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鉞一雙夜海般的眸子深望著葉辛夷,讓人不小心便能沉溺其中。
葉辛夷來這一趟,也是早有覺悟的,略略一頓,便是道,“娑羅教教主對我父親愛而不得,是以,當初害我娘性命,如今,大概是想父債女償,不肯放過我罷了。”
“你父親?”沈鉞皺眉,他記得,她喚葉大夫從來都是喊“爹”的。
葉辛夷歎一聲,這人真是敏銳,不過一個稱呼便能察覺。“我爹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原來如此……沈鉞顰起眉來,神色間倒是沒有多麼意外,隻是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這姑娘有一日突然問他,她與葉仕安像與不像的話來。
原來……竟是因為這樣。
“親情可不隻關乎血緣的。就像我和牛子、皮猴他們,那就真的是比親兄弟還親。而葉伯父待你,你待葉伯父都沒有半分與親生不同。而且,我之前就說過了,你骨子裡,其實早已有與葉伯父相似之處,那是無法磨滅的。”
葉辛夷微微笑了,“我不在意了,他就是我爹,我就是他閨女,一輩子都是。”
沈鉞點了點頭,“這樣,甚好。”
“隻是……我卻怕,因為我之故,會連累他們。”葉辛夷杏眼忽黯。
沈鉞漆眸閃了閃,“既是一家人,便莫要多想連累不連累的,竭儘全力,未必就沒有好結果。”
葉辛夷神色莫名地望向他,“你……”聽了這些,還是願意幫她嗎?
她沒有問出口,沈鉞卻好似明白她要問什麼一般,一曳唇角,“說了會護著你,便是會護著你。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彆怕,天塌下來,有我這高個兒替你頂著。也彆太感動,若是覺得果真感謝我的話,便攢著,等到攢得夠多,你覺得沒法還的時候,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的。”
“又沒正形了。”葉辛夷啐他一口,見得沈鉞望著她,笑得意味深長,她才驀然飛紅了雙頰,覺出自己方才那動作和語氣都太過親昵了些。
隻是,倒是因著這一鬨,方才心間的沉墜之感輕了好些。
“喏!吃吧!”一碟子剝好的瓜子仁兒和花生仁兒又被推到了葉辛夷跟前。
葉辛夷微微一愣,抬眼卻隻見得他一雙笑眼,神色如常,好似他給她剝瓜子花生的事情都再尋常不過一般。那可是一雙拿繡春刀的手。
沈鉞恍似沒有看見她明顯有些不同的視線,笑眯眯起了身,“這牛子出去了怎麼就沒動靜了,這個時辰了,你可得在我這兒用了晚膳再走。”說話間,人已大步走出了堂屋去。
說曹操,曹操到。有些人,就是經不起念叨。
外間熱鬨起來,卻是牛子回來了,帶了不少的菜、肉回來,還有皮猴和書生居然也回來了。
“今日啊,我們吃鍋子,暖和!”牛子笑得憨厚。
葉辛夷一邊挽袖子,一邊道,“我也來幫忙。”
“唉!不用了!不用了!葉姑娘你是客人,怎麼好讓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