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大船,緩緩的進入了長江。
夜色之下,船上的所有將領都興奮不已。
日行千裡,三日抵達新羅。
相比之前,戰船的速度何止快了十倍。
李絢站在船首,對著群臣說道:“船行海上,當船隻能夠抵抗海浪侵蝕,速度又足夠快的時候,甚至就連風暴來了,也能躲的過去,但唯一問題在於方向。速度太快,方向一旦出錯,就是大問題。”
“陛下所言極是。”冀囂認真的點點頭,群臣之中,這方麵這時候,也就他敢開口接話。
李絢輕歎一聲,說道:“所以,朕已經讓太史局的人,開始在沿海,找尋有天象天賦的孩童加以培養,然後跟著商隊出行新羅,到了新羅,他們也不必下船,隻需要記錄這一路上的天象便可。”
稍微停頓,李絢神色肅然的說道:“大唐與新羅之戰,多以三月起而九月終,記錄這段時間的天象變化,鎖定大唐和新羅之間的距離,避開風暴諸事,那麼三日之內,諸卿就能從揚州殺到新羅。”
“陛下威武!”群臣忍不住激動的拱手。
李絢稍微擺擺手,道:“朕不指望一戰而能定新羅,侵擾新羅沿海城市,搜刮一切財富,然後返回大唐,除非這些城市他們第二年不守了,那麼大唐就可以將戰線永遠鎖定在西部沿海平原地帶,而不用跑去山裡和新羅人廝殺。”
李絢的眼角帶出一絲厭惡,他最討厭的就是在彆人熟悉的環境裡作戰。
而不管是什麼人,進入新羅山地之後,想要擊敗新羅,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諸將肅然拱手,尤其是冀囂,他是去過新羅的人,對於那裡的情況可以說是最了解的人,
占領新羅其實不難,難的是消滅他的有生力量,這才是最麻煩的。
其實不隻是這樣,占領新羅容易,統治新羅才難。
大唐滅過高麗,滅過百濟,就連新羅都差一點被滅了。
但是,高麗複國運動,百濟複國運動,不止一次的爆發,而大唐的治理帶來了沉重的負擔。
然而這些真正的原因,還是東島距離大唐太遠了,但若是三日就能從大唐抵達新羅,那麼對於大唐的統治將會有極大的好處。
甚至於隨著時間的發展,這個時間,還能夠縮短到兩日。
當然,兩日已經到了儘頭,除非李絢將蒸汽機拿出來,否則兩日便已經足夠了。
蒸汽機那東西,沒有個一千年,李絢是不打算打出來的。
他也活不了那麼久。
後人就是後人的事情了。
……
船行逐漸的駛入運河,李絢看向群臣說道:“這艘船,朕要帶回洛陽,但是在洪州,還有福州,已經有同樣的船隻在打造,等到差不多的時候,登州水師,揚州水師,杭州水師,全部都要調往福州,接收新船隻,熟練之後,就是殺向新羅的時候了。”
“喏!”群臣肅然拱手。
李絢點點頭,說道:“船,海上的向導,朕都會為諸卿準備妥當,但是士卒如何訓練,還有誰將會出征的海上主帥,就看你們三個如何努力了。”
“臣等領旨。”冀囂,史進,還有淳於恭三人肅然拱手。
“諸卿,還有一事。”李絢看向群臣,笑著說道:“今夜歸揚州之後,都記得少喝兩杯,此事是我大唐如今最高機密,若是有除在場之外的其他人知曉,那麼誰泄密,朕就誅誰的九族。”
李絢冷不丁的一句話,群臣肅然膽寒,然後拱手道:“喏!”
“嗯!”李絢輕輕的點點頭,看向遠處夜色通亮的揚州城,李絢淡淡的說道:“東南繁盛,但亦有不少隱患,朕就收到了不少關於海外賊寇的事情,如今我大唐強盛,該滅就出海滅了他們,澎湖也好,琉球也罷,都給朕上去看看。”
“喏!”群臣凜然拱手。
……
船入揚州,宵禁已起。
欽鈍角乾站在驛館院落當中,側身看向一側腳步匆匆而來的手下,問道:“明日的事情準備妥當了嗎?”
“已經準備妥當。”手下人立刻拱手。
欽鈍角乾鬆了口氣,然後才又問道:“我們在大唐左海衛之中,能夠觸及的最高級是什麼人物?”
“一個五旬的海衛校尉,年紀大了,要退了,但又多年好賭,沒積攢下多少的銀錢,所以急需錢財。”手下人拱手。
“找到他的妻兒,盯死他的妻兒,告訴他,然後再給他錢,讓他從上麵的人嘴裡探出皇帝今日出海究竟發生了什麼。”欽鈍角乾抬起頭,看向遠處的運河之上,他能夠非常清楚的聽到大唐水軍入城的聲音。
“喏!”
欽鈍角乾收回目光,然後說道:“明日離開之後,你就不要找來了,有什麼消息直接送回新羅,讓朝中決斷吧。”
“喏!”手下人拱手,然後小心的退了出去。
欽鈍角乾神色凝重起來,他的腦海中出現了李絢的身影,不由得長歎一聲。
誰能想到,大唐這些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高宗皇帝病逝,天後屠殺高宗皇帝的血脈,甚至就連親子都沒有放過。
以至於到後來,高宗皇帝的子孫,要麼不能,要麼不願,皇位最後竟落到了彭王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