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一道!
……
“徐小子,你在瞅什麼?”
葉千秋的身形緩緩而現在蒲團之上,麵帶笑意的看著徐鳳年。
徐鳳年有些傻眼。
雖然知道葉千秋是高人,但這人突然從無到有的出現在了他麵前,還真有些嚇人。
不過,徐鳳年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馬上就調整好了心緒,朝著葉千秋微微躬身,道“葉真人,久違了。”
葉千秋抬手,徐鳳年的麵前出現了一個蒲團。
徐鳳年也不覺得驚愕了,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葉千秋看著一表人才的北涼世子,微微頷首,笑道“聽說你為了黃陣圖,要找我要後半篇雲中劍歌?”
徐鳳年聞言,點頭道“既然真人已然知曉,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還請真人行個方便。”
葉千秋道“我聽說黃陣圖在東海武帝城下,使出了一招劍十,讓王仙芝打成了活死人。”
“你是想用後半篇雲中劍歌救黃陣圖。”
徐鳳年道“的確如真人所言,老黃隨我走了六千裡,但凡有一點希望,我總得試一試。”
“老黃清醒的時候曾說過,若是能看完真人所寫的全篇雲中劍歌,說不定可悟出劍十一。”
“我不知道後半篇雲中劍歌對現在的老黃有沒有用,但我覺得老黃肯定是想看一看的。”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雲中劍歌救不了黃陣圖,他清醒的時候能看得到藏在字中的劍意,但昏迷不醒,可就看不到了。”
“活死人想要活,那就得從閻王爺手裡要人。”
“我這裡有一篇給活死人修煉的法決,你拿回去,讓人天天給黃陣圖念叨念叨,說不定會有些效果。”
說著,葉千秋從袖中掏出一卷經帛,經帛輕輕飛起,落在了徐鳳年的手上。
徐鳳年低頭看了看那經帛,微微一怔“純陽觀想法。”
葉千秋笑道“活死人,活死人,皮囊雖然沒動靜了,但魂兒總歸還是在的,隻要黃陣圖的魂兒還在,這法決就是有效果的,至於他什麼時候能醒,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徐鳳年一聽,將經帛緊緊的攥在手裡,然後站起身來,正兒八經的朝著葉千秋躬身作揖,道“我替老黃謝過葉真人。”
葉千秋笑了笑,道“無須多禮,貧道有個小忙,需要世子幫一幫。”
徐鳳年道“葉真人儘管說,隻要是我北涼能辦到的事,一定給葉真人辦到。”
葉千秋淡淡說道“貧道打算不日南行,打算去江湖上轉悠轉悠,不知世子可否捎貧道一程?”
徐鳳年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本來以為葉真人這個層次的人讓他辦事,肯定辦的是大事,但他著實沒想到居然隻是順路捎帶一程葉真人。
他當然願意啊,太願意了。
傻子才不願意呢。
徐鳳年當即回道“葉真人這忙我定然幫到底。”
葉千秋笑了笑,不再多言,整個人的身形又消失在了蒲團上。
徐鳳年見狀,拿著手裡的純陽觀想法,麵上帶喜,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
當徐鳳年回到彆院當中,告知眾人葉千秋也要下山和他們一起同行時。
眾人都十分驚詫。
尤其斷臂老頭李淳罡。
李淳罡前半生縱橫江湖,享譽天下,後來被壓在聽潮亭下邊二十年,終究還是想通了不少事。
像葉千秋這樣的人物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和徐鳳年同行。
什麼順路捎帶,不過都是托辭罷了。
偌大的青羊宮,又豈會連幾駕車馬都沒有?
這位葉真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不清楚,但總歸和北涼脫不了乾係。
不過,這樣也好,接下來的路,反倒是更好走了,有這樣的人物同行,他的樂趣就多了許多。
……
翌日清晨。
葉千秋安頓好小山楂、小雀兒之後,讓虎夔小草安生的留在宮內,守護青羊宮,他帶上吳靈素,辭彆了老孟頭等人,坐上了徐鳳年的馬車,離開了青羊峰。
青羊峰上,趙玉台看著山道上那緩緩離去的車馬,心中稍微多幾分疑惑。
葉真人和世子殿下同行,究竟意欲何為?
趙玉台想不清楚,但這個消息必須馬上報給大將軍知曉。
隨即,趙玉台快步離去,回到了自己所居的仇劍閣之中,開始磨墨,提筆急書起來。
……
這一趟徐鳳年入江湖,身邊可是帶了不少人。
有老劍神李淳罡、南唐呂錢塘、西楚舒羞、東越楊清風。
還有青鳥、九鬥米老道魏叔陽。
抱著白貓武媚娘的魚幼薇、西楚亡國公主薑泥。
隨從士兵為寧峨眉率領的一百鳳字營甲士。
這些人除了魚幼薇和薑泥之外,其餘人都是為了保護徐鳳年而來。
葉千秋對這些人的身份了如指掌。
車廂裡,除了葉千秋之外,還有李淳罡,薑泥。
其餘人都是騎著馬在外奔著,徐鳳年也不例外。
本來薑泥對老頭子李淳罡愛搭不理。
李淳罡還有些無趣。
但現在多了葉千秋,李淳罡可就歡喜多了。
葉千秋帶了一副棋盤,和李淳罡下起了棋。
李淳罡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人物,這等雅事也是粗通一二。
在路上下棋消磨時光,倒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一行人走了幾日,剛出了青城山地界,便收到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武當山掌教王重樓仙逝了。
隨著這個消息從北涼向東西南蔓延開去,天下道門轟動。
一指斷滄瀾的王重樓可是這世上最頂尖的那一撥人,這說死就死了,自然是令世人驚愕。
另一個消息是武當新任掌教洪洗象一步入天象。
這兩個消息一經傳出,在江湖上還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葉千秋此行的目標是龍虎山,對武當倒是不甚在意。
不過,他知道洪洗象一步入天象隻是開始,這個江湖很快就會風起雲湧。
洪洗象可是呂洞玄的轉世身,五百年來,論天下江湖,呂洞玄獨占鼇頭。
有朝一日,自然得去會一會這個洪洗象。
葉千秋和李淳罡一路下棋對飲,樂得自在。
出了青城山之後。
徐鳳年便雇傭了四條大船,沿燕子江而下。
這一灘水勢極為湍急,兩岸高山對峙,懸崖峭壁,水麵最窄處不過五十丈,凶險僅次於那相傳有道教聖人倒騎青牛而過的夔門關,這一段水路峽中有峽大峽套小峽,灘中有灘大灘吞小灘。
徐鳳年一身白袍,站於船頭,對一旁抱著武媚娘的魚幼薇笑道“我們方才經過的是書灘和劍灘,是武當祖師爺呂洞玄藏天書與古劍的地方,彆以為那就是險峻了,接下來的峒嶺峽才是險地,我們的四艘大船已是極致,再大些,彆管是多熟悉水勢的船夫,都得乖乖觸礁沉船。”
“當年我和老黃嚇得半死,我還暈船,吐了老黃一身。”
“所以這邊漁民都說書灘劍灘不算灘,峒嶺才是鬼門關,等下船身搖晃得厲害,你就彆站在這裡了。”
魚幼薇望著前方景象,有些臉色發白,剛想轉身,卻瞪大眼睛,隻見一葉扁舟似乎在逆流而行。
直衝為首那艘有大戟寧峨眉坐鎮的大船。
而在寧峨眉坐鎮的那艘大船上。
葉千秋和李淳罡正坐在船頭垂竿釣魚。
這倆人也是怪的很。
又有誰見過,船一直動,而船上的人在釣魚的。
這還能釣得上魚嗎?
隨行的眾人早已經見怪不怪。
自從這位青羊宮神霄派的葉掌教隨同他們一同南下之後,做出的怪異舉動又不止這一遭。
葉千秋看著那滔滔流水,和一旁的李淳罡說道“我這一杆魚兒快上鉤了,你信不信?”
李淳罡道“今天我一定比你釣的多。”
葉千秋聞言,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