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懂製造爛漫的。
這是這樣的爛漫,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要是當年……
男人又想到了兒子小喻:
要是兒子也在,一家人將會多麼的幸福啊!
讓一個父親,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消失在自己的懷裡,那種挖心的痛,讓他以後的每一天,都沉浸在煎熬之中。
“童晚書,要不要聽故事?一個童話故事,”
男人走近在甲板上傾聽海聲的女人,然後將毯子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童話故事?那……那是喜的,還是悲的?我不想聽悲的!”
童晚書嘟噥一聲,“現實的生活,已經夠苦夠悲的了。”
“必須是喜劇的結局。而且我有能力,讓這個結局一定是喜劇。”
男人深深的凝視著童晚書的眼底,用拇指的指腹一點一點蹭過她的臉頰,像是對待一件最珍愛的至寶一樣,深深的看,柔情的撫!
“從前,有一頭暴躁又戾氣的狼,他有一個羔羊哥哥;羔羊哥哥對這頭狼很好,在這頭狼年幼的時候,這隻羔羊哥哥一直嗬護著它,拯救著它!後來,羔羊哥哥戀愛了,有了一個蛇蠍女朋友……可這個蛇蠍女朋友卻愛上了那頭暴躁的狼;為了能嫁給那頭暴躁的狼,她不惜用加害的方式,讓那隻羔羊哥哥得了艾茲病……”
當男人的故事講到這裡時,童晚書的情緒瞬間緊繃了起來。
“我的天呢,這是……這是多麼扭曲的愛啊!”
很明顯童晚書接受不了這樣扭曲的愛。
“羔羊哥哥一病不起,它頹廢了,整日一心求死;臨死的時候,他給他的狼弟弟物色了一個溫柔又漂亮的小母狼……”
男人再次看向童晚書,將她往自己懷裡攬緊了一些。
“可那頭暴躁的狼,一點兒都沒有珍惜這個善良且溫婉的小母狼,而是變著法兒的戲耍她,拿她當威脅他羔羊哥哥好好活下去的工具人……這頭小母狼,她每天都被那隻蛇蠍欺負……可那頭暴躁的狼卻視而不見……因為他眼裡隻有他羔羊哥哥!”
男人的眼眸,染上了晶亮的水霧。
“後來那頭暴躁的狼,用了一些手段,讓那隻蛇蠍懷上了羔羊哥哥的孩子……這也成了那隻小母狼災難的開始。小母狼在暴躁狼的威脅下,每天要照顧生病的羔羊哥哥,還要受蛇蠍女友的嫉妒和折磨……可她卻還是深深的愛上了那頭暴躁狼。後來小母狼也懷孕了……她不敢告訴暴躁狼,因為在暴躁狼眼裡,他那頭羔羊哥哥才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蛇蠍女肚子裡的孩子……”
這一刻的童晚書,已經是淚流滿麵。
“後來,後來那頭小母狼怎麼樣了?她……她能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嗎?”
童晚書緊張的追問。
“即便小母狼懷了狼寶寶,可她每天還得照顧著羔羊哥哥,和懷著羔羊哥哥孩子的蛇蠍女;雖然她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還是被蛇蠍女發現她懷了暴躁狼的孩子……於是蛇蠍女便設計陰謀去陷害懷孕的小母狼,夥同一條狗,將懷孕的小母狼關在了地窖裡……一關就是十多天。可小母狼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一直艱難的活著……她不得不用假死的方式來欺騙蛇蠍女……在蛇蠍女的逼迫下,已經懷有三個多月身孕的她,不得不跳下了通海大橋……”
男人哽咽住了,因為他實在講不下去了。
“後來呢?後來小母狼死了沒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呢?有沒有保住?”
淚流滿麵的童晚書,緊緊的抓住了男人的手。
“萬幸的是:小母狼……和她肚子裡孩子都保住了。”
男人看向遠方,深呼吸再深呼吸。
良久才平靜下心緒。
“那就好……那就好。”
童晚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繼續追問,“再後來呢?蛇蠍女有沒有找到小母狼和狼寶寶?”
“後來……後來小母狼在她弟弟的幫助下,離開了那個讓她傷心的城市。並生下了一個健康又帥氣的小狼崽。”
提及小狼崽,男人眼眸裡又是長久的悲傷之痛。
“太好了……太好了。那隻小母狼太偉大了!”
童晚書為小母狼最後能成功的生下小狼崽,喜極而泣。
不等男人繼續講下去,童晚書自行補充了起來:
“要我是那隻小母狼,我就帶著小狼崽和弟弟一起生活。再也不回那個讓她傷心的城市了。因為那裡根本沒有值得讓她留戀的人和事了!小母狼都有了小狼崽,肯定不可能再戀愛腦了!如果她還是個戀愛腦,我都看不起她!”
看著女人為小母狼憤憤不平的模樣,男人的心尖一陣揪疼。
“可是後來……後來小狼崽想他爸爸了……”
男人噎住了,有些講不下去。
他怕接下來的故事,童晚書接受不了。
“不會吧?小狼崽兒不會……不會回去看他那個負心狼爸了吧?”
童晚書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要聽了!我不要聽了!肯定是個悲劇!一定是悲劇!”
看著情緒激動的女人,男人緊緊的擁抱住了她。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它成為悲劇!一定不會!”
“可是……可是那頭負心狼的身邊,還有那個蛇蠍女在啊!!小狼崽兒回去,肯定會九死一生的啊!小狼崽兒要是死了,他的狼媽媽該有多傷心、多痛苦啊!為了生下它,狼媽媽幾乎拚儘了全力……小狼崽兒怎麼可以辜負狼媽媽對他的愛呢!那可是狼媽媽以付出生命為代價的啊!”
童晚書蹲在甲板上,哭得泣不成聲。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沒能保護好小狼崽兒!”
童晚書在哭,男人也跟著默聲落淚。
是啊,小狼崽兒可是狼媽媽以付出生命為代價生下的啊!
當時的童晚書沉浸在童話故事的悲傷中,根本沒在意男人的話中有話。
“晚書,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我們把小狼崽找回來。”
男人緊緊的抱住哭泣中的童晚書,兩個人在海風的吹拂下緊緊的相擁。
哭了好一會兒,童晚書突然止住了哭。
然後緊緊的盯看著同樣悲痛著的男人。
“喻先生,你姓喻是不是?”
因為童晚書想到:那個追著她喊媽咪的小萌娃,叫小喻。
“嗯,是。”
女人的突然冷靜,讓男人也收斂起了心緒。
“小喻……該不會就是你口中的那隻小狼崽兒吧?”
童晚書緊聲追問。
“是。”
男人深深的凝視著童晚書,良久才認真的點頭回應。
“小喻究竟是你兒子,還是厲邢的兒子?我看那個厲邢……也不像什麼羔羊啊!他……他有艾茲病?”
當時的童晚書,根本沒有懷疑:眼前的喻先生和厲邢,本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她本能的以為:那個羔羊哥哥是厲邢。
男人:“……”
這個謊言,又該怎麼圓說下去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