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是我情之所鐘!
“姐。”趙天紅了一雙眼睛,姐弟兩人相見,他哭了起來,趙玲隔著玻璃也不好為他擦眼淚,“多大的人了,姐姐都沒事,你還哭什麼。”
即便是說著這些強裝大人的話語,可趙玲的眼淚還是有些溢出眼角,相勸了好半晌,趙天才停止了哭泣。
趙玲問道,“小嘉,你告訴姐姐,你怎麼會來?外婆呢,她怎麼樣?”
“姐,你放心,我和外婆都挺好的,我們都沒事。”趙天告訴了他們所發生的一切,“是你的上司,那位沈總先生派人接我和外婆走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不對勁,我想帶著外婆走,我想和你聯係,可是他們不讓我們走,也不讓我們找你,我才知道我們是被監視了。”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又怕嚇到外婆,所以沒有告訴她。後來有一天,有人闖了進來,把我和外婆都接走了,他們說是一位姓顧的先生,他告訴我不要擔心,事情總會解決。”
趙玲震驚,顧先生?怎麼會是顧朝承?所以,顧朝承在背後其實找到了她的外婆和弟弟,但是他沒有透露過半點口風,隻等著她當時去揭露自己?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暗中保護。
刹那間,趙玲的思緒定格,又想到另一個女子來,是為了----沈薇。
世間萬物,都會需要一個結果,可人心無法探知,不知道自己所設定的結果是否如旁人所想。為了將一切化解,他不惜保護了她的親人,隻為了讓這一次的事件裡,沈薇不再受到任何牽扯。
這樣的心思,趙玲震驚,更是自歎不如。
回過神來,趙玲問道,“那你是怎麼會來找我的?”
“就在前幾天,那位顧先生放我和外婆走了,他說我們可以找警方庇護,然後我就來找你,姐,我才知道你被關在這裡!”趙天慌忙說道,“姐,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位顧先生是誰?為什麼那位沈總要監視我和外婆?”
重重的詢問而來,趙玲沒有辦法回答,看著趙天的眼眸,她隻能說,“小嘉,是姐姐犯了錯,所以姐姐就要接受懲罰。”
“姐,你怎麼會犯錯?你才不會……”趙天又是落淚,他的手貼著那玻璃,“我有問律師,你可以減刑的,如果不是你做的,如果你是被冤枉的,你還有機會,姐,是不是你的那個上司冤枉你?是不是他要陷害你?姐,你說出來吧,你告訴警方,姐,你聽到了沒有……”
趙天的呼喊透過話筒傳來,趙玲聽得清清楚楚,她卻沒有再多言,隻是囑咐,“我的事情,你不要對外婆說。”
趙天的出現著實讓趙玲鬆了口氣,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確認趙天和外婆都是平安的。
但是在虔誠認罪和翻供澄清之間,律師一直相勸,警方也是追擊,“趙玲小姐,你是沈風眠先生身邊的秘書,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情況,如果你願意配合警方,那麼或許可以不用在監獄裡服刑,我會爭取打成緩刑……”
律師勸慰的確是一種最好的結果,但是趙玲卻是沉寂一片。
靜下來的時候,一個人的夜裡,她開始想這所有的始末。從現在想到曾經,一一的去回憶。趙玲突然定睛,又是一種背道而馳的想法揣測開始萌生。
如果說此刻沈風眠所做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那麼他就是在等她揭發他定他的罪。
如果說之前沈風眠逼迫她威脅她,也是為了逼她就範,讓她徹底倒戈,不再站在他這一邊。
如果說他最後的選擇,其實並非是要置顧朝承於死地,而是希望自己進入監獄。
這接二連三的推測想法,讓趙玲心中一跳,這太荒謬太瘋狂,誰會選擇這樣自殺式的行為。但是以沈風眠的手段,如果不是在最後時刻放了手,那麼她的外婆和弟弟,又怎麼還會安好。
他和他們並沒有任何感情,哪怕他們這樣形影不離,可是他們三人之間卻沒有過任何私下的交集。對於外婆和趙天而言,他不過是她的上司而已。他大可以殺人滅口,再找人頂罪,又或者再劫持他們予以要挾,可他都沒有。
這樣的放任,像是放逐一般,讓趙玲一顆心擰緊。
沈風眠,你這算是什麼?你這又算是什麼!
我不會讓你如願,我才不會讓你如願!
這一刻,趙玲突然這麼想,這麼想要見上他一麵。
六月裡回到美國,七月至九月一直都在調查審訊盤問,直到十月這起案子終於被推上了法庭,方才有了一個結果。趙玲又見到了沈風眠,更換了國家城市,在美國舊金山的法庭上,她重新見到了他。
其實相距不久,不過是幾個月,但是比起江城那時候,此刻的沈風眠看起來落魄許多。被關押的人,氣色都不會好,沈風眠的臉色泛了白,在法庭上經受審訊,一重又一重。
趙玲和沈風眠的審訊是被錯開的,她隻在被帶上庭的刹那和他相見。
她直直的看著他,卻見沈風眠也正望著自己。
突然,趙玲覺得眼眶一澀。
就在舊金山的法庭上,趙玲沒有再為自己爭辯一句,於是她被判刑,刑期為兩年,進行勞動改造的同時,另外追加兩年不準離開美國。於是,她的服刑從江城調換至美國。
而沈風眠的洗錢案,最後因為證據不足,終究沒有被確實判刑。
隻是沈風眠雖然逃過一劫,可他因為重大洗錢案的嫌疑被國內標列為重要危險人物,禁止他再入境。
他這一生都無法再回國再進入江城。
趙玲開始了漫長的服刑,期間趙天會在固定時間來探視她,但是沈風眠卻沒有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