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披風時,兩人自然是挨得極近,葉辛夷鼻端都能嗅到沈鉞身上帶著些許青鬆清爽的氣息,隻是,這些時日,他們雖還無夫妻之實,卻也是同床共枕,平日裡親密的動作也不少,因而,她也習慣了,並沒覺得不自在。
隻沈鉞低頭望著她的頭頂,還有她在他頸下專注而靈活地替他係著繩結的素白柔荑,雙眸沉黯,在她係好了繩結,說一聲“好了”,便要縮回手時,他卻迅疾地出手,將她的一雙柔白雙手握在了掌心。
葉辛夷驚得抬起眼,撞入的便是他一雙極深極沉,卻又好似隱燃著一簇火的眸子,那眸光裡的熱切幾乎要奪眶而出,將她吞噬一般,就連他的掌心,亦是燙得驚人。葉辛夷驟然覺得不安閒起來,慌忙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可胸腔間,卻好似揣了一頭小鹿一般,砰砰砰的,跳得異常歡快。
糟了!這人莫不是真的憋壞了?這大清早的,剛吃飽了,這會兒,怎麼這眼神又是直勾勾的,要吃人似的?
隻是,那一瞬間,葉辛夷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有些怕有些羞,耳根燙熱著,卻沒有躲,被他握住的手也沒有掙脫。
突然,便聽得一聲低笑,她愕然望向他,他一雙眼睛裡恍若星星,眼裡的笑意不要太明顯,卻在她愣怔的眼神中,將她的手拉了過去。
而後,低頭,在她手上輕吻了一下。
葉辛夷覺得那記吻燙得厲害,而且,心裡也有些惱意,瞪了他一眼,將手用力抽了回去。
沈鉞恍若未覺,抬手輕拍了拍她的頭頂,“走吧!再不出門,我點卯可就得晚了。”手一個下滑,若無其事牽起葉辛夷,往外走。
一邊走,他一邊似閒聊一般道,“謝貴妃這些時日有些焦頭爛額,倒不隻是因為那些傳言。你可知道是為何?”
葉辛夷本來還有些氣惱他,聽他說起正事兒,卻也不由得暫且壓下了那些氣惱的情緒,皺眉思忖道,“是為了昭寧公主的婚事?”
“是啊!而且,那些傳言出來之後,謝貴妃隻怕就更著急了。”
葉辛夷心領神會,本朝的公主要嫁得好,本就難,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更是會捧高踩低。謝貴妃哪怕有信心能安然度過,卻也怕有個萬一。“捧高踩低自來都是人之本性,不過,這樣未必不好,恰恰好是個看清人心的好時機。”
沈鉞抿嘴笑了笑,他家歡歡兒倒是通透。“出事前不久,謝銘倒是一改常態,常常出席一些詩會清談,你猜,是為了什麼?”
葉辛夷杏眼一亮,醍醐灌頂一般,“他在幫著昭寧公主相看?”
“隻是可惜,他畢竟是男人,哪兒能懂得女兒家的心思。昭寧公主倒是與歡歡兒你說得來,我瞧著歡歡兒待她倒也真心,就沒有問過,昭寧公主她想要嫁什麼樣的男人?”
葉辛夷停下了步子。
沈鉞也跟著停下,轉過頭來看她。見她皺著眉,一臉狐疑地盯著自己,他卻是笑得如沐春風,燦若星辰,徑自又道,“歡歡兒又覺得嫁給什麼樣的男子,才算得幸福?”
“若是昭寧公主問起,歡歡兒不妨與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