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車轅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不是你家沈兄說的嗎?說我與傳聞沒什麼不同,能言善道,交友廣闊,這才這麼容易便將我對上了號。後來,我深刻反省了一下,越發覺得沈兄這是好意提醒我呢,我這麼鮮明的個人特色要想隱藏身份,可不就得拚命克製著麼?”
“所以……沈嫂子,你還是彆讓我講什麼故事了,故事挺多,可這一開了話匣子,我就怕自己也克製不住,一發不可收拾啊!”
瞧瞧!這可不就是能言善道,話匣子一開,一發不可收拾了?
隻是,顯然如今人家已經深諳克製之道了,這一席話過後外頭又是沉寂下來,葉辛夷卻是被噎住。
沈鉞喉間發癢,低低笑了兩聲,抬眼便被葉辛夷瞪了一記。
他忙抬手輕攬她肩頭,“你想聽故事,為夫也是可以效勞的。往年我行走江湖時,也有不少見聞,不如挑兩樁給你講一講?”
“隻有江湖見聞,沒有風流韻事?”葉辛夷斜睞他。
“有啊!”他應得乾脆,在葉辛夷眯眼瞧他時,他卻還是一副端肅的模樣,話裡帶笑道,“話說,某一次一個官差在同僚家剛喝了酒,有些醉意,誰知,從一處民居路過時,卻是從天而降一美人,那麼正正好就砸在了他懷裡。那真是天降姻緣,也不知是不是醉意所致,又或是命運使然,這官差一眼望向懷裡這姑娘,便是動了凡心……”
葉辛夷瞪他一眼,“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再說了,何處來的鐘情?”起初,他不就是打的娶妻娶賢的主意嗎?他那個年紀了,再不娶妻怕是就要一直光棍兒下去了,而她偏偏就砸他懷裡了。
沈鉞自然不承認,張嘴就是辯駁。
葉辛夷據理力爭。
小夫妻倆也不嫌熱,膩歪在一處,你一句,我一句地低聲打著口仗,倒是再沒了方才那般無聊了。
馬車晃晃悠悠繼續往前走著,外頭車轅上了無聲息,車內阿香好似果真睡著了,哪怕沈鉞和葉辛夷說得熱鬨,她都未曾睜過眼,就連眉毛也沒有動上一根。
他們並不著急趕到成都府,所以一路上行來走走停停,休息得好,沈鉞和阿香身上的傷也好得更快些。
隻是離成都府越近,官道上車馬便越多些,路上所遇的關卡卻也不少,多是盤問,越近成都府,氣氛越是緊張,多是因著沈鉞遇伏失蹤一事發酵所致。
途中倒也遇過一回夷族人,看那樣子,與那時他們在茶棧遇上的乃是同一撥,自然是衝著阿西和阿香來的。想必是猜到他們要往成都府去,所以,特意在離成都府甚近的地方,等在去成都府的必經之地攔截他們。
不過,因著朝廷關卡突然增多,他們有所顧忌的緣故,倒是沒有之前那般囂張,又有沈鉞和葉辛夷兩個掩護,倒是有驚無險地安然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