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不比從前了,她有爹有師父有弟妹,她的親事自然有人操心著,雖然她爹還什麼都未曾與她說過,卻也不能改變她已經及笄,婚事是該提上日程來的這一事實。
隻是,葉辛夷此前從未想過嫁人之事,這會兒冷不丁被葉菘藍一提醒,反倒愣了愣。
反應過來之後,卻是沒好氣地用沾著麵粉的手輕拍了葉菘藍滑嫩的臉頰一下。
“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居然還來打趣你阿姐了,什麼嫁衣不嫁衣的,也不怕旁人聽見了笑話?不害臊!”
葉菘藍被拍成了個花貓臉,尖叫了一聲,抓起手邊的麵粉就想要反擊。
“欸!可不能浪費糧食啊!”葉辛夷卻是忙喝止了她。
都是苦過來的,即便如今葉家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也不缺那口吃的,但葉菘藍還是知道好歹的,放下了手,磨著牙道,“阿姐以大欺小,倒是不知害不害臊了。”
“我哪裡欺負你了?你說得不對,做阿姐的教你罷了。”葉辛夷一本正經反駁道。
葉菘藍恨恨地哼了一聲,不能動手,動口總是可以的。可她說話聲氣兒細細的,牙口又沒有她阿姐刁巧,說了一會兒,非但沒有占著半點兒便宜,反倒惹得她阿姐笑了一通,好不快活。
姐妹倆笑鬨了一通,倒是讓葉辛夷暫且壓下了心頭的疑慮。
下晌時,月餅出了爐,葉辛夷裝了一份兒,親自送到了隔壁賀家。
見著了賀嬸子,便是很隨意地問出了心底的疑慮,“嬸子,我聽菘藍說,柳枝姐讓菘藍這些時日少去霓裳閣?”
賀嬸子是個性子爽利的,最不喜藏著掖著,倒是葉辛夷這般直截了當地問了,甚合她心意,她便也直截了當答道,“近來北二街越發的不安生了,柳枝也是想著菘藍一個小姑娘,也漸漸大了,常常進出,若是衝撞了不好。”
葉辛夷恍然,是了,不隻是北二街,就是整個京城,近來都是越發秩序混亂了。日子難過,那些混棒子,還有地痞流氓的,便越發的猖狂。
“彆說菘藍了,就是我近來也很是擔心,本勸著柳枝說實在不行,咱就把鋪子關了,偏生她卻說霓裳閣是她的心血,說什麼也是不肯。她如今主意大著,我也拿她沒法子。隻想著能夠早日將她和磊子的婚事辦了,有了家,最好再有了孩子,能安了她的心。再不濟,我管了雜貨鋪,讓磊子陪著她在北二街進出,我心裡也要踏實些。”
葉辛夷見她是真正惶然,隻得安慰了兩句。
從賀家出來,卻堅定了方才的心思,她也許是該去北二街看看了。
回家與葉仕安說起,他眉頭卻是緊皺了許久。隨著葉辛夷越來越大,雖然葉仕安什麼也沒說,她也儘量少出門了。
“最近……京城中越發不太平了,聽說,北二街也有好些潑皮無賴。”沒想到,連葉仕安也有所耳聞,難怪他麵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