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吉對著婦人柔聲說道:“這些年來苦了你了,想必今日我們已在劫難逃,不知你可否後悔?”
“後悔?當然後悔了!”婦人白了邴吉一眼嗔道,“你們天機一脈的都是瘋子,自從嫁給你的那天開始,我便已經後悔了!”
邴吉臉色微變更是寫滿了愧疚,婦人瞧得其表情卻輕笑一聲:“但我這一生最幸福事情便是嫁給了你,也是在那一天我便已料到會有這個結局。天機一脈不得善終,這是數萬年來的詛咒,我願意與你一同去承受!”
天機一脈不得善終,這是當年刑馬山一戰中,人皇氏親自布下的詛咒,它鏈接著天衍的靈炁之力,比白骨嶺的詛咒要強上百倍,雖然過了數萬年已經衰弱至極致,但卻仍然殘存於血脈之中。
“哼,天機一脈不得善終!當年正是為了這所謂的詛咒,你們自私自利地拋棄了我,選擇了他!你以為他能給你們解除詛咒?隻可惜你們再也沒有機會等到那天了,不知死在曾經視為棄子之人的手中,你們有何感想?”
少年得意大笑:“昔日的熊熊業火沒有燒死我,不知你們可否後悔?而今日我將還你們一場大火,然後在慢慢地去蹂躪他,直至他在痛苦與哀嚎中死去!”
少年的麵容愈發的猙獰,雙眸更是閃爍著暢意誌光,似乎因為自己大仇即將得報故而心情無比的暢爽。他袖袍一揮便是狂風急吼,攜帶著其怒火將兩人儘數拍在院牆之上。邴吉痛苦地吐出一口鮮血,輕咳中
將婦人輕輕扶起,輕歎道:“若有來生你還會願意與我在一起嗎?”
婦人嬌哼道:“那你可要早點尋到我!”
“你們都通通給老子閉嘴,老子要你們死!”少年再也無法忍受邴吉的無視,他再次揮袖,更是隔空一指。
暮雲四合,婦人便被卷至半空,更有一道紅芒從少年指尖掠過,瞬間穿透了婦人的咽喉。
風尚未停息,院中楓葉輕卷,邴吉目眥儘裂,發髻蓬亂,如瘋狂的野獸跌跌撞撞奔向落在地麵上的婦人。
他將婦人抱入懷中,熱淚奪眶而出,他撕心怒吼,對天咆哮。
少年卻也得意大笑,隻是雙目卻也留下了熱淚,預想中複仇的暢快之感遲遲未來,有的卻隻是無儘的空虛。
邴吉狂吼一聲,揮拳朝著少年攻去,但他的修為卻隻有淬體幾重,根本就不可能觸碰到少年的衣襟。霍光微微搖頭,一揮手便將其迫開數丈。
邴吉微微一愣,卻也隻剩下無儘的悲傷,他再次將婦人抱入懷中,冷冷說道:“邴衝,無論你信與否,當年我們雖然狠心拋棄了你,但卻也隻是希望你能平安一生,不要重蹈覆轍,走上我的老路。隻可惜天機一脈子子孫孫皆不得善終,你始終還是無法避過此劫!”
那少年原來名叫邴衝,而他正是當年邴吉利用狸貓換太子之術,將劉詢從宮中替換而出的孩子。
邴衝卻怒極反笑道:“一個拋棄自己親生兒子的人,卻居然開始大打苦情牌?我告訴你,這十幾年來我每日每夜都在想著如何去食的肉,飲你的血!”
邴衝接著說道:“不過我倒也要謝謝你,若非你將那顆神秘丹元置於我的腹中,恐怕我早已死去,亦不會有了今日的成就!因此今日,我可以大發慈悲,隻要你肯從我的胯下鑽過,我便可考慮讓你死的爽快一些!”
讓自己的親生父親從自己的胯下鑽過,這等遭天譴之事就連霍光都為之側目,撇身側向一旁。
但邴吉早已心存死誌,他淡淡搖頭道:“那個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信任,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邴吉說完卻突然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少年臉色忽而大變,瞬步上前探了探其心脈,不由得忿怒嘶吼:“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怎麼可以這樣死去?我還沒有好好地折磨於你,你怎可輕易死去?”
“不,我絕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少年靈力儘吐,試圖挽救邴吉的性命,但邴吉早在十數年前便已料到會有橫死的一天,因此他將毒藥藏在了自己的牙齒之中,而這種毒早已回天乏術。
少年恨啊,他對邴吉的恨意更加的熱烈,他沒有獲得半分複仇之後的暢快之感,反而隻有被人愚弄算計的惱羞成怒,他一指揮出,邴吉與婦人緊握的手臂齊齊斷去。
少年想要更近一步地宣泄自己的怒火,但卻被霍光攔住。
“霍光,你給老子滾開!”少年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