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現任的司農寺卿陳怡將走他的這條路,從司農寺卿調任鴻臚寺卿,而竇驍將升任司農寺卿。
“不錯!”李絢點點頭,朝著具服殿走去,同時說道“歙州都督王大禮年初時請命致仕,朕已經允了,不過調其入朝任左散騎常侍,緩一緩,過完這一年再說,但歙州都督終歸是空出來了,朕和左相他們商議,決定調卿過去。”
“歙州都督?”樂思晦滿臉驚訝的看著李絢。
李絢點頭,說道“卿如今在朝中,如果往上基本便是戶部尚書,但這並不容易,資曆不足,功勳也不夠,如果卿去了歙州,將歙州開發妥當,那麼過上一任,朕便可以將卿調回長安了。”
樂思晦壓製住心頭的興奮,拱手道“敢問陛下,何為開發妥當?”
“朕這些年,在農事上,也下過一些功夫,卿是知道的。”李絢看向樂思晦。
樂思晦點頭道“陛下當年便已經就地方、時節和麥稻間距,養分補育有所上奏,高宗皇帝下令在淮泗之間施行。”
“王都督年齡大了,很多事情下麵人做的不好,朕需要你去任歙州都督,將這些事情順利的推行下去,什麼時候,歙州百姓畝產超過現在的五成,伱就回朝。”李絢微微抬頭。
“五年時間。”樂思晦畢竟之前是司農寺卿,他很快就推斷出了,李絢給的這個時間其實是稍微有空餘的,大體在一年左右。
如果樂思晦認真一些,這段時間甚至可能還會提前,但如果不巧遇上了災荒,風暴,那這個時間就會延後。
但樂思晦心裡清楚,李絢其實是最不願意這個時間延後的人。
“臣領旨。”樂思晦沉沉的躬身,他又不是沒有做過地方刺史,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很好!”李絢點點頭,說道“認真一些,你日後能夠走到什麼地步,就看歙州的這幾年了。”
“臣領命。”樂思晦頓時肅然起來。
李絢停步,轉身說道“聽到了吧,樂卿調任歙州都督,陳卿調任鴻臚寺卿,臣卿,朕知道你不善於與人打交道,但鴻臚寺本身就是與人打交道的,而且還是最難打交道的外番,你好好的去做,有朕和大唐做後盾,肆意一些。”
“臣領命。”陳怡認真拱手,他是技術類的官員,往上走的道路比較窄,但是如此一條路已經展現在他的麵前。
鴻臚寺卿,地方都督,再到戶部尚書,樂思晦已經給他趟出路來了。
“竇卿升任司農寺卿。”李絢看向竇驍,目光直直的說道“朕對田地之重,你是知道的,當年你被中宗皇帝提拔為司農寺卿,便是朕舉薦的,這一次,不要讓朕失望。”
“喏!”竇驍肅然拱手,他能夠看的出來,這一次為了他,李絢才調走了陳怡,李絢想做什麼,他很清楚。
李絢笑笑,隨即冷聲說道“調王勃任司農寺少卿,即刻到任,即刻出發前往雍州各地,督查春種之事,不得有無。”
“喏!”陸元方從一旁站出,麵色凝重的拱手。
隻有他才明白,李絢這麼一係列動作,真正的殺手鐧在王勃身上。
借助督查春種之事,清查天下田地,這就是王勃要做的事情。
……
兩儀殿中,李絢放下手裡的金筆,站起來從桌案後走了出來。
兩側帷帳之後的中書舍人,給事中,發出的聲音很輕。
李絢走到了兩儀殿門前,看著斜前方的整個長安城,低聲問道“如今長安城中,真假泄題者有多少?”
“一共三十七人,已經全部盯死。”李墨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肅然拱手。
“去吧,將這三十七人,還有他們後麵的人,全部都抓出來,然後送入大理寺,嚴審。”李絢神色冷峻下來。
“喏!”李墨躬身,然後快速的轉身而去。
李絢開口,繼續說道“傳旨,此次科舉,禦史台所有禦史,全部停下手裡的公事,前往考場,盯住考場的每一個官吏,每一個考生,朕要一個乾乾淨淨的科考。”
“喏!”中書舍人胡元範立刻起身,然後快步朝著中書省而去。
李絢繼續開口,說道“傳旨,長安所有考生,可相互舉報,若是有科舉弊案之事,可即刻前往禦史台稟奏,科考之中,亦可向巡考禦史稟奏……若是惡意誣陷,永生剝奪科考資格。”
“喏!”中書舍人楊炯立刻起身走出。
看著楊桐離開,李絢幾乎能想象得到,自己的這番命令,究竟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但,矯枉過正,矯枉不得不過正啊。
去年科舉,就是因為他做的手腳,害的李重俊徹底失去了皇位,李絢可不想自己也被彆人來上這麼一手。
李絢抬頭,看向前方道“傳侍中歐陽通覲見。”
“喏!”徐祿立刻躬身,然後快步的朝尚書省而去。
李絢輕輕眯起了眼睛,這一次的科舉,有個特殊的人物,陸象先。
左相陸元方之子,李絢少年時的故友,陸象先。
所以陸元方需要避嫌,李絢也需要避嫌。
所以,科舉的改革,從此番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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