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鏢局”,當然是被招安以後拿著新派做靠山,暗中護著軍工廠的“掩日”,或者說,是肖皖手底下的掩日。
餘知葳處來的消息,說是肖皖這些日子正在濟南府附近,若是有要用的時候,儘管找他便是。
餘靖寧看著前路,凝眉思量,當初卞璋上的折子當中,很明顯還提到了“暴民”這麼一說,但是他來了濟南府之後,除了幾個行刺的人,這暴民應當是被平息了。
他是怎麼把這些暴民鎮壓下去的?
餘靖寧有理由懷疑這卞璋豢養私兵,不然如何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在濟南府橫行霸道魚肉鄉裡。
若真是這樣,萬一出了甚麼事兒,那他們帶來的那仨瓜倆棗的錦衣衛根本就不夠用。
他之前想過,要不要給濟南衛的指揮使去一封信,借些兵來,但思量一陣過後,還是覺得不妥。
衛所兵平時還要屯田,除了那些邊境的衛所還日日操練之外,其餘的衛所兵和老百姓的戰鬥力沒有太大差彆。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濟南衛的指揮使他不熟,與他熟識的是遼東都司的人。人家未必買他餘靖寧的麵子,若是這指揮使早就與卞璋沆瀣一氣,那他這無異於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不如朝遼東都司去一封信。
餘靖寧帶兵打兀良哈的時候,在遼東很有威望。雖說此後裘安仁指了好些自己手下的人上遼東“監軍”,但遼東的漢子畢竟真性情,不買那些閹人的賬。
到時候若是真出了事兒,到是可以接遼東的兵一用。
餘靖寧思量一番,借最近的遼東都司的兵馬的確可行,等今日見過那些百姓,回去了他便給都指揮使去一封信。
兵馬不能擅動,無論是入京還是入府城,餘靖寧隻是給遼東都司的人提個醒,到時候萬一卞璋又異動,好應付得來。
到時候擒下了卞璋,閹黨必定出於劣勢,他們如此先斬後奏,便也尋到了理由。
餘靖寧歎了一口氣。
他如今處處掣肘,不過是因為手裡頭沒有自己的兵。他的正二品驃騎將軍是個全然的虛職,除了臨朝聽政之外,甚至不比他當初在儀鸞司調人方便。
三十萬餘家軍,那是他父親的隊伍,斷然不是他自己的。而上頭是絕對不想看到他手裡養著兵的,三十萬餘家軍已經是藺太後的心腹大患,他再“豢養私兵”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沒辦法,隻能在京城當中退了這麼一步,站在朝堂之上,和文官共事。
但他也隻能退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