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後,那太醫遲疑地抬起頭來,卻是對著寧王輕輕點了點頭。
真的中毒了?寧王眼睛一眯,可是怎麼可能?
“寧王……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要做戲?莫非是混跡梨園戲院久了,這時時刻刻都習慣了做戲?”
沈鉞委頓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卻仍不減冷誚。
寧王眉峰緊擰著,腳下一動,正要上前說些什麼。
“父親!”朱景雩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低低喊了一聲。
寧王轉頭看了一眼朱景雩,父子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寧王默了默,轉頭又望了望殿中其他人的表情,那些人目光與他一觸紛紛垂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寧王嘴角一扯,陡然明白了朱景雩的意思,眼下說什麼都是徒勞了,既是如此……何必再說?
認下也無妨!
寧王再抬起頭時,眼中已是精光一閃,“來人!將沈鉞給本王拿下!”
“不知道寧王殿下要以什麼罪名拿卑職?”沈鉞身邊的禁軍雖然著禁軍服製,卻都是他的親信,轉眼都是緊提了手中兵器,被圍護當中的沈鉞卻是低低嗤笑了一聲。
“沈鉞,你刻意隱瞞夏家女婿的身份,潛回京城,將陛下控製住,意圖不軌,你真當本王一無所知嗎?自你回來後,成王意外身故,皇兄又突然病倒,昏迷不醒,本王早該拿你,也不至於釀出如今大禍。”寧王端出了一副剛正不阿的姿態。
夏家的女婿?殿中自然也有知情人,卻還有不知情的,聽得這一句,都是驚得回望沈鉞。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與夏家的關係,陛下不是不知,可陛下卻還是將禦賜令牌交給了我。而殿下明明也早知道我是夏家女婿,卻為何到了今日才挑明,又是為的什麼?還有,早前,寧王派遣三公子到南越,與南越太子密謀盜取前朝寶藏之事,不知作何解釋?”
沈鉞居然將這些全挑了出來?寧王父子雖不至於惱羞成怒,臉色卻都有些難看,朱景雩便是冷哼道,“沈大人說的是什麼,恕在下聽不明白。到了現在還要將臟水往我們身上潑?真是用心險惡啊!”
“究竟是不是假話,諸位大人都是聰明人,心中自然有計較。至於寧王殿下打的主意,大家也都清楚得很,不就是見我礙眼嗎?就和當初看成王殿下不順眼也是一樣。”
“沈鉞!你休得胡言!你隱瞞與夏家的關係,此時回京,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我自然有不得不隱瞞的理由,至於,我為何回來,寧王殿下不是早就有猜測了嗎?否則也不會這麼急著除掉我了。想必,此時諸位大人也都差不多猜到了。”
正在這時,殿外已經響起了甲胄摩擦的聲音,整齊劃一,由遠及近,轉眼便將整個乾清宮正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沈鉞幾乎已經站立不穩,一張俊容被冷汗浸透了,他眯著眼,望著寧王冷笑,“寧王殿下原來早有所備,隻是,原本並不是想以這個理由拿卑職的吧?隻是不管什麼理由,非要拿卑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