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陛下正忙,您一路奔波,暫且歇息片刻,喝口熱茶喘口氣吧。”
偏殿內,小太監奉上茶水。
“可是出了什麼事?”
梁渠捧上茶杯,抬頭便能借助地麵反光見到殿內人影晃動。
他可是攜帶羽書而來,進入帝都表明狀況,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得見聖皇,反而要留在偏殿裡等?
“倒非什麼不能說的事,帝都裡鬨的沸沸揚揚的,北庭南下了,流金海裡不大不小的做了一場,據說折損了兩個寶庫,糧倉也讓燒了不少,沒了不少好東西。”
“北庭南下?”
梁渠沉思。
去年哈魯汗來京城便有苗頭,估計是沒有到忍耐極限,試探受挫,放棄了進一步的舉動,但該來的總會來。
“不知大師兄情況如何……”
不待擔憂,再一隊太監匆匆趕來,伸長了脖子。
“梁大人,梁大人?”
梁渠揮手:“這!”
“梁大人快快隨我入殿!”
勤政殿。
數名官員、大學士圍聚於此,相互商討要事。
梁渠整理好儀容,跨步居中遞上羽書,大公公橫捧金屬棒,向聖皇確認兩頭火漆密封,當場拆開,展於長階之前。
間或有大臣投來目光,猜測平陽府內出了何事。
“鸞顛鳳倒丹?庫中可有?”
一名太監跨步站出。
“回陛下,庫中不存現丹,君藥陰陽蘭花草有兩份,其中一份藏於南直隸,不知今時今日有無讓人置換,餘下大藥冰蠶、陽火花,京庫內各有一份和兩份,輔藥數目齊全,煉製一枚不是難事,再多恐怕要湊上一湊。”
“讓丹房先煉!即刻傳訊南直隸,無需送來帝都,製出成品,一並送往平陽府,要快!要密!”
“是!”
妥!
單此一句話,梁渠就知道事情定了基調。
“陛下!不知可否告知,何事需要用到如此丹藥?”
場內皆是見多識廣之人,聽聞丹藥名稱,無不詫異。
聖皇頷首。
大太監將信紙傳給問話官員。
相互傳閱。
眾人原本皺住的眉頭逐漸鬆開。
南疆之事告緊,北庭又鬨出大火,正犯愁,居中的江淮倒跳出一件利好大事,甚至能幫大順把手伸到海中,攪上一攪。
“梁衡尉,大妖反吞妖王,此等冒險之事,真有四成勝算?萬不可聽信大妖一麵之詞!”
“蘇學士放心,八爪王並非好勇鬥狠之輩,一身本領大半皆用以保命,海坊主恰與之相反,且八爪王縱使繁衍,亦要分出一條觸足監控四妻海韻。
其使用‘顛陰倒陽’更會陷入虛弱,一身實力不足七成,海坊主服下大丹采補,此消彼長,加之我請白猿留存有一樁後手,確有不小成功希望。”
場內官員暗暗思量。
他們境界不高,獲知到的信息太少,對於大妖和妖王的差距,隻能基於聖皇反應和河泊所一麵倒的支持態度上分析。
確實能乾。
利益夠大,風險夠小。
常設海商口岸,今後陸上和水下的關係更為緊密,好似一條臍帶。
風險也不是論海坊主成功與否,而是縱使失敗,大順同樣不會惹得一身騷。
派了人肯定解釋不清,單單給個丹藥……
自然是海坊主事先交易藏好的,又或者其他什麼門路尋到的,乃至水藻叢裡自己生長出來的,鬼母教搗鬼離間煉的。
總之與大順無關。
“長蛟過江,梁衡尉名不虛傳。南北兩端冒火,中間江淮不僅安安穩穩,假使事成,更能抽水滅火,了不得。”
“皆是陛下昔日欽點之因,無有陛下,無有臣之今日。”
“再加兩條。”
聖皇拍動扶手。
梁渠躬身聆聽。
“其一,通商口岸要征稅,以白銀結算,準許我們的人查賬。”
“其二,五十年內,江淮大澤蛟龍、鬼母教任何一方有異動,需其無條件出手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