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輕微頷首，這種病平日裡沒什麼太大的危害。
既然王布犁能夠有法子緩解，那就行了。
“什麼辦法？”
朱亮祖詢問了一嘴，他去廣東那邊也是深受苦惱。
即使他回到南京來了，也沒有轉好。
“多吃青菜粗糧，彆吃精米。”
“就這能解決？”
朱亮祖兩眼一瞪，他著實是沒想到是因為自己吃的太好了。
“不錯。”
王布犁打量了他一二：“稍微有點富貴病了，將軍近日居家可以試一試。”
“好了，此事就暫且先這麼辦吧。”
朱元璋揮揮手示意李文忠繼續，他沒興趣管這個腳氣病。
至於王布犁所言的，不過是到了中期，又有緩解之法，那就無需多言。
即使朱元璋看了雙方的攻守策略，那也是想要繼續看現場鬥蛐蛐的。
李文忠則是判據儘管梁王有意拖延，但是大明有王布犁緩解腳氣的法子。
大明士卒便迅速恢複了士氣，全軍直逼曲靖，士氣更加高昂。
畢竟我軍在不斷的勝利前進，而梁王則是一潰再潰，戰敗跑到了曲靖。
“二十多萬大軍聚集在此，你是打算要半渡而擊嗎？”
王布犁指了指白石江的範圍：“不錯，我要在這裡容易渡過的河段擺上火炮，有本事你就強行過來。”
不等藍玉糾纏，王布犁同樣指了指整條河流：
“河流延長，我根本就沒法子完全阻擊明軍的到來。
不過我有的是時間，可以在此之前，我會在幾個易於渡船的地點安裝許多鹿角，防止明軍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其餘的河段，明軍若是想要偷渡，還需好好摸索一陣。
在此我都能繼續等，冬天了既能結成薄薄的冰麵，可又無法支撐大軍渡過去。
再加上曲靖是一山分四季，十裡不同天，士卒更加容易患病。
我相信藍大將軍手底下的士卒，非戰事倒下的人也不在少數。”
“啊？”
藍玉都被王布犁的話給搞懵了。
難不成曲靖這個早上夏天裡，晚上就變冬天了！
雖然他也注重氣候因素，在冬天準備了一些棉襖，但是也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一千人。”藍玉伸出手指：“咱再讓你一千人。”
“好。”王布犁輕微點頭：
“因為曲靖是昆明的屏障，所以我不僅僅在那裡屯駐了十萬人馬，還囤積了許多糧食，就是為了跟你打持久戰。
大明需要源源不斷的從江南等地運輸糧食來，路途上就能消耗許多，長久下去最先支撐不住的就是大明。
而我為了防止你們渡河，已經把對岸的船隻全都收過來了，一條都沒給你們留，現在我守你攻。”
藍玉緩緩開口道：“哨騎已經探查明白你的人馬分作九處駐守河邊，既然如此那咱就對這九處進行試探性攻擊，尋找弱點。”
王布犁點點頭，示意藍玉繼續：“在此期間，咱占據河流另一邊，要砍伐樹木當做作筏子，為總攻做準備。”
“可是因為河麵輕微結冰，竹筏不好用，再加上試探性攻擊，你至少損傷了一千人。”
藍玉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試探性攻擊難免會遭遇傷亡，尤其是在河中。
“咱會不斷的派人去消耗你的火藥。”
“正常。”
王布犁等著他的下文。
“既然曲靖天氣容易變化，那咱就等天氣。”藍玉笑容滿麵的道：
“咱試探了那麼多次，損失兩千人總歸是試探出來你那一段的士卒士氣不高，把奇兵就放在這裡。
另外主力放在明顯處，配合佯攻，吸引你手下大將的注意力。”
“等什麼天氣？”
“當然是等大霧天啊！”藍玉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笑容：
“如此一來便看不到對岸，火炮也發揮不出來威力，咱一支奇兵直接衝著你防守的薄弱段悄悄掩殺過去。
咱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元兵定然會大潰而逃，你梁王手底下的人也無法做出判斷，他隻能依照你給他下達的規矩，守住曲靖。
這樣他不知虛實正好會抽兵支援，那我大軍主力也正好順利過河，一口氣衝殺過去。
曲靖就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辦法阻止我過河？”
徐達對於藍玉戰場的判斷很是滿意，既然天氣多變，那就等有利於自己的進攻的天氣。
細細思索，遇到這種情況確實能打的元兵一個措手不及。
“精彩。”
朱元璋評價了一句。
這完全是藍玉的現場發揮，根本就沒有寫在進攻計劃裡。
李善長也輕輕頷首，隻不過他更期待王布犁的表現。
“十萬人，灰飛煙滅，全都成為我大明的俘虜了。”
現在沙盤上梁王的旗幟被拔了大半，全都換上了大明的旗幟。
藍玉哼笑幾聲：“梁王，你接連大敗手中不過五萬人，另外五萬人在烏蒙等地激戰，根本就無法回身支援。
光是得到這個消息，你手底下的五萬人馬，還能跟你一條道走到黑嗎？”
王布犁輕微頷首：“我梁王在雲南經營這麼多年，連自己的女婿都能殺掉，如何不會培養一支隻忠於自己的嫡係人馬呢？
什麼十萬人守曲靖，在我看來完全都是雜兵，手裡最終握著的嫡係人馬才是本王最大的底氣！”
“好好好。”藍玉輕微頷首笑道：“那咱到底是要看看你該怎麼垂死掙紮了。”
“因為明軍全都沉浸在巨大的勝利當中，從上到下都認為攻破昆明指日可待，但誰都沒有想到。”
李文忠打起精神來，指著龍場方向的旗幟：“王布犁埋伏在這裡的那一千人，他們出去燒毀了我大明運來的糧食，導致這一波糧草沒有跟上。”
藍玉對於最開始擊敗的潰兵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完全被王布犁給吸引了注意力，沒想到他給自己整了這麼一個大活。
“那又如何？”藍玉指著曲靖道：“我軍俘虜了十萬人，又繳獲了那麼多的物資，糧食足夠吃。
當然為了避免糧食不夠吃，我決定把這十萬俘虜全都放回去，讓他們去找梁王，順便摧毀他們的戰鬥意誌。
於大明作對隻要你能在接下來的戰事裡成為俘虜，那咱就不會要了你的命，反倒會讓你回家繼續生活。”
“不錯，好一個瓦解人心的上好手段，不愧是你，有氣魄。”
王布犁誇了藍玉一嘴，又開口道：“對於這些本地土著的士卒，我根本就不需要他們繼續再為我效命，我隻是守住昆明即可。”
“那咱接下來便會派一支先鋒軍繼續向前突擊，乘勝追擊到昆明城外招降你的部下，靜靜等待大軍前來。”
“那可太好了，我計策成了。”
相比於藍玉的不解，作為裁判的李文忠當即解釋道：
“梁王在曲靖的糧食下了大量的毒，導致我大明士卒吃過之後上吐下瀉，毒死的人很多，沒被毒死的也需要靜養。”
“不可能。”藍玉連忙反駁道：“他用的什麼毒，才會使得軍隊大批量中毒？”
“混合毒，很難解。”
王布犁聳聳肩笑道：“雲南彆的不多，但是毒蘑菇一直都不少。
我把它們都磨成粉末放在糧食裡，就等著你們去吃呢。
縱然是你們做飯高溫煮熟後，那毒性也是有的，許多士卒吃了都救不回來的。”
“所以你搞了那麼一大套，葬送了你手下那麼多的性命，就是為了這個毒計？”
藍玉臉上這才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猛然發現自己一早就落入了王布犁的圈套。
前麵的失利以及謠言全都是為了這步準備的。
這讓藍玉想起了賈詡，他根本就沒想讓大家活著，自己活著就行。
“不不不，還有最後一步。”
王布犁走到沙盤的一旁，把自己手中的旗幟插在曲靖的位置：
“我手中還有象兵咧，正好趁你病要你命，趁著你們被撂倒，一路踩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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