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張太後氣得根本睡不著,坐在榻上將攝政王罵了個遍,等到了後半夜,殿內忽然有些涼颼颼的。
“來人!”她大喊。
喊了半天才來了個小宮女。
“這殿內怎麼會這麼冷,是想要凍死哀家不成?”張太後沒好氣的大罵,將整個身子都蜷縮在厚厚的被子裡。
即便如此,還是能感覺涼氣。
像極了半個月前那樣。
小宮女上前回話“太後,寧和宮的所有炭火都被拿走檢查了。”
“什麼?”張太後有些不解,卻氣憤地問起原因,小宮女一五一十地回應。
張太後氣得咬牙切齒“楠木炭火是內務府送的,和哀家又有什麼關係,攝政王豈有此理!”
沒了睡意,張太後便讓小宮女伺候著自己洗漱。
洗漱時連水都是涼的,氣的張太後直接將水都給打翻了,套上了衣裳,瞥了眼時辰,才剛剛亮天。
“因太妃怎麼樣?”
她心想著這麼多年身子都不好,可偏偏還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宮女搖搖頭。
張太後瞥了眼窗外的雪還在下個不停,除了屋簷下是乾乾淨淨的,入眼處一片白茫茫。
寧和宮的雪也沒有人來打掃。
“傳,哀家旨意讓攝政王來一趟!”
半個時辰後攝政王姍姍來遲,衝著張太後行了個禮“微臣給太後請安。”
看著攝政王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氅,張太後沒好氣道“是誰給你的膽子將寧和宮的炭火全都撤了,你是存心要讓哀家難堪?”
“太後誤會了,這楠木炭火上撒了不該撒的東西,微臣也隻是出於對太後的安危著想,才會將炭火帶回去審查。”
“那可審查出什麼了?”張太後眯著眼問。
攝政王搖頭。
“攝政王!”張太後拍案而起,不悅道“既然沒有,還不快叫人將炭火拿回來,還有,楠木炭火是內務府送來的,你不去審查內務府,來寧和宮審查,你可有將哀家放在眼裡?”
“太後,昨夜微臣已經審查過內務府了,楠木炭火隻有一份,全都在寧和宮,微臣就隻能從寧和宮搜查了。”
“這又是什麼道理?”張太後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攝政王就是存心和自己過意不去的。
攝政王不急不慌地解釋“微臣將內務府上下都審問了,這幫人也沒吐出什麼。”
看著攝政王和自己拉扯不斷,張太後就知道這事兒根本查不出什麼來,
對方有心為難,她也沒法子。
“索性因太妃及時被發現,並無大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炭火可是太後親自派人送去和頤宮的……所有的楠木炭火都沒事,偏偏在和頤宮地撒了毒,太後,微臣也隻能來搜查寧和宮了。”
“你!”張太後被氣得不輕“有機會在炭火中撒毒的人多了,你無憑無據地來搜查寧和宮,就是死罪!”
張太後決定先發製人,又繼續說“哀家念在你是初犯,可以不計較。”
攝政王挑眉。
又聽張太後說“但哀家有個條件,你立馬放了張家所有人。”
說到這,攝政王露出為難的臉色“回太後,昨兒微臣審問內務府的人時,一並也審問了張家人,張二老爺……沒熬住刑,已經去了。”
“你說什麼??”張太後蹭得站起身,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攝政王,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差點兒就栽倒在地。
幸好她及時扶住了桌子才不至於倒下,她喉間湧出一抹腥甜,硬是咬著牙給咽了回去。
這時小太監來報消息,隱約提及了張家,攝政王道“大點聲!”
小太監道“回攝政王話,張大老爺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用不用請太醫來瞧瞧?”
“還愣著乾什麼,當然要請太醫。”攝政王吩咐。
小太監應了聲轉身離開。
張太後聽聞之後剛才咽下去的腥甜沒忍住噴了出來,身子搖搖晃晃,指尖顫抖地指著攝政王。
攝政王佯裝沒看見,拱手道“太後要是沒有其他吩咐,微臣先告退了。”
等了片刻得不到回應,攝政王扭頭就走。
張太後一氣之下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依舊是冰冷的宮殿,就連窗戶都是敞開的,寒風呼嘯在耳邊怒吼。
張太後被凍得四肢麻木,喊了好幾聲也隻有小宮女來,她撐著身子坐在榻上“為何還沒有炭火?”
小宮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