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一去不回頭的過隙白駒,秋儘冬至,春轉夏來,一轉眼,便是四載。
又是一年金秋時,棗樹上,掛滿了慢慢轉紅的果子,又見豐收。
“阿姐,你慢著些啊!”
葉家的院子裡,和煦的陽光照著,枝頭上垂掛的棗子怎麼看,怎麼都是招人得很,好似一直在喊著來吃我呀吃我呀!
葉辛夷想著你讓我來吃,我還吃不著怎麼著?當下便是挽了袖子,拿了長竿來,站在棗樹下,開始打起了棗子。
正好快要中秋了,吃不完的便用來蒸棗泥,做月餅吃。
她將棗子打下來,葉菘藍則挽著個籃子在樹下撿。
隻是,底下的打得差不多了,頂上的卻是不好打。
葉辛夷試了幾次,乾脆將長竿一扔,把裙角掖到了腿上綁好,三兩下,便是爬上了樹,再從葉菘藍手裡接過了籃子。
葉菘藍站在樹下,看著她在樹上,卻是不由得心驚膽戰,一直讓她小心。
“放心吧!”葉辛夷坐在樹乾上,笑著低頭望她,臉上的笑容恣意而鮮煥,就如頭頂的日頭一般,而後,轉頭,輕盈利落地在那樹椏間轉動,一邊麻溜地摘著棗子,不過一會兒,那籃子便已是半滿了。
順手摘了一顆放進嘴裡,今年天氣好,不出意外的甘甜。
又挑了一個又大又水靈的扔給葉菘藍,“菘藍,接著!”
身形翩躚若蝶,葉辛夷腳步輕盈美妙如同舞蹈,在枝丫間翩轉。若非終究是白日,又怕被人瞧見,她如今的輕功,即便在枝丫之間飛上一飛,也是小菜一碟,隻她不管有多麼強,她家小妹卻始終還是會擔心她就是了。
還是規矩著些,也省得嚇壞了她家膽小,卻又愛操心的小丫頭。
這邊,葉家姐妹倆正忙著摘棗子。離三柳街不遠的某一處私宅,這會兒正在辦滿月宴。來的人不少,酒席上推杯換盞,熱鬨得很。
因是辦得流水席,客人來來去去,先來的,先吃完的,便是先行出來。
當中有一行人走出府門時,人人皆是噤若寒蟬,且自發地避讓到了一邊。
他們也好似早就習慣了旁人的反應一般,沒有半點兒異色,徑自走離。
直到離得遠了,他們身後那些人才拍著胸脯,鬆了一長口氣。
“這些……怎的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趙家大爺如今在神機營當差,與他們也是常來常往的,想來,還算混得關係不錯,才得了他們上門恭賀。”
“噓!還是莫要說了,仔細被他們的耳目聽見,若以妄議論處,是要獲罪的。”
其他人麵上也都閃過兩分怕忌,不約而同閉緊了嘴,一默之後,又轉而說起了其他的話題。
間或有人悄悄轉頭往那已經走遠的一行人望去,炙烤的秋陽下,那些人身上繡飛魚的金線折射出刺目的光,讓人不忍逼視。
直到走遠了,當先一人卻是緩了下步子,抬頭望了望頭頂炫目的日光,薄冷的唇角輕掀,問道,“什麼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