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他天生就是當駙馬的命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根據周代的禮書記載,男子三十歲娶,女子二十歲嫁,超過這個年齡,就會被視為有悖常理。
王布犁家裡一大早就忙碌起來了,一幫人進進出出。
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
數口大鍋都擺在門外,請來廚子們一早就開始準備食材。
鄉鄰婦女也是打下手,收拾蔬菜肉類。
這個事昨天就開始做了。
有些肉菜可不是一會都弄完的,需要時間來燉煮。
眾人熱熱鬨鬨的談論著老王家的菜真叫個硬,肉香味早就傳出來了,不斷的有人吞著口水。
有些伶俐的婦女趁著空隙,塞給自家饞孩子一口,省的他們總是圍繞著大鍋繞。
隻有五品往上才會用誥命。
就連三弟王桂丁也沒想到,他一個庶子都能有封賞。
前麵鳴鑼開道,又有大漢將軍舉著旗幟,噠噠的馬蹄聲才停了下來。
駙馬在明初的設定就是正二品武職,但是跟從一品是一個待遇。
他連忙說了幾句吉祥話。
王貫眾嘴上應著,可眼睛還想要從聖旨裡瞧出花來。
這下子連大嫂以及姨娘臉上都是驚喜之色。
思維發散的王布犁連忙謝恩領旨,順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他:“沾沾喜氣。”
作為傳旨太監,可是見過不少聖旨,像如此得天子恩寵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王布犁這才站起身來,不跟武大等人瞎聊戰場經驗,走到前院。
“駙馬爺,快接旨吧。”
重點是王布犁封為柱國(從一品)、駙馬都尉。
“二哥,宮裡來人了,說要宣讀聖旨,你趕緊過去。”王星影疾跑過來,招呼二哥。
康長民合上聖旨在一旁提醒。
而此時的王布犁正在無所事事的靠在躺椅上,成親一點心都不用操,有人給打包辦了,感覺就是爽啊。
開國之初,朱元璋還沒有定下文武官員的散階,王克恭、黃琛這兩個駙馬都尉是元年就定下的,所以對於勳位也就按照元朝的來。
康長民也明白王布犁的話,駙馬爺不同常人,沒有扯虛的。
康長民連忙道謝:“恭喜駙馬,賀喜駙馬。”
相比於朱元璋的兩個侄女婿,以及韓國公李善長長子李琪的勳位,都要高上一品。
王神醫作為老王家主事人,咳嗽了兩聲道:“先把聖旨收起來,改天找個工匠好好裱起來。”
至於官位嘛,朱元璋並沒有像任命以前的駙馬都尉一樣,給一個什麼世襲的指揮使。
尤其是他們這些人也不會去公主府吃飯,大家在這裡更加自在一些。
於是眾人都跪在香案前。
對於這些事,王神醫自然是不在乎。
一般吃席的人都在乎你主家的菜硬不硬,好不好吃,隻有這些才是大家在乎的點。
至於你婚禮進行的咋樣,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的。
“既然是駙馬爺大喜賞雜家的,雜家不能不接著。”
眾人議論紛紛,這個時候巷子外來了一隊人馬。
宦官康長民從馬車上下來,手裡拿著聖旨,進了王家的院子。
就目前而言,王布犁毫不意外的是老朱最喜歡的女婿,否則也不會給他們這麼大的牌麵。
因為早有準備,香案已經擺起來了。
“明天在公主府吃飯吧,今天就不留你了,回去複命吧。”
康長民展開聖旨開始宣讀,首先是敕命父親王存受承事郎(六品),母親衛永妹為安人(六品),嫡長子王貫眾為百戶,庶子王桂丁為總旗。
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光領俸祿沒有實職的一種獎賞。
從地位上來講,駙馬是同公侯爵位一個地位,衣服都跟侯爵相同,伯爵在他們三麵前都屬於下層階級了。
待到朱棣上位後,才規定公、侯、駙馬、伯是超一品,位列朝臣之上。
“多謝駙馬爺,雜家先回宮複命了。”
可是王布犁的勳位要比韓國公兒子的勳位還要高上一級,就透露出許多事情來了。
今天宴請鄉鄰本來就是請大家夥來嘗嘗肉味的,孩子早吃晚吃能咋滴?
待到宮裡的人都走了,大哥王貫眾一把就抓過王布犁手裡的聖旨,仔細的瞧了瞧,喃喃自語:
“怎麼還有我的事啊?”
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幾個婦人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就算是王神醫也挨不住周遭鄉鄰的吹捧,連連拱手,說著今天吃好喝好之類的管夠。
待到回了屋子,王布犁打開聖旨仔細的瞧了一眼,眉頭微挑,自己的這位“老丈人”怎麼變得這麼大方了?
不過稍微想一想,自家出身平民,按照老朱對待家人不錯的脾性,多有照顧也算說的過去。
等到傍晚,吳王朱橚帶著十二歲的楚王朱楨來了。
“五哥,我都說等咱吃完飯再來,就算姐夫家有點小錢,可是能比得過皇宮的飯食?”
聽著朱楨的話,老五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慢悠悠的道:
“我師傅的秘方那可是多了去,等到了妹夫家裡,我怕你把把桌子上的飯菜全都吃了,一丁點都沒有皇子的威嚴。
要不是父皇讓我帶著你,我才不帶你來呢。”
“吹牛吧,你就。”
朱楨對於五哥的話不怎麼相信,民間的飯菜味道怎麼可能比得過皇宮!
相比於老五喜歡醫學,老六他也是喜歡打仗的,跟朱棣是一個脾性。
一個是父皇要求的,另外一個是他聽聞王布犁專門為四哥設計了一個打倭寇的陣法,自己也想要同他親近親近,到時候好給自己也設計一套。
畢竟魏國公徐達都說王布犁這套陣法是相當有水準的,定能被後世兵家所學。
更何況他都成了自己姐夫,求他辦點事,也說的過去吧?
朱楨是這樣想的,倒是沒有立即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隻是在飯桌上拍著胸脯道。
明天成親闖宮門的事情包在他身上,他一個回合就能衝破那些宮女的阻攔。
方才他說話間,桌子上飯菜的香味就一個勁的衝擊他的鼻孔。
然後朱楨就開始狂吃桌子上的肉菜,很好的同周遭吃喝的鄉民融入在一起。
說實在的就算宮中廚子是受天子的信任,但手藝也就一般,不至於難吃,可非誇好吃也是有點難為人的。
燉肉裡加入十三香,真不是他這皇家子嗣品嘗過的,沒有現場喊出真香,就已經是極為理智的,保全皇家顏麵了。
老五瞧著朱楨這幅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哼笑了一聲,懶得戳破他先前的言論。
待到吃飽喝足之後,朱楨去廁所撒尿,更是瞪大眼睛,這怎麼能夠跟宮裡一個樣子啊?
他以為的那種惡臭場景並沒有出現。
溜達一圈下去,朱楨都懵了。
不是,怎麼個情況?
咱這姐夫先前隻是個小吏,頂多也是個典史,他怎麼比我這個皇子還會享受啊!
老朱雖然沒有搞什麼苦難教育,但在享受這方麵上,他自己都帶頭不享受,兒子們在皇宮裡享受的生活情況,就少了許多。
頂多是不愁吃喝,能穿好的,至於夏天老朱自己都舍不得一個勁的用冰,伏案工作不一會,便汗如雨出,他總是換衣服。
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這也是不少兒子出宮就藩之後,開始報仇雪恨般的享受。
畢竟從小沒吃過見過啊。
現在身邊沒了朱元璋威壓,有幾個人能忍住不放飛自己的,更何況藩王的權力那麼大。
朱楨一想王布犁沒有錢,也沒有權,看起來又是個會享福的。
天生就是個當駙馬的命!
父皇到底是怎麼挑中他的?
想不明白。
待到朱楨回到房間後,一副驚喜的神色,忍不住歎息道:
“我什麼時候才能去武昌就藩啊?”
朱橚嘴一撇,他都沒有就藩呢,哪能輪到更小的老六呢。
“得幾年呢。”
倒是王布犁出聲安慰了一嘴:“彆著急。”
“可我真的想要快點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