
把你加進去?
“小公爺的意思是?”
“這個本子裡得有我!”
李景隆意思是要加戲,我出錢了,給我編進去。
說書人完全明白了,於是隻能試探的問道:
“小公爺可不能搶了駙馬爺的獨角戲,況且也是根據真實的事情編纂,若是。”
啪。
李景隆又甩出幾張寶鈔在桌子上:“能不能改?”
說書人連忙把寶鈔揣進自己懷裡:“小公爺這樣吧,我把為駙馬爺駕車的人換成小公爺。
既不影響駙馬爺的形象,也讓小公爺露了麵。”
“哎,這個好,你說的太對了。”
李景隆大喜:“我給王布犁趕馬車遊街,除了死屍就我們兩個活人坐馬車,配得上我們的身份,改的太好了,賞。”
他又甩出幾張寶鈔,扔在桌子上。
春十三娘麵帶微笑,她有話想要吐槽,但又不敢說出來。
“去請駙馬爺今天來夜秦淮一聚,我要請他聽書。”
“奴家這就親自去請。”
春十三娘也想要見一見王布犁,這種富有男子氣概之人,看著也養眼啊,可比那些肚子大佝僂著腰歲數大的客人要好看許多。
王貫眾聽聞弟弟大發神威的消息,在家中坐不住了,連忙前來打探消息。
畢竟弟弟自從當上了典史後,就時不時的夜不歸宿,睡在縣衙裡。
“大爺來了。”
因為王布犁的緣故,縣衙內的人也都稱呼王貫眾為大爺。
蔣環連忙迎著王貫眾進去,沿途捕快衙役皆是口稱大爺,王貫眾頗為客氣的拱手,臉上並沒有什麼驕傲之色。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弟弟能夠混得開,也需要這幫人的輔助。
況且王貫眾認為跟自己弟弟的手下耍威風,屬實沒什麼意思。
“二弟,你可傷著了?”王貫眾一進門就快速走過來:“娘她十分擔心,非得叫我立即來看你,好幾天都不回家住。”
“大哥,我沒事。”
王布犁麻溜的掏出茶具,給他大哥倒涼茶解解渴。
王貫眾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王布犁,這才頷首輕聲道:
“我聽街上的人都說了,你殺了琉球國的使者,你手底下那麼多人,怎麼就自己動手了呢?”
“我動手沒事,他們動手怕是有事。”王布犁放下手中的茶壺:“你也知道我是天子的女婿,他會護著我的。”
“那你也不能仗著天子的恩寵,就隨便殺人,二弟,我知道你在官場當中比我經驗豐富,可我依舊要告誡你,莫要猖狂。
人一旦變得猖狂傲慢,就容易把自己逼入死路當中,盛極必衰的道理,你早就知道。”
“大哥說的對。”王布犁附和了一聲:“平日裡我都小心謹慎,可是這種事遇到了,我不想忍,也忍不了的。”
“行吧。”王貫眾也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氣:“我會與娘好好說一說的,她隻是擔心你的安全。”
王布犁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在兄弟倆說的時候。
春十三娘走進大堂,送上李景隆的拜帖,說是請駙馬爺今晚去夜秦淮聽書,還望賞臉。
王布犁很奇怪李景隆還搞送拜帖這出:“小公爺這是何意?”
春十三娘麵帶微笑的回複:“小公爺說是要給駙馬爺一個驚喜。”
王布犁收下拜帖,難不成李景隆又擴展了新賽道,想要找自己炫耀炫耀?
除了這個緣由他很難想到其他的。
王貫眾卻是心癢難耐,那可是夜秦淮,誰不想去看一看呢?
“大哥,你要不要也去見識一二?”
王布犁也算是有眼力見之人,他看出大哥迫切想去的心思了。
王貫眾聽著夜秦淮三個字眼裡的光芒就藏不住了。
他一直都想去,可惜囊中羞澀。
幸虧二弟是個有門路的人,咱也能去長長見識。
於是夜秦淮在說書人的緊張排練當中,終於迎來《駙馬爺鬥殺琉球使》第一回:
“琉球使藥迷餘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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