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齋寫小說!
一個人在絕望、悲觀、內疚、麻木……等等負麵情緒之下,往往會不經意地封閉自己的心靈。
杜承明顯就是處於這樣的狀態。
因此,無論聶鴻書之前如何審訊、勸說他都不開口。
簡單來說,就是將心靈上了一把厚重的枷鎖。
而顧鳴的出口成章在此刻卻起了一種神奇的效果,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這把心靈的枷鎖。
再加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一番話,終於讓杜承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不再消極對抗,而是掩麵痛哭起來。
哭就對了。
這意味著他心裡的壓力的確很大,需要釋放。
哭了一會,杜承終於開始說起了案情。
但讓顧鳴與聶鴻書意外的是,他竟然承認了那些證人的供詞。
“砒霜的確是小人去買的,藥的確也是賤內煎的,也是她端去喂父親喝下的……”
聶鴻書不由皺了皺眉“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說這毒是你們夫婦倆合謀下的?”
杜承一臉悲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或許是我們……但,或許也不是我們……”
“什麼叫是你們又不是你們?難不成還有第三個人參與?”
“大人,小人現在……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感覺……感覺那時候就像被鬼迷了一樣……”
一聽“鬼”這個字眼,顧鳴不由心裡一動,衝著泰山大人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問話,隨之施展明察秋毫細細觀察了一番。
結果,卻沒有感應到什麼異樣。
一個人如果被陰魂附身,或者是近期內曾經被陰魂附過身,幾乎不太可能瞞得過顧鳴的感知。
畢竟他現在的境界足以與江湖中真正的高手匹敵,而且明察秋毫也已經提升到2級。
那就幾乎可以排除被鬼魂附身從而做出一些非己所願之事。
那就有點奇怪了。
“二位大人,小人並非想為自己開脫罪行,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毒是我買回來的,與賤內無關,還請二人大人明鑒。”
聞言,顧鳴不由衝著聶鴻書低聲道“嶽父大人,要不再去找季瑤問問情況。”
“嗯,走吧!”
於是,翁婿二人又去到了關押季瑤的囚室。
夫妻二人的表情是一樣的,都是一種生無可戀的麻木之態。
不同的是季瑤倒沒有一聲不吭,問她話,便喃喃自語,重複著一句話“是我害了爹爹,是我害了爹爹……”
顧鳴完全能感應的出來,這女人不是裝模作樣,也不是演戲,而是一種本性的流露,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
這說明,一切都不是出於她的本心。
這事另有蹊蹺。
顧鳴照例用出口成章詢問了一會,結果季瑤回答的內容與杜承差不多。
“你知道你丈夫買了砒霜回來?”
“知道!”
“煎藥的時候是誰放的砒霜?”
“民女和相公一起放的……放幾次記不太清了,總之是分幾次放的……”
“既然知道是砒霜,為什麼還要往藥湯裡放?”
季瑤一臉迷茫“民女……真的不知道……”
一聽此話聶鴻書不由怒道“剛才你還說知道那是砒毒,這會又說不知道?”
“這……民女的意思是說,不知道……為什麼明知是毒藥還要往藥湯裡放……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似乎根本沒將它當成是毒藥,隻當是一般的藥引子……”
聽到這話,顧鳴心裡一動,忍不住問“意思是說,當時你們夫妻倆都有些迷糊,做什麼事都像是一種本能的動作一般?”
“對,大人,就是這樣……民女真的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嗚嗚嗚……”
說到這裡,季瑤悲從心來,失聲痛哭。
依例,顧鳴也施展了一下明察秋毫細細探查其身體,結果並未發現有陰魂附體,或是近期內曾附體的跡象。
但根據夫妻二人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是說謊。
也就是說,他們倆在那兩天就像是中了邪一般,無法控製自己……或者說,是被一般神秘的力量給控製了。
於是,最終做出了毒殺一事。
換句話說,毒殺季員外的的確就是他們夫妻二人,難怪他們不爭辯。
“行了,先這樣。”
顧鳴不再詢問,與聶鴻書一起離開了大牢。
出去之後,便衝著嶽父小聲道“嶽父大人,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下毒者的確就是他們夫妻。
但,真正的元凶另有其人,他們夫妻隻是被人用特殊手段給利用了,成為直接下毒之人。”
聶鴻書點了點頭“嗯,這也是我一直糾結之處,我也不太相信他們夫妻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惡行。
隻是,假如真的有一個幕後真凶,那麼此人一定不是尋常人,咱們該如何揪出此人?”
顧鳴想了想道“既然我們認定幕後有真凶,不妨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