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衛瞧著王布犁在那裡練刀法:“布犁啊,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按照正常流程辦唄,不過我估摸事關番邦使者,朝廷是要派人下來審一審的。”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刀,接過蔣環遞來的汗巾擦了擦汗。
“嗯,如此甚好。”
吳衛也了解這種案子,他接受江寧縣以來,還沒有經曆過如此凶殘的案子。
那個琉球國的使者果然是蠻夷,真以為他在國內可以這樣做,到了大明還能無法無天嗎?
“不過我已經把奏折送到刑部審核了,這件案子人證物證皆有,沒有什麼可翻案的餘地。”
二人說這話,就見禮部尚書章善率先到了,雙方見禮之後:
“駙馬爺,你昨晚沒有動刑審問吧?”
“沒有啊。”王布犁擦著汗瞥了一眼章善:
“我這個人不愛加班乾活,白天審案子大家也清醒點。”
“那就好。”
章善摸著胡須又說此案已經交由胡相主審,太子旁聽,事關外臣,且不可大意。
胡惟庸則是跟隨朱標一起來的。
眾人就俱在這典史衙門。
胡惟庸坐在主位上,其餘人皆是側坐。
胡惟庸先是把所有琉球的人叫來,按照王布犁的案卷詢問,眾多幫凶也都承認了。
仵作以及永安村三個村民分彆過堂,連證據都擺出來了。
章善的臉色極為難看,這番邦使臣出了事,也是禮部的責任。
最後胡惟庸把人犯左丘秀忠叫了進來,結果卻是被獄卒給拖進來的。
左丘秀忠趴在地上大叫著自己被幾個男人給折磨了。
胡惟庸微微挑眉,朱標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要說什麼。
章善連自己的胡須都揪掉了,這就是你王布犁沒用刑的下場?
胡惟庸啪的拍了下驚堂木,看著王布犁道:“王典史,你身為主管監牢,犯人竟然做出這等事來,你也不稟報?”
“哎,胡相,此言差矣。”王布犁坐在椅子上,連忙開口道:
“你身為丞相在皇宮辦公,難不成每夜都夜宿皇城啊!”
王布犁把胡惟庸懟的啞口無言,不等他發話就聽王布犁道:
“胡相,審案子你不如我,有些犯人為了脫罪,什麼活整不出來啊,不可單方麵聽信一麵之詞。”
朱標聽著王布犁主動攻擊胡惟庸,便也緘口不言。
他早就得了朱元璋的叮囑,今天就沒帶嘴巴來。
“把同住的犯人帶上來。”
胡惟庸拍了下驚堂木,他知道此案沒什麼可更改的,但是又出現了新的案情,那就可以操作一二了。
“小的金三見過老爺。”
金三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行禮。
“你昨天強了此人?”
胡惟庸沒有這種士大夫的風雅,此時也隻是覺得男男搞在一起十分的厭惡。
“老爺,小的萬萬不敢啊。”
金三當即渾身縮了一下,磕頭如搗蒜:
“是他先勾引我的!”
“胡說。”左丘秀忠惱怒以及羞憤種種表情在臉上轉換。
金三當即把所有話都給吐露出來:“他還頗為風騷的說等他出去了,就請我喝糖水咧。
這個人又許諾給我一百兩銀錢,必須這麼辦,他才可以上演苦肉計出獄。
小的這輩子都一兩銀子都沒見過,更不用說一百兩了。
他又給了一塊玉佩當做定錢,所以小的才鬼迷心竅,從了他的。
青天大老爺明鑒,小的真的不喜歡男的。”
然後金三臉上立即流出幾行清淚。
金三這番言論說完之後,左丘秀忠一下子暴怒,強忍著屁股的劇痛:
“你放屁!”
胡惟庸等人目瞪口呆,因為他發現監獄裡的人,說話真他娘的有意思,一丁點麵皮都不要。
朱標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角,他是萬萬沒想到王布犁竟然會整出這麼個花活來。
不能笑!
無論琉球國主使的遭遇有多好笑,都不能笑。
這可是有關大明太子的形象問題。
朱標另一隻手死死的攥著拳頭,努力的控製自己臉上的神情。
審案子呢。
可得嚴肅點。
他瞥了一眼王布犁,見他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模樣,暗暗點頭,看樣子他是早有準備。
可朱標剛想收回目光,就發現王布犁突然就拍著椅子,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然後知縣吳衛也繃不住了,他真是沒想到監獄裡還有這樣的人才。
王布犁都是從哪發掘出來的。
難不成是以前他對關在牢裡的人不怎麼在意,王布犁上來就整治監獄,還有這種發現。
“哈哈哈。”
有人開始發笑之後,兩側當“法警”的衙役們也遭不住了,笑聲這玩意跟打哈欠一樣,是極為容易傳染的。
尤其是是有人在憋笑,大家都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
全都是他娘的草台班子。
就連胡惟庸這個主審官,也是大笑著拍著驚堂木,讓底下安靜下來。
琉球國主使左丘秀忠聽著發笑,仿佛猶如數萬支箭射在他的身上,直接原地社死。
本來他就是被迫的,心中委屈的不行。
現在他成了主動索求的!
王布犁瞧著左丘秀忠臉上悲憤的神色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把那對絕望的老實夫妻欺負到死也沒關係。
現在我也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王布犁作為主謀,自然清楚他冤枉左丘秀忠這事,有多冤呐!
左丘秀忠嗷嗷大叫,雙手捶地,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大叫著:
“我要殺了你們!”
“把你們全都殺了!”
當然一下子本地的琉球語出來了,眾人也沒有人聽得懂。
可以說左丘秀忠一下子就被搞得破防了。
胡惟庸又重重的拍了驚堂木:
“左丘秀忠,你殺害並強了永安村餘生、張氏夫妻二人,證據確鑿,可有什麼要說的?”
“他們都是賤民,都該死,我沒錯,我無罪!”
因為琉球使者開始不說漢語了,繞是禮部尚書章善也聽不懂他在胡咧咧個啥。
胡惟庸便叫人把琉球國所有人犯都帶著,前往皇城。
此事涉及到番邦,還得陛下做最終決斷。
其實在場的人,除了王布犁外,覺得死兩個大明百姓沒什麼大不了的。
哪天不死人呐。
但是要以大局為重!
王布犁便看著一幫人烏泱泱的走了,他便繼續練刀法,這件案子應該算是完結了。
可有些事情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指定會出意外的。
待到了皇宮後,左丘秀忠開始哭訴,說他被大明虐待,而且殺人也是因為憤怒失手。
他當時約定那婦人錢財,可是在過程當中,那婦人又說加錢,否則就要告官,然後他驚慌失措之下,才會把人殺死。
他這是遭遇了大明仙人跳呐,才會有這事發生的。
他的仆人全都遭到了大明獄卒的虐待才作假的,而且他也遭到了非人的虐待,請求天朝上國的皇帝為他做主。
朱元璋聽著這番說辭都想要發笑,他隻是照例摸著胡須假裝在思考。
禮部尚書章善當即上言:“陛下,畢竟番邦小國剛剛投靠我大明,他們不懂大明的律法,又事出有因,莫不如從輕判罰,以彰顯我大國風範。
況且琉球國主使已經被我大明犯人給強了,就算受到了懲罰,他以後絕不敢再犯。”
朱元璋輕微的頷首,又看向胡惟庸:“胡相,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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