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扯開一抹笑,朝著奢月兒伸出手去,“月兒這是怎麼了?來!先起來再說!”
奢月兒卻避開了她的手,不肯起來,卻是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委屈不堪地道,“夫人,請您一定要為月兒做主啊!月兒從您院裡出來,路過這裡,恰好瞧見安香她一個人在這涼亭裡,好意過來與她說會兒話,誰知她不領情。許是月兒不會說話,也不知哪一句得罪了安香,她竟……”
說到這兒,奢月兒又委屈得不行一般,哽咽了一下,“她竟甩了我一巴掌。”說著,便是特意將右邊臉頰側了過來,讓餘氏看得清楚。
餘氏瞄了一眼,臉上笑容倒還是不露痕跡的徐柔,伸出手去拉住奢月兒,“你先起來再說,這樣的事兒,我也不能聽你一麵之詞不是?再說了,你們都是我府上請來的嬌客,我也不好偏向著誰,更是希望你們和和氣氣的。”
說話間,手下怕是暗暗用了力,奢月兒終於沒再堅持,隨著她的手站起身來。
餘氏則笑笑地望向安香,“安香的性子自來隨和,我相信,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安香臉色僵硬,卻是繃著嗓音道,“多謝夫人……隻是沒什麼好說的,那一巴掌,確實是我打的,不過,也實在是因為奢月兒她欺人太甚的緣故,安香才一時動了氣,確實也有安香的不是,我應該再忍忍的,這下倒是讓老夫人和夫人、三太太見笑了,更是讓夫人難為,安香心中羞愧。”說著,便已是屈膝斂衽,朝著夏夫人,還有石桌旁的夏老夫人和夏三太太深深一福。
比起奢月兒的胡攪蠻纏,安香認錯認得爽快,可謂大方大氣,可那語句裡卻又暗藏著幾許鋒銳,並不是一味啞忍,也不是那等讓人隨意搓圓捏扁的綿軟性子。
夏夫人便是欣慰地點了點頭,就是夏老夫人也抬頭多看了安香兩眼。
一直關注著幾人麵色的奢月兒自然發現了,當下臉色便更是難看了些,她勉強忍了下來,“都說安香你的性子隨和,你又說是我欺人太甚,那不如你倒說說看,我到底是如何欺人太甚,也好讓老夫人和夫人幾位一道來評評理,到底是誰表裡不一,囂張跋扈,且心中有鬼,這才被人說中就惱羞成怒,什麼都顧不上了,像個潑婦一般甩巴掌打人?要我說,夏府傳承百年,世家風骨,如何能容得下你這樣的潑婦行徑?”
奢月兒顯然是豁出去了,抬起手來,便是直指安香的鼻尖。
安香神色微微一僵,葉辛夷便知道,奢月兒說的那些話,必然是見不得光的。
電光火石間,葉辛夷已恍然明白了什麼,在夏家幾個女人的目光都落在安香身上,而她臉色愈見僵硬時,葉辛夷一個咬牙,上前一步,擋在了安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