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淡淡一笑,隨即,又閉上了眼。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
傍晚時分。
寧缺腰間彆著柴刀,手裡提前箭匣,身後背著大黑傘,敲開了小院的門。
卓爾一臉詫異的看著全副武裝的寧缺,道“寧缺,你這是奔哪兒去啊?”
寧缺稍微有些著急的問道“看見桑桑了嗎?”
卓爾疑惑道“桑桑?”
“她不在鋪子裡嗎?”
寧缺又道“葉夫子在不在。”
卓爾道“在……”
寧缺騰騰騰的就往裡邊兒竄。
……
正屋裡。
寧缺一臉著急的跪坐在桌前,朝著葉千秋問道“您知道桑桑去哪兒了嗎?”
葉千秋笑道“很擔心?”
寧缺道“很擔心。”
葉千秋擺開棋盤,道“那和我下一盤。”
寧缺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思下棋。”
“葉夫子,您不是能未卜先知嗎?”
“您給我算算,桑桑到底去哪兒了。”
葉千秋笑道“你覺得她能去哪兒。”
寧缺道“她在長安城認識的人不多,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幾個地方。”
“可要是她不想讓我找到的話,那肯定不會去那幾個地方。”
“就好像她沒有來您這兒一樣。”
“所以,她能去哪兒呢?”
“她會去哪兒呢?”
寧缺像是在問自己,也好像是在問葉千秋。
葉千秋給寧缺倒了一杯茶,然後說道“看在你這麼著急的份兒上,我給你指個地方。”
寧缺急忙問道“哪兒?”
葉千秋用手指蘸水,在桌麵上寫下了幾個字。
寧缺看到以後,蹭的一下站起來就往出走。
“謝謝葉夫子!”
卓爾看著寧缺火急火燎的又走了。
走到門前,朝著葉千秋問道“師父,他這是咋了?”
“桑桑不見了?”
葉千秋笑道“沒什麼大事,年輕人嘛,總是會鬨些小情緒。”
“鬨完了,就好了。”
卓爾撓了撓頭,又問道“師父,開春了,您想好種些什麼了沒有?”
葉千秋道“想好了,種些黃瓜吧。”
卓爾一臉詫異,道“就種黃瓜?”
葉千秋道“那你還想種什麼?”
卓爾道“地方不大,種黃瓜倒是不錯。”
“可是,咱也不缺黃瓜吃啊。”
葉千秋笑道“去買種子吧,就種黃瓜,吃黃瓜能減肥。”
卓爾一頭霧水的說道“可是師父,咱們都不胖啊。”
“桑桑也挺瘦的。”
“就是最近虎頭有些胖了,難道給他吃?”
葉千秋笑道“行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趕緊的去買種子。”
“等到天熱了,就能吃瓜了。”
卓爾聞言,也隻好照辦。
……
卓爾去買黃瓜種子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看到寧缺一個人站在小院門口發著呆。
他的身上還背著黑傘,手裡還提著箭匣,腰間還彆著柴刀。
卓爾上前,拍了寧缺一下,道“嘿,你小子發什麼癔症呢?”
“這是咋了?”
寧缺看了卓爾一眼,道“小黑,有酒嗎?”
……
半夜。
寧缺和卓爾坐在小院的屋簷下喝著酒。
卓爾給寧缺遞過一碟花生米,道“吃點,彆乾喝。”
“乾喝容易傷胃。”
寧缺打了個酒嗝兒,道“小黑,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卓爾道“你錯什麼了?”
“對了,是不是桑桑離家出走了?”
寧缺點了點頭。
“她是長大了。”
“可我終究是要娶老婆的呀!”
“什麼叫不讓你嫁,我也不能娶?”
“你說這個小黃毛丫頭到底想乾嘛!”
“她問我到底有沒有過想著娶她?”
“好吧,我承認有時候偶爾想過,等她長大了娶她當老婆。”
“可她還是個小姑娘,這事兒想想便罷了,難道還真能說出口?”
“真說出口了,萬一她羞了要拿柴刀砍我怎麼辦?”
“而且就算我要娶她,也不影響我多喜歡一些人吧?”
“我為什麼要喜歡彆人?”
“我喜歡吃肉,不代表我就不喜歡吃蝦。”
“人本來就是雜食動物,我喜歡多吃兩口彆的又能怎樣?”
卓爾看著寧缺像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的不停的說著話。
有些摸不著頭腦。
卓爾有些無奈。
隻是拿著酒壺和寧缺一起喝著酒。
卓爾吃了兩顆花生米,嘀嘀咕咕的說道“做兄弟的,也就隻能是在你碰到煩心事的時候,陪你喝喝酒了。”
……
朝陽初升時。
一個年輕的胖子站在了小院門外,有些膽顫心驚的敲響了小院的門。
葉千秋出現在門前,將小院的院門給打開。
看到了這個年輕的胖子。
胖子看到葉千秋之後,有些拘謹的說道“請問,這裡是葉夫子的府上嗎?”
葉千秋笑道“陳皮皮?”
胖子一臉詫異,道“你……你是?”
葉千秋笑道“我便是你口中的葉夫子。”
胖子有些驚愕,驚愕於夫子口中那位不可知強者的年輕。
畢竟,連夫子也沒有眼前的這位葉夫子顯得年輕。
胖子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然後朝著葉千秋說道“那個,那個……我今天是來請葉夫子到書院後山做客的。”
“大師兄說,夫子快回來了。”
“等夫子回來的時候,請葉夫子務必到書院一趟。”
葉千秋笑了笑,道“還有什麼事?”
陳皮皮搖搖頭,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些什麼。
“哦?對了,寧缺那家夥在您這兒嗎?”
這時,隻聽得院子裡傳來了寧缺的聲音。
“誰啊,這大早上的,就來吵人的好夢。”
陳皮皮把頭往邊上一扭,往前一看。
隻見寧缺睡眼迷離的從地上坐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陳皮皮一臉愕然,道“小師弟,你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
寧缺瞅了陳皮皮一眼,然後又倒頭睡去。
“這……”
陳皮皮看向葉千秋。
葉千秋笑了笑,道“你找他有事?”
陳皮皮道“倒是沒什麼事。”
葉千秋道“那行,你把他帶走吧。”
陳皮皮有些驚訝。
“啊?我帶走他?”
“帶哪兒去啊?”
葉千秋道“隨便哪兒。”
說完,葉千秋往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先去吃飯了,在我吃完飯回來之前,你把他給挪走,這小子喝了一夜的酒,你帶他去醒醒酒。”
陳皮皮看著葉千秋遠去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看躺在那兒渾身酒氣的寧缺,急忙上前將寧缺扛起,扛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