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的武功詭異莫測,可吸人功力,宇文閥的宇文無敵便是被你們二人吸去了苦修二十多年的真氣內力。”
“除了宇文無敵,還有袖裡乾坤杜伏威也是死在你們二人的手下。”
“若非是天機子傳授你們二人神功,你們二人如何能在短短一年光景,便從不入流的小混混,成為這江湖上的頂尖高手?”
“你們二人莫不是以為朕是瞎子?朕是聾子?”
“你們難道以為朕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天機子到底和你們二人是什麼關係!”
“你們修煉的到底是不是《長生訣》!”
楊廣此刻終於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
他這一趟將寇仲和徐子陵招入宮中,其實就是想知道,寇徐二人修煉的功法到底是什麼功法。
這二人短短一年時間,便從不入流的小混混一躍成為江湖的頂尖高手。
是不是因為他們參透了《長生訣》之秘!
畢竟,《長生訣》當初是被天機子帶走了。
這二人又跟過天機子一段時間。
一定是天機子傳授了他們無上神功,才讓他們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功力大進。
至於為什麼楊廣猜測寇徐二人練的是《長生訣》,因為楊廣也知道《長生訣》是道家的無上寶典。
出現何種神奇跡象,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一直對《長生訣》念念不忘,雖然無法從天機子手中取到《長生訣》,但是他可以另想辦法。
於是,當寇徐二人出現在揚州地麵時,楊廣便盯上了他們二人。
關於《長生訣》的信息,江湖上流傳的並不多,隻有傳言說,修煉《長生訣》會讓人走火入魔。
但從來沒有人知道修煉成《長生訣》之後,會有怎樣的效果和威力。
寇徐二人所展露出來的神奇功力,讓楊廣不得不相信,二人修煉的就是道家無上武學寶典《長生訣》。
寇仲和徐子陵聽到楊廣這麼一問。
頓時便明白了楊廣的心思。
楊廣居然是衝著《長生訣》來的。
果然是賊心不死。
從閣主手中得不到《長生訣》,就把主意打到我們兩個身上來了。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
他們早有準備。
寇仲最擅長的就是睜著眼說瞎話。
他當即朝著楊廣回道“陛下,草民二人雖然是出身草莽,但也知道陛下天威。”
“草民二人不敢欺瞞陛下。”
“草民二人的確是授天機子傳授了一門神功,不過,這門神功卻並非是《長生訣》。”
“實不相瞞,我們二人和這天機子並無多少瓜葛,這天機子當日將我們二人從揚州城擄走,讓我們二人做他的座下童子。”
“我們二人不願,他本來要打殺了我們兩個,但是後來,他又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傳授了我們二人武功。”
“還放了我們回到揚州來。”
楊廣一聽,當即眯起了眼睛,道“你覺得朕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天機子讓你們回揚州,到底有什麼目的,朕不想知道。”
“不過你最好如實說來,你們二人到底是不是修煉的《長生訣》,如果是的話,你們將《長生訣》交出來。”
“朕不但可以免了你們和天機子勾結的罪過。”
“還會加封你們二人做揚州總管府的統領。”
“往後,隻要你們跟著朕,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二人。”
“但是,如果你們二人想要負隅頑抗,想要糊弄朕。”
“那就彆怪朕不客氣了。”
“這裡是朕的行宮,隻要朕一聲令下,你們二人就得人頭落地!”
楊廣一邊說好處,一邊說壞處。
目的就是為了讓寇徐二人就範。
但是,楊廣顯然低估了寇徐二人。
寇仲急忙呼喊道“陛下,草民二人真的不是練的《長生訣》啊。”
“據天機子說,武林之中有四大奇書,一為《戰神圖錄》,二為《慈航劍典》,三為《天魔策》,四為《長生訣》。”
“而這四大奇書當中,當以《戰勝圖錄》為首。”
“草民知曉陛下想要延年益壽,長生不死。”
“陛下與其找《長生訣》,不如差人去尋《戰神圖錄》,再不濟,將《慈航劍典》、《天魔策》給找來,也未必不可能延年益壽。”
寇仲滿嘴胡扯,想要轉移楊廣的注意力。
楊廣一聽,微微蹙眉。
《慈航劍典》、《天魔策》,這兩大奇書,他倒不是第一次聽說,魔門和慈航靜齋的事情,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隻是不怎麼關注而已。
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
在他登位的數十年間,他對江湖之中的事情知道的也不算少。
《慈航劍典》、《天魔策》就算了。
他著實不感興趣。
不過《戰神圖錄》,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他朝著寇仲問道“你給朕說說這《戰神圖錄》是什麼來路?”
寇仲當即一通瞎扯,把《戰神圖錄》吹成了能讓人長生不死的仙典。
楊廣聽了,果然心動,當即便讓寇徐二人替他尋找《戰神圖錄》。
他也沒想真殺了寇仲和徐子陵,因為他還對寇徐二人有所懷疑,覺得二人在糊弄他,他想要從二人身上得到《長生訣》,就得留下二人的小命。
他一麵暗中派人去監視寇仲和徐子陵,一麵去派人暗中尋找《戰神圖錄》的下落。
寇徐二人出了楊廣的行宮,朝著竹花幫中行去。
二人知曉有人在跟著他們,進了竹花幫後,又換了一身行頭,方才又偷偷潛出竹花幫,來到揚州城外,和石龍接頭。
揚州城郊,石龍的小院之內。
寇徐二人和石龍見麵,見麵之後先對暗號。
暗號對完,石龍道“怎麼樣,什麼時候動手?”
寇仲道“這一趟入宮,我們已經基本上摸清楚了行宮裡的地形。”
“隻待楊廣下一次召見我們二人,我們二人便有十足的把握,能將楊廣給誅殺!”
石龍微微頷首,道“宇文閥的人最近異動頻頻,據說是在策反江都大營的軍中將領。”
“楊廣不得人心,如果我們不能搶先動手,恐怕會被旁人捷足先登。”
“誅殺楊廣,替天行道,應該是我們天機閣的任務,絕對不能讓旁人搶了去。”
寇仲和徐子陵深以為然的點頭。
自從回到了揚州城,寇仲便立誌要做出一番大事來。
隻為了有一天,能和閣主一樣,走到哪兒,都受人矚目!
如果,他能殺了楊廣,那他寇仲的大名自然也會傳揚天下。
如今天下到處都是義軍,楊廣已經是走到了末路之途。
這天大的功勞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這一夜,他們在石龍的小院裡呆了許久,和石龍商討著一切準備行刺楊廣的計劃。
……
就在寇徐二人為刺殺楊廣坐著準備的時候。
葉千秋、石之軒、石青璿一行三人已經到了北地大草原之上。
此時,三人各自騎著一匹駿馬,朝東北方地平線瞧去,隻見那塵土揚天而起,大批騎士正朝他們的方向奔來,不下百人之眾。
隻見那百餘騎士全速奔馳著,朝著葉千秋三人這邊奔襲而來。
所有的騎士均是把頭發束成一綰,以綠巾紮緊,身穿斜領左衽的武士服,卷袖露臂,腰環甲帶,佩帶刀、劍等物件兒。
腳上是棗紅鈀獐皮靴,斜插匕首,外披寬袍,控馬疾馳時寬袍就好像是一片雲般朝後飛揚,對比起緊紮腰帶的勁裝,一動一靜,特彆顯示出清晰的線條美,精悍瀟灑。
那帶頭的頭頂銀冠,形似蓮花,不穿寬袍而穿鐵甲片綴製的背心,年紀在三十許間,體型驃悍,雙目神光閃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概。
這時,隻聽得石之軒低聲說道“是契丹人。”
石青璿還是第一次來到草原之上,第一次見到草原上大批騎士如同潮水般卷來的驚人威勢。
葉千秋到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等精銳騎兵。
在天龍世界時,他就已經見識過契丹人的精銳騎兵。
不過,這些契丹騎士可能顯得更加精悍一些。
石青璿控製著韁繩,朝著那些騎士看去,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麼?”
石之軒曾經化身裴矩,對這些草原上的勢力了解的很清楚。
隻聽得他說道“看裝束,他們應該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最精銳的鷂軍,銀冠代表領隊的是一級鷂將,黃金冠的才是統帥,你們留心看冠將士的問訊手號,他會在箭程外道出來意,必須給他個滿意答複,否則他們就會衝上來拚個你死我活,沒有轉寰的餘地。”
石之軒的話音剛落,便看到那契丹鷂軍頭領交手胸前。
石之軒見狀,從旁說道“這是揖禮,等同於中原的抱拳問好。”
此時,隻聽得那鷂軍忽然同聲呐喊,勒緊馬頭,百多匹戰馬停立嘶叫,聲勢駭人。
銀寇鷂將的馬兒前足著地,繼續放蹄朝著這邊奔來,其它鷂軍就地結陣,動作迅速好看。
此時,銀冠鷂將飛馳至三人三十許步外,勒馬停定,戰馬仍在原地踏蹄,襯得馬背上的銀冠將更是殺氣騰騰,威風八麵。
隻聽得那契丹人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串話出來。
葉千秋和石青璿是聽不懂的,不過,石之軒卻是能聽懂。
但石之軒沒有回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葉千秋。
三人的裝束,一看就是中土漢人。
那契丹人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串,見無人回應,當即大吼一聲,一揮手,那在遠處結陣的鷂軍便迅速揮起長刀,朝著這邊奔馳而來。
在頃刻之間,便將三人給團團圍住。
數百契丹騎士將三人圍攏在包圍圈中,齊齊大聲吼著,聲勢驚人。
此時,隻聽得石之軒從旁說道“要不要我和他們溝通一下,不然,這些人是打算動手的。”
葉千秋瞥了石之軒一眼,道“既然到了草原之上,那自然是以實力為尊。”
“該出手時,當出手。”
石之軒聞言,當即便明白了葉千秋的意思。
石之軒本身對於胡漢之分並不算太在意。
但是,他聽葉千秋這話,自然是明白了葉千秋的意思。
石之軒朝著葉千秋道“請閣主護著青璿,我去解決他們。”
話音落下。
石之軒身形一閃,人已經從駿馬之上閃身而出。
儒生打扮的石之軒猶如閒庭散步一般,十指戳出,神態悠閒,動作瀟灑完美,頃刻間,便已經有數十個契丹騎士倒下。
這時,那些契丹騎士方才反應過來,頓時,有二三十人朝著石之軒圍殺了過去
石之軒宛若鬼魅般化作一縷輕煙,兔起鶻落的左右閃移。
雙拳轟出,氣勁無雙。
那些騎士之中,鮮有能挨著石之軒的衣衫的。
霎時間,契丹騎士的血已經染紅了大草原。
而這時,有十來名騎士卻是朝著葉千秋和石青璿殺了過來。
葉千秋抬手,手中吸附起草原之上的嫩草,柔軟至極的嫩草,美麗如畫,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在此刻,這些嫩草化為了堅韌無比的利刃,沒入了這些契丹騎士的身體當中。
十來名契丹騎士頓時倒下。
而此時,石之軒也已經將大部分的契丹騎士給殺了個精光。
他的臉上還帶著儒雅的笑意,一點都不像是殺人魔王。
葉千秋看到這一幕,朝著一般的石青璿說道“你爹心中的破綻已經快要補全了。”
石青璿聞言,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道“閣主,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葉千秋笑了笑,道“最起碼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石青璿聞言,微微一歎。
她心中知道,若非沒有閣主壓製著她爹,現在的石之軒恐怕已經再度回到魔門之中,去繼續他那所謂的大業去了。
這時,剩餘十來個契丹騎士策馬狂奔,朝著四周逃遁而去。
石之軒身法飄忽之間,比駿馬跑的還要快。
數十個呼吸之後,這一片草原之上,隻留下了駿馬的嘶鳴,已經再沒有契丹人的呼嚎之聲。
石之軒騎著一匹馬回來,朝著葉千秋笑道“閣主,我們的目的地,應該在那個方向。”
石之軒抬手指向東北方。
葉千秋微微頷首,三人再度策馬離去。
他們的目標是突厥人的大帳。
如今的草原,是突厥人的天下,此行北上大草原,他們得乾掉突厥人中最厲害的人物,才算功德圓滿。
……
夕陽西下之時。
葉千秋三人行在仿佛沒有儘頭的大草原之中,隻見那前方有紅光泛起,好似是有火光衝天。
三人策馬急奔,在大草原飛馳,片刻後,已經看到了前方的衝天烈焰,大量濃煙翻滾不休地送上高空,遮得那片天空陰沉沉的。
此時,突然號角聲遍傳大地,蹄聲轟天而起,隻見那火光儘頭之處,數千騎兵突然奔襲而來。
石之軒見狀,麵色一變,道“不好,是突厥的金狼軍。”
“金狼軍縱橫草原,擄掠草原諸部,惡名遠揚。”
“若是我們陷入戰陣之中,被這數千騎包圍,未必能討得了好。”
“前邊有一座望台,我們先撤吧!”
麵對這數千人的突厥騎兵,即便是石之軒,也不敢孤身試之。
就在石之軒說話的工夫。
隻見那數千騎,都已經是人人彎弓搭箭,蓄勢以待,似乎就要朝著這邊射出箭來。
石之軒疾呼道“閣主,此地不宜久留!”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卻見那遠處草原之上,突然到處都是火光照耀,石之軒道“不好,這突厥人的兵力最起碼在萬人以上!”
石之軒也是經曆過沙場的人物,隻一眼便看出了這突厥人來勢洶洶。
石之軒急忙大喝道“趁敵人合圍前,我們必須趕至赫連堡。“
“萬人軍陣,已經非是人力可擋!”
石之軒朝著葉千秋急忙催促著。
葉千秋聞言,臉上依舊平靜,他拉著韁繩,調轉馬頭,朝著後邊奔去。
石之軒見葉千秋終於動了,當即鬆了一口氣,急忙拍了石青璿座下的馬屁股一下。
朝著身後不遠處的望台急奔而去。
片刻後,三人站在高高的望台上,居高臨下瞧著數萬突厥人擺開了陣勢,形成了一張天羅地網。
一襲金狼旗隨著夜風飄揚,殺氣凝重!
葉千秋看著那一眾突厥大將,朝著一旁的石之軒問道“這是突厥頡利的金狼軍,那頡利在不在這戰陣之中?”
石之軒此刻心頭都有些心驚,他還有些摸不太清楚,他們為何會遭到這數萬突厥人的包圍。
從這望台看去,草原上的突厥人最起碼在三萬以上!
他們這一路行來,的確是殺了一些突厥人,但好像也還沒殺什麼重要的人物。
怎麼會突然引得這數萬突厥人的合圍?
以他們三人的力量想要突破三萬多人的包圍圈,有些不太可能。
即便天機子是無上大宗師,也無法在如此戰陣之中逃生!
石之軒聽到葉千秋的話,勉強定了定心神,朝著那突厥人中看去,借著火光,他突然看到了一人。
“是趙德言!”
“難怪,原來他在頡利軍中,定然是他搞的鬼!”
“閣主,那個身著金袍的禿頂大漢,就是頡利!”
石之軒突然出聲道。
這時,葉千秋順著石之軒的目光朝著那突厥人的軍陣之中望去。
隻見軍陣之中的一眾大將之中,的確有一個身披金袍的大漢,那大漢份外惹人注目,不但是因他寬大的骨乾和充滿強悍味道的麵容。
更因他那副好像是與生懼來的氣度與自信,使人感到他是那種雄材大略,為求成功,不擇手段的梟雄式人物。
這時,隻見那金袍大漢策馬而出,抬起手來,他身後的數萬軍士霎時間雅雀無聲。
那金袍大漢朝著望台上高聲大喝道“在草原之上,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頡利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人還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