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鮮卑婦人雖然和漢家女子相貌、習俗大有不同,但光棍久了看母豬都漂亮,是個女人相比很多人就不會太挑剔了吧!
蘇瑞聞言讚服道“將軍思慮之深遠,在下拍馬不及也!”
顏良笑道“蘇大掌櫃一直說他的侄兒能乾,我看也是如此,你可有意留在此地,為我管理牧場,順便看顧寧城、馬城的邊市?”
顏良如今貴為度遼將軍兼領常山太守,手上的權勢日重,說出的話語分量都不一樣。
而且蘇瑞是知道自己叔父哪怕賠本也要抱緊顏良的大腿,對於顏良流露出的招攬之意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將軍但有差遣,在下敢不效命?”
顏良點頭道“朝廷之前曾在上穀設牧苑,以牧師苑令主事,為朝廷馴養良馬,可惜上穀牧苑早就成過眼雲煙。我既為度遼將軍,自當在邊地重建牧苑,你資曆尚淺,便以牧師苑丞主持其事吧!”
話說這個“牧師”可和那種穿黑袍戴十字架的“牧師”不是一個意思,乃是和工師、鑄師、織師等等一樣的技術工種,專門為朝廷放牧。
《周禮·夏官·牧師》有曰“牧師,下士四人。”
本朝大儒鄭玄注曰“主牧放馬而養之。”
漢景帝時代為此專設牧師苑令主事,以丞輔弼之,掌管天下三十六所牧苑。
牧師苑令秩千石,丞秩三百石。
蘇瑞這個商人子弟被征辟出仕就擔任三百石丞,更被授意主持上穀牧苑之事,可謂是一步登天。
若是正常而言,哪怕顏良是度遼將軍也無權任命牧師苑丞,不過眼下誰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蘇瑞更是滿懷激動地應承道“將軍厚待,在下敢不效死力乎?”
顏良哈哈笑道“牧苑十分重要,日後我的戰馬,以及騎士都要從此處得來,你隻消配合好我留下的將校管好牧苑之事便可,至於邊市,料來有我這支兵馬在,也無人膽敢作祟。”
軻比能那邊的俘虜贖買很快便完成,在得到顏良許他定期互市的條件下,軻比能高高興興地返回草原。
在南下前,他還憂心忡忡,唯恐自家弟弟有什麼閃失,自己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贖回俘虜。
可他沒料到,這次南下非但沒有大出血,反而搭上了顏良的車落井下石,從閻柔和東部鮮卑那兒搶掠來了不少財貨人口,不但儘數彌補了先前交付的贖金,更多有盈餘。
這一下,軻比能可有信心與步度根兄弟再較一較勁,看看誰才是中部鮮卑說話最管用的人,這且是閒話不提。
另一邊,廣寧城外,素利與東部鮮卑各部族也陸續到來接收他們留下的部眾和財貨,並按照約定交付贖金。
顏良開給素利的價格和軻比能一毛一樣,也是一個青壯俘虜交換一匹良馬,或是兩頭壯牛,或是十隻羊。
這個價格雖然不低,但對於這些遊牧民族而言,擠一擠還是能拿得出來。
當然,拿出這些財貨後這些鮮卑部族的日子相比不會太好過,尤其是他們的家園還剛剛遭受了同源同種強盜的光顧。
對於這些鮮卑豪長們的叫苦哭窮顏良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侵略者就要接受失敗的後果,失敗者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隻有讓他們認識到劫掠的高風險,才會讓他們下次心生歹念時權衡再三。
不過顏良倒也並不是不可以通融,尤其是對素利所部。
如今因為顏良的介入,軻比能比原本曆史軌跡上要更為壯大,他的敵人之一東部鮮卑則更為消弱。
若是不加以乾涉,可能軻比能將一舉征服東部鮮卑,再乾掉步度根等競爭對手,成為第二個檀石槐。
而這,是顏良萬萬不能接受的局麵。
對大漢而言,絕不希望草原上的鄰居再出現一個類似冒頓單於、檀石槐一樣的強者,建立一個統一的政權。
一個四分五裂交相混戰的大草原才是最美麗的大草原。
所以在顏良的授意下,與東部鮮卑交換俘虜收取贖金的時候就人性化得多。
馬矮小了些?
沒關係,是馬就好。
牛瘦弱了些?
沒關係,是牛就好。
你隻有羊羔?
好吧,羊羔也是羊。
什麼?你家的牛羊馬匹都被軻比能搶走了,隻有些破皮子舊氈子?
不行,這個肯定不行,不過你家的男人可以在將軍的牧苑裡打工……呃是放牧,做上幾年贖罪。
當然將軍寬大為懷,也不忍你們家庭離散家人分離,婦人和孩子願意隨你們家男人到牧苑裡乾活也行,包吃住。
即便是顏良對東部鮮卑再怎麼人性化操作,仍有一千多鮮卑青壯俘虜無人贖買。
這些俘虜大都來自小部族,這些小部族本就被素利、彌加等大人挾裹著出戰,在本次戰爭中損失慘重,有些部族甚至損失了大半青壯,家裡又被劫掠,哪裡還拿得出贖金。
尤其是聽說可以在將軍的牧苑裡打工贖罪,很多原本砸鍋賣鐵勉強出得起贖金的家庭也放棄了贖買,主動要求打工贖罪。
反正在哪裡放牧都是放牧,度遼將軍的牧苑包吃住,反正他們這些小部族本身也要向大部族納貢,若是加入了度遼將軍的牧苑想必不會再被部族大人剝削了吧!
於是乎,顏良還在籌劃中的上穀牧苑便有了第一批或被動留下或主動投效的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