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44連合理斂財都不會,一幫o逼
王布犁聽著鐘牛的彙報,倒是跟他審問出來的事情,能夠相互印證。
賣路引這種斂財手段,那簡直是他們之間的共同見不得光的買賣。
至於窩藏放走盜人、戍卒、罪人、逃人那也是常見的事。
隻要錢給到位,沒有他們不敢放行的人。
巡檢司的人每次下鄉,都要向鄉民索取酒食供應,對百姓極為騷擾。
什麼夫馬雜費,拜見錢、滿帖錢、準行錢。
王布犁聽著這些取要錢的名字,他覺得在摟錢這方麵,大家還是充分開動自己的腦筋的。
巡檢使他們手底下的弓兵,按照朱元璋的設定。
照例於丁糧相應人戶內金點弓兵應役、一年更替。
其來源有三。
一個是均徭僉派,屬於“力差chai”性質,在下戶乃至中下戶中編差。
二是募民充役,不願應役者,通常私自雇人應役。
三是永充弓兵,就是衛所軍,職業世襲。
前幾年巡檢司是按照朱元璋的命令執行的,可沒有人督察之後,便是自己花錢購買名額,充當弓兵。
讓他們拉弓射箭那是費大勁了。
但要是讓他們巧取豪奪從百姓手裡敲詐搞錢,那他們可是勁頭十足。
聽著他們摟錢的法子,王布犁就覺得這幫小鬼真是o逼,連斂財都乾這麼竭澤而漁,拉低水平。
一個巡檢司大抵是十個人左右的名額,但是現在已經擴張到四十五人。
一個名額的價值大概在三十兩銀子左右,你還得關係硬一點。
而且一些人想要花錢,都找不到門子進來當弓兵。
這些弓兵抓真正的大盜也不敢,但是他們要抓人頂罪,那可真是個中好手。
頗有些大明官軍借老鄉人頭一用,領賞錢的趣味性。
朱元璋還想著他的製度能夠執行千世萬世。
可這才幾年,製度就被底下人執行爛了。
尤其這些人還是在京師廝混的,更不用說大明控製的更遠處會爛到那種地步。
有些事情,當真是朱元璋的一廂情願罷了。
王布犁聽著鐘牛的訴說,臉上神色不變。
大抵是惡事聽多了,他也就沒什麼憤怒了。
這個世道本就是吃人的世道。
不過是換了一波人,吃另一撥人罷了。
城外市鎮上商賈雲集,盜賊頻發。
這些巡檢司的人不僅不會彈壓,反倒還會收到賊偷們的孝敬。
要是新來的偷兒沒有拜碼頭,就得巡檢司的人抓走。
媽的,新來的臭要飯的不懂規矩,得給他來一次大記憶恢複術,教他做人。
市鎮上的草台班子搭的賭場,那巡檢司更是得狠狠的抽成。
故而這些人吃的盆滿缽滿的。
王布犁頷首。
他親自給鐘牛倒了杯涼茶,說著辛苦。
先下去休息一會,等著晚上開飯吧。
今天先這樣,該了解的消息了解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搞證據。
等王布犁把江寧縣監獄的生財之道搞出來之後,他第一波就準備請昔日的同僚們進來做測評。
如此模範監獄,才能有更多的改進空間。
他們吃的臟錢,都得好好吐出來,給在監獄外麵的同僚們謀福利,做出應有的貢獻來。
八個巡檢使挨個過完流程之後,院子裡的煮肉的香味都飄出來了。
遙想大家上一次吃燉豬肉,那還得追溯到王布犁坑了小公爺李景隆五頭大肥豬的時候。
果然還得是跟著王布犁,兄弟們才能有肉吃。
今天還有酒喝了。
除了被打的巡檢使劉有江之外,大家吃的都很高興,喝的也很儘興。
就明初這些物價而言,不女票不賭,吃吃喝喝能花幾個錢?
大家喝的也不是什麼好酒,可王典史說管夠。
王布犁手裡端著粗瓷碗,一飲而儘之後,擦了擦嘴:
“行了行了,你們給鐘頭留兩壇子酒,要不然今後你們的賞錢丟了,以後上哪再喝去?”
“誰敢來咱們縣衙偷錢。”
“那可說不準。”王布犁把手裡的黑瓷碗放在臨時拚湊的木桌上:“難免有膽子大不要命的。”
“四爺說的對,咱得留人清醒,這麼多錢,我半夜睡覺都得睜一隻眼。”
“哈哈哈。”
鐘牛極為負責的拒絕了多飲酒,他就喝了一碗濁酒。
若是今天大家全都喝的東倒西歪,難免會有些人起了心思。
財帛當真是容易動人心呐。
這可是相當於三百五十兩。
一個七品知縣差不多三年的俸祿呢!
當真不是什麼小數目。
王布犁把如此重任交給他,鐘牛如何能辦砸嘍?
今天夜裡,王布犁索性就沒回家,直接睡在署衙當中。
當然了,王布犁辦的事情,也事無巨細的傳回了宮裡。
朱元璋今日心情大好,他得知何文輝死不了之後,便長長是鬆了口氣。
咱的這些個義子,當真是死一個少一個。
對於這些義子,朱元璋也是極為信任的。
而且給他們恢複了原姓,從法理上他們就沒有了繼位的正統性,又多是從小培養,死心塌地效忠於他的。
這些人用著才叫朱元璋稱心如意呢!
“新官上任呐。”
太子朱標看著有關王布犁的描述,嘴角勾起:
“爹,您這女婿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上任第一天,就當眾收攏人心,還殺雞儆猴。
馭人的手段如此老辣,可一丁點都不我差。”
“伱若是去基層縣衙當個吏員摸爬兩三年,指定比他馭人更強,這小子終究是心性不夠狠。”
朱元璋對於小吏的印象始終沒有改觀。
王布犁是那些吏員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把門道都給摸清楚了。
要是王布犁沒點手段,光靠著能進入仙境的機緣,朱元璋還真有點看不上他。
否則一點本事都沒有,憑什麼他有如此大的機緣?
這會讓朱元璋產生一種挫敗感。
朱標對於他爹的話非常不認同,其實他也不是一個出手狠辣之人。
要不然也不會被臣子們日夜盼望著早點頂替他爹的大位。
畢竟國人是不習慣掀屋頂而是習慣開窗戶的。
在讓朱元璋乾下去,底下這幫臣子們就該有想要逃離官場的想法了。
這官誰愛乾,誰乾,爺不伺候了!
可惜,他們遇到的朱元璋。
你他媽的不想給爺乾,除非你裝瘋賣傻吃屎十幾年老子才會放過你。
要不然,想法子辭官,你記住,咱保準沒有你好果子吃!
“爹,我記得王布犁沒當吏員之前可是挺狠的。”
“不,他那隻是外麵凶狠,咱說的是他的內在。”
朱元璋長久的在街麵上廝混過,王布犁這種人表露出來狠意,隻要你低頭服氣了,他就不會在追究。
這種人很難對什麼人都趕儘殺絕的,他下不去那個手。
故而朱元璋才會認為王布犁根本就談不上什麼狠人。
殺俘虜的事,朱元璋也不是沒乾過!
“爹,心性不狠才能做出功績來。”
朱標也不是什麼都認同他爹的話:“隻有這樣,王布犁心裡才會裝著百姓。”
朱元璋覺得自己給朱標找的名師,這麼多年給他灌輸了要愛民的思想。
如今的朱標意氣風發,第一考慮的是要愛護百姓,而不是確保朱家的江山萬世流傳。
所以有時候父子倆也會因為執政理念的差異化,而進行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