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是我情之所鐘!
又是一年寒冷的一月,他們去到贏過經商談判項目。
天氣寒冷,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
那一日陽光大好,沈薇坐在雪地倒著的樹乾上曬太陽。趙玲探頭看了一眼,她開始堆雪人了,大概是閒來無聊,便也沒有在意。
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後,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喊聲,“啊----!”
趙玲嚇了一跳,立刻奔跑而出,更快的人是沈風眠,他已如一道箭而出,奔向了沈薇。
趙玲也跑了過去,隻看見沈薇捂著眼睛,她一直在流眼淚,不停的流,“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喊聲驚心,沈風眠一下抱起了沈薇奔回他們所住的小屋去。
趙玲僵在原地,慌忙忙的也想要往回跑,但是一低頭,卻是看見那雪人在雪地裡。隻是孤單單的一個雪人,沒有成雙。
那雪人的身上,卻是用樹枝寫字,字跡不清楚,更也許是帶著恨意,千絲萬縷的糾葛著,變的淩亂而模糊。
但是還能看清楚,趙玲分明看見了那所寫下的三個字----顧朝承。
午後看了一下午的雪,在那一次趙玲才知道沈薇原來記憶有斷續,有些事情她記得,有些事情她又不記得,更有些時候她還暫時性的失語和失明。
趙玲不知道沈風眠有沒有看見那雪人身上的名字,或許他有,或許他沒有。
可她知道,沈風眠一定不知道,其實在暗中幫了沈薇的人,不隻是沈風眠一個,還有另外一個人,她確切的知道了那人是誰,不正是雪人身上所寫的那一位。
陽光轟然灑下,白雪刺目,趙玲不禁笑了,這個世界,真是太過可笑。
明明愛一個人,卻偏偏不開口不肯說上一句。
或許,那真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唯有時光,上蒼,白雪作證。
所以,所以沈風眠,我也是。
……
“本案嫌疑犯趙玲,犯罪證據確鑿,本庭宣判其罪名成立。因嫌犯對罪行供認不諱,已將贓款全數上繳歸還當事公司,認罪態度屬良好。現判刑一年零八個月!”
就在那法庭上,趙玲一身囚衣站在那裡,她麵對宣判,一言不發,隻是沉默看著法官,看著正在對她宣判的所有人。忽然就在這個刹那,趙玲竟然覺得像是鬆了一口氣。
判決已下,她會被押往監獄服刑,庭上的警員已在提醒她出發,趙玲邁開了步伐。
隻在她轉身的時候,不禁看向了那聽審席上的他。
那是沈風眠。一身黑色西服坐在那裡。
作為合作方之一,也作為是她的前任上司,更是本案的關鍵人,他是該到來。也逃脫不了。
實則從開庭到結束,趙玲都沒有好好看過他。但就在這個瞬間,她的步伐還是停住。
趙玲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從來沒有好好的去看過他,在這樣正大光明的情形下,在所有人都在周遭的時刻。一切都變的虛無,全都褪色而去,唯有當下。隻剩下他們。
驀然之間,趙玲將他好好看仔細。
這所有一切,到了今時今日,也是該有一個結果。他所做的一切,他對沈薇所隱瞞的一切。以及他對她所作所為,似乎她是該恨他,狠狠的恨上他才是。他拿她最重要的人,那是她唯一的兩個親人,她的外婆和她的弟弟來威脅她。
可是她從來都不怕死。
經曆了母親的自殺,又遭遇了父親之死後,趙玲早已對生死看淡。那隻是人生的一種結果,不過是化作塵土空氣。
她不怕死,更不會因為至親的死而再感到難過。
或許,死才是一種解脫。
所以她雖然對他的所為感到憤怒心寒,卻不曾害怕。
如果外婆和弟弟都走了,那麼她也下了黃泉去陪伴就是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沒有去揭發他。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將那五十億資金的資金賬戶告知警方,將這一出戲畫下帷幕。
那十億資金,是他私下盜取了沈薇所得,所以他至今不肯動。
現在,就讓她將這筆錢悉數奉還。
趙玲望著他,她揚起唇角,緩緩笑開了。
沈風眠,你不欠他們了,你不欠誰了。
沈風眠,我們之間,就當是償還,我欠你一條命,如今入獄抵上,也算是值了。
沈風眠,我也不欠你了。
趙玲的眼中忽而酸澀起來,沈風眠的容顏漸漸渙散開,警員已經帶著她離開。
從法庭到女子監獄,不過是轉換了場所,對於趙玲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彆。
對著那牆壁,趙玲仰頭看向那片窗,高的遙不可及。黑夜裡她靠著牆,聽著風聲呼嘯。手指碰觸著,那冰冷的牆體,指尖卻是觸摸到了,那凹凸不平的刻印。
趙玲低頭去看,借著月光,她看見了歪歪扭扭的字,不知是用什麼刻下的,是一個個“正”字,好像是用來計算日子。不認真去看,還真是不能發現。當下凝眸去看,才發現這一片的牆麵,書寫了滿滿的“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