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王布犁說大明寶鈔會貶值的事,朱元璋不以為意,甚至覺得趁著還值錢的時候,要加印!
現在算是初嘗惡果了。
完全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王布犁站在原地長久的沒言語,對於經濟問題他實在是不怎麼擅長,但是對於鹽場的管理,同樣業沒有接觸過。
但是作為一名土木狗,他還是管理過工人的。
朱元璋便聽王布犁嘴裡吐出了幾個字:“得給他們加錢!”
徐達愕然。
要是放在以往,朱元璋肯定先拒絕,憑什麼要給他們加錢。
現在朱元璋有了礦,明顯的闊氣了,他開始思考要給他們加多少工錢才能緩解這麼一個情況。
朱元璋也把帳算明白了,隻要給他們加點錢,能活下去他們就能老老實實乾活。
“那你覺得如此多的人,該怎麼給增加補貼,總不可能要全加吧?”
王布犁稍微思考了一會:“工人乾活肯定是有手生的也有手熟的,個人按照階梯來增發補貼,具體的還是要靠著戶部的測算,但是兩淮鹽場分為多個片區,可以進行技能大比拚。
比如每個月都統計產鹽的量,用來給他們作為集體獎勵,如此也算是提高產量的一種方式。”
“好,是好法子。”
朱元璋對王布犁的建議很是滿意,既有對個人的感觸,又有對集體的把控,這其中的道道還能繼續細化一二。
“如此一來,食鹽產量上來了,可會不會變得不賺錢了?”
徐達當然知道王布犁主意不錯,但他也是在底層待過的,許多人都會為了獎勵直接去做更多的事,那鹽就上來了。
“其實無所謂的,食鹽的利潤依舊很可觀的,更不用說我們還能往草原上走私,亦或者是通過河西走廊來經商,都能消耗的過去。”
目前而言,還是用煮鹽之法,上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曬鹽法的利用還得是嘉靖時期呢。
“不錯,鹽稅的利潤極大。”
朱元璋是有著深刻的認知的,更何況茶馬互市當中,直接拿粗鹽去兌換,那些蒙古人都高興的不得了。
一些昂貴的細鹽他們也吃不起。
王布犁曬鹽法倒是整理出來了,不過是留給了自己的兒子。
目前岩鹽這種技術還是不夠成熟呢。
朱元璋溜溜達達的瞧著灶戶在那裡忙碌,順便給他們說說話。
王布犁沒跟著進去,徐達也在外麵等著。
“魏國公是要去打仗了?”
“差不多。”
徐達雖然不明白太子為什麼要自己同燕王那裡去找什麼地圖,但總歸也沒反駁。
因為自己的女婿去北平才初來乍到,怎麼可能會比他久鎮北平知道的多呢?
“就看沐英能釣到多少魚了,爭取再打一仗,免得因為酷暑水源不足,功虧一簣。”
徐達對於出整北元還是有著一定的經驗的,前些年的大敗讓他一直記憶猶新,時刻想著要雪恥。
奈何目前都沒有太多的機會,此番一定要把握住了。
“沐英對西北的戰事,也繳獲了許多戰馬,對於我大明的騎兵也有所幫助,不至於過於苛刻。”
徐達對於沐英領兵打仗是很看好的,這小子要文有文,政務處理的也好,要武也有,而且還是一個統帥之才。
妥妥的大明新一代統帥崛起了。
“目前我大明對於蒙古人而言,馬匹的數量還是太少了。”徐達忍不住感慨道:“幸虧如今朝廷有了些許錢財,可以用來養馬,陛下在北方設立了不少養馬場。
興許下一次大戰,咱大明的騎兵就會更多了。”
無論是騎兵還是馬匹,都需要時間來進行訓練,可不是人家蒙古人那種自幼就開始訓練能比得過的。
人家能在馬上玩花活,許多明軍騎兵沒有敵人花活多,就是能打點罷了。
關鍵是他們一旦逃跑,大明騎兵就處於劣勢當中,無法彌補這方麵的差距。
“如今的情況是明強元弱,我們對外戰事的時候,魏國公可以稍微的雇傭一批投效的蒙古人,叫他們去帶路廝殺,興許就能獲取更多的戰功。”
王布犁為了加強自己話語的信任度:“我聽聞冠軍侯麾下騎兵有不少匈奴人。”
“嗯,咱麾下也有不少投降的蒙古人。”徐達攤了攤手:“不過大多數都是長城內投降的,草原上投降的蒙古人少,他們多數是逃跑的。”
王布犁點點頭,他想起來了北方蒙古士卒多是主動投入朱元璋的懷抱裡的,因為大元實在是太不當人了。
縱然是這些人,也沒有多少人能保住自己的利益,反倒成了剝削對象。
故而他們改換門庭實在是太正常了。
“軍校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王布犁頗為得意的指了指自己:“我給出的。”
“倒是一個很好的法子,唯一需要擔憂的就是許多士卒都用不到將領的指揮辦法,更何況這種兵家大事豈是能隨意傳播的?”
“軍校嘛,可以分為初級以及高級班。”
王布犁倒是也沒瞞著徐達:“一些高級將領的兵書完全可以等後輩子孫當上高級軍官在進行學習,用來強化理論武裝自己的頭腦,免得大明能打的將帥故去之後,許多年都不會出現什麼優秀將領,也算是一種傳承。”
徐達應下了太子所言的要著書的事情,可他始終是有些不理解的。
如此一來許多將帥的子嗣也就不占據什麼優勢了,很可能會受到其餘人的反對。
徐達倒是沒有這個顧慮,打仗這種事,可不是學學就能會的,需要的天賦那也是極高。
否則他們連趙括都成不了!
王布犁聽著徐達所說的擔憂,他便沒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魏國公,此事先按照陛下的意思辦吧,他是不想讓兄弟們一輩子的經驗全都帶到墳墓裡去,沒有傳承,他自己個還準備寫一寫呢。”
“哦,竟然是這樣?”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王布犁倒是一丁點都不在乎:
“這種事學習的事,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學到的,總歸是一定的科普性,有了理論還需要在戰場上實踐才行。”
徐達瞥了王布犁一眼:“駙馬是覺得我大明短時間內無法乾掉蒙古的殘餘力量?”
“大明沒有那麼多的騎兵,對於蒙古的地理環境也不是很了解,咱們大軍出擊,他們就避戰不打,進而逃走,待到咱們費時費力的無功而返,他們也回來繼續活著,時不時的南下騷擾。”
王布犁淡淡的笑道:“所以隻能不斷的削弱北元的實力,並不能把他們徹底消滅。
最主要的是戰爭一旦結束,刀兵入庫,馬放南山,朝堂當中還有多少武將的話語權?
而且一支軍隊長時間不打仗,會爛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敢去想。”
徐達沉默。
他覺得王布犁說的話過於大膽。
雖然他早就知道陛下已經開始打壓武將了,但徐達一直都沒有在朝堂上為他們這群人說話。
因為是天子定下來的基調,旁人是很難改變的。
“你說的是事實。”
過了許久徐達才重新開口:“但是如此直白,你果然不適合在朝堂當中廝混。”
“那是自然。”王布犁笑嘻嘻道:
“也就是魏國公人品極佳,我說話才有些肆無忌憚,若是換了旁人,我才懶得說這份言語呢。
更何況陛下瞄準的敵人也不僅僅是在內陸,還有外麵的一方天地,以後有的是我大明士卒展現實力的機會。”
對於王布犁的誇講,徐達也並沒有喜形於色:
“我素來知曉駙馬智謀,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還是要多跟伱學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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