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南北大陸的國際局勢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社會上的對峙和矛盾,是非凡力量決定的,世俗力量的對峙不可能會蔓延到全世界。
但現在的局勢卻有所不同,世俗的力量目前正在主導南北大陸的對抗。
到目前為止,隻有大地母神教會表態,會保護亞特蘭蒂斯王國不受侵略。
這個意思十分明確,如果戰爭蔓延到目前亞特蘭蒂斯王國的國土的話,大地母神教會一定會出麵調停。
可是亞特蘭蒂斯王國擴張的話他們不管,也不會提供幫助。
而其他教會目前還都沒有表態,他們並不太看好帕斯王國和特倫索斯特,也不認為拜朗帝國還能在戰爭中取得勝利。
但他們同樣也不太支持亞特蘭蒂斯王國,因為這個王國的政治模式,會讓教會喪失巨大的利益。
目前北大陸的社會模式,幾乎是以“教堂製”為主,比如在一個社區有一個教堂,所有人的關係都是靠著信仰和教堂來建立聯係的。
這也是為什麼教會在舉辦個酒會的時候,會有很多社會名流到場的原因,因為對這些社會名流來說,他們可以通過教會拓展自己的人脈。
進而給人一種感覺,正神教會不願意參與到世俗社會對這場社會模式的爭鬥當中。
但北大陸各國跟亞特蘭蒂斯王國鬨僵後就不一樣了,他們目前隻有弗薩克帝國還有一位大天使,祂的能力跟空間能力一點關係都沒有,根本沒辦法為傳送陣提供力量。
貝爾納黛微微一愣,她能感受到霍伯特並不是從靈界來的,就好像……就好像祂本來就在那裡。
所以非凡力量方麵的對峙,基本上變成了各國政府之間非凡力量的對峙,教會的非凡力量基本沒有給任何一方提供支持。
另外祂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天使之王,除非直麵“墮落母神”,不然的話不會受到舊日的汙染,所以才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
於是目前的局勢大概是這樣的:如果霍伯特遇到危險,大地母神和黑夜女神都不會袖手旁觀,但如果霍伯特發動對外戰爭,教會迫於神靈的壓力不會反對,但也不會支持。
霍伯特來回看了一下,最後把目光停在貝爾納黛的位置:“你這個隱身能力挺不錯的麼。”
迷霧海上。
貝爾納黛伸出手,看了一眼掌心霍伯特給她的“秩序水晶”。
而亞特蘭蒂斯王國的模式卻不同,它的主體是各級政府,基本上關係到生活方方麵麵的事務政府都有明確的規定,教堂幾乎沒有插手的地方。
為了讓援助更有效率,魯恩王國甚至打算貢獻傳送陣的技術,隻不過尷尬的是他們沒辦法為傳送陣提供傳送能力。
就在南北大陸的對立已經嚴重到隨時都能爆發戰爭的時候,霍伯特再次火上澆油,在《亞特蘭蒂斯日報》上設置了一個“帕斯王國倒計時”!
祂認為這個王國最多還能存在4個月,並從這一天開始計時,每天的頭版頭條都要出現這樣一句話:距離帕斯王國滅亡還剩多少天。
比如亞特蘭蒂斯王國的傳送陣,霍伯特就是以一份“秘法師”的非凡特性為力量基礎,以“失序之國”的力量為位格,賦予了傳送陣可以傳送的能力。
終於,暴風雨突然平息了,遠處出現了一座島嶼的輪廓。
狂風和暴雨讓船隻時而高飛,時而橫移,仿佛是在經曆一場末日。
那麼教堂和教會必定會被邊緣化,這是教會對亞特蘭蒂斯王國有顧慮的主要原因,甚至連大地母神教會跟亞特蘭蒂斯王國之間在宗教審判所的問題上也有一定的分歧。
村民和市民遇到了困難,會首先去找基層官員,因為基層解決不了的話還有鎮政府、縣政府甚至市政府或州政府,有著大量的行政資源可以幫忙解決問題。
她深吸了口氣,向“秩序水晶”裡注入了靈性,她還有些不放心,又向“締造者”祈禱後,才命令“黎明號”停在近海,不要靠岸,她小心翼翼進入靈界登上小島的邊緣。
……
沿著一條明顯是開辟出來的道路剛走了幾步,身穿一身騎士服的霍伯特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貝爾納黛沒有急著深入探索,謹慎地拿出一頂虛幻的帽子戴在頭上,她的身影隨之消失,隱去了所有蹤跡。
春耕的時候,村長會組織人手幫助村裡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收獲的時候村長會向大家講解如何儲存糧食。
傳送陣分為兩個關鍵部分,一個是利用各種鑽石布置成陣,另一個就是需要一個力量來激活傳送陣,而且這個力量一定要帶有“空間”方麵的非凡能力。
其次就是經濟上不依靠教堂,在北大陸,教堂手裡握有許多資產,所以可以提供許多就業機會,是一個地方經濟組成的重要環節。
而需要的“基礎人脈”,教堂最容易獲取。
霍伯特之所以那麼重視對基層官員的培訓,是因為在亞特蘭蒂斯王國村長和社長在連接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這讓北大陸各國更加焦慮了,對帕斯王國的援助從一開始的物資,漸漸也出現了人員上的援助。
進入沒有安全巷道的海域後,“神秘女王”貝爾納黛似乎喪失了對時間的感知,如果不是她的船長室內還掛著一架精準的壁鐘,她肯定會遺忘自己已經進了這片危險地帶多少天了。
這是霍伯特獨有的一項能力,因為即便是“黑皇帝”,本體也隻能更隱蔽的隱藏在“陰影”裡,完全達不到本體在“失序之國”這麼安全。
隨著海岸線逐漸映入眼簾,貝爾納黛看到島嶼上有一棵又一棵深綠色的巨大樹木,僅僅是這些樹木的“個頭”,就給人巨大的衝擊感和壓迫感。
那麼對北大陸各國而言,保住帕斯王國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這是他們橋頭堡,是限製亞特蘭蒂斯王國崛起的最後一道防線!
特彆是發生了費內波特國王退位的事件後,他們一刻也等不了,紛紛儘自己所能援助帕斯王國。
而亞特蘭蒂斯王國的土地都是國有,就業機會是各個國有或私有的公司創造,教會在當地經濟上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整體而言,人們的社會關係相當於是靠著教會和教堂聯係在一起的。
在城市裡遇到生活上的問題可以找社區主任,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社長,有的問題就在社區裡解決,有的問題社長會進行細分,請相關部門解決。
雖然貝爾納黛還無法肯定這就是自己父親曾經到過的那座原始島嶼,但作為“預言大師”的直覺告訴她,這很有可能是她追尋的地方。
至於其他拓展人脈的方式並不多,俱樂部一般都有明顯的職業壁壘或者地域門檻,首先需要具備一定的人脈才能加入俱樂部。
這對於霍伯特而言其實是有利的,因為如果沒有神靈的話,教會一定會站在北大陸那一邊,有神靈在的話,教會還會選擇兩不相幫。
因為這是霍伯特的替身,為了防止羅塞爾對自身的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產生影響,霍伯特的本體躲在“失序之國”裡,隻用替身來跟貝爾納黛接觸。
霍伯特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律師”的能力“適用性”十分強,“失序之國”的位格又很高,才能利用一份“秘法師”層次的特性就能構建一個傳送陣。
貝爾納黛冷靜地看著,耐心地等待著。
這個效率比教堂要高,所以人們就漸漸不去找教堂解決問題,隻會去教堂尋找精神上的慰藉。
貝爾納黛正要說什麼,霍伯特卻先一步到:“這裡隻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看到我的存在。”
祂道:“你繼續往前走吧,我就跟在你身後。”
說著話,霍伯特的替身“扭曲”了自己的狀態,讓自己從“有”的狀態變成了“無”。
在貝爾納黛看來,霍伯特突然消失了,而且完全感受不到祂的存在!
而她十分清楚,霍伯特其實就在她的身邊。
霍伯特打算看一看這座島嶼上的狀態,所以沒有立即用自己的能力去尋找羅塞爾的陵寢。
有了霍伯特兜底,貝爾納黛放心了不少,她深吸了口氣繼續前行,進入了巨大樹木組成的森林。
很快她就發現這裡實在太安靜了,沒有鳥鳴聲,沒有野獸的嘶吼,甚至沒有蟲豸爬行的動靜。
根據貝爾納黛的了解,這裡應該有不少外界已經滅絕的非凡生物,應該會相當熱鬨才對,可現在,她覺得自己在一座無人的墳場裡穿行,每一棵巨樹都是一塊墓碑。
足足走了半個小時,前麵突然豁然開朗起來,貝爾納黛放緩腳步,伸出右手抵了下眉心,她的麵前隨即出現了一雙沒有睫毛,看上去異常冷漠的透明眼睛。
然後,這雙“窺秘之眼”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拿住,安放在了一個透明人的臉上。
這個透明人是屬於貝爾納黛的“無形之仆”。
“無形之仆”快速通過前麵開闊的樹林,抵達了一大片空地的邊緣,在空地裡匍匐著難以計數的生物。
它們有皮膚流淌著火焰的紅色巨龍,有木瘤充當眼睛的樹人,有八條腿的魔狼,有四肢頎長的巨人,有鱗片陰綠的巨大羽蛇,還有幾個人類!
此時它們都朝著一個方向,匍匐著上半身或頭部,似乎正在膜拜某位未知的存在,沒有一個發出聲音。
貝爾納黛把“無形之仆”的視線調整到那幾個人類那裡,她蔚藍色瞳孔放大了少許,因為那幾個人都身穿風格奢華的羅塞爾時期衣物。
這難道是曾經在這裡建築陵寢的工匠?
但她立即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工匠的穿著不會那麼華麗。
五個人!
貝爾納黛的靈性注意到了這個數字,這讓她立即聯想到了最初追隨她父親的五位騎士。
這時候,那些生物同時站起來,整座原始森林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
抓住這個機會,貝爾納黛看清楚了那五個人的樣貌:“格林,那是死在這座島嶼上的格林!我隻在父親留下的畫作中見到過他。
“那是威廉叔叔,我記得他的樣子,他曾經教過我劍術……
“還有珀利叔叔……”
辨認到第四個人的時候,貝爾納黛少有情緒波動的臉龐流露除了難以掩飾的驚愕。
那個人是:愛德華茲!
在貝爾納黛的記憶裡,這位騎士一直活到了自己父親隕落,然後舉家搬遷去了倫堡,根本不是死在這座原始島嶼上!
根據她從“冰山中將”那裡得到的情報,愛德華茲活到了近一百歲,非常安詳地逝去,葬在了倫堡郊區的一處墓園內。
貝爾納黛意識到了這裡的不對勁:愛德華茲叔叔也回到了這座島嶼?他不是沒有遭遇汙染麼?
接著她又意識到:父親說他已經解決了這座島嶼的汙染,可是……可是為什麼還是發生了這樣的異變?
因為貝爾納黛的沉思,以至於那雙安在“無形之仆”臉上的“窺秘之眼”一直在注視著疑似愛德華茲的那個人類。
突然,疑似愛德華茲的人類轉過腦袋,他麵容蒼老,頭發已經全白,正用冷漠木然的眼睛望向“無形之仆”的位置。
這個瞬間,貝爾納黛正要直接讓“窺秘之眼”散去,讓“無形之仆”回歸靈界。
突然,疑似愛德華茲的人類收回了呆板的目光。
“它發現不了你的‘無形之仆’。”貝爾納黛的背後突然傳來了霍伯特的聲音:“這座‘島嶼’也發現不了‘無形之仆’。”
貝爾納黛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問:“那個人我認識,是我父親的屬下,明明他被葬在了倫堡,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仿佛是周圍的空氣發出了霍伯特的聲音:“他受到了汙染,死亡之後就會回到這裡。”
貝爾納黛擰著眉頭:“這麼說來,我父親沒有徹底清理掉這裡的汙染?”
“顯然是的。”
貝爾納黛明知故問:“你知道這是來自哪裡的汙染?”
“是的。”
“來自哪裡?”
空氣中,霍伯特的聲音又道:“等你成為天使後我才能告訴你。”
貝爾納黛點點頭,她知道那是一些僅僅是知道就能受到影響的情報。
兩人不再說話,過了一陣,貝爾納黛才操縱“無形之仆”小心翼翼進入剛才的生物們膜拜的空地,在之前它們膜拜的方向有一塊巨石,上麵擺放著一個暗紅木頭製成的簡陋神龕。
“無形之仆”繼續小心翼翼地靠近,這個舉動其實有些危險,但霍伯特並沒有製止,就說明危險程度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來到巨石近前,“無形之仆”發現神龕裡空蕩蕩的,沒有神像,也沒有象征符號組成的徽章等物品。
貝爾納黛皺了皺眉:這座島嶼的生物們膜拜的,似乎是並不存在的東西!
她無法從中預言出什麼,不得不收回目光,指揮著“無形之仆”繼續向前探索。
因為“無形之仆”沒辦法離開貝爾納黛太遠,所以戴著“隱身帽”的她安靜地跟在後麵,不快不慢地通過之前聚集了整個島嶼所有生物的區域。
前麵的“無形之仆”再次進入森林內部,很快注意到路邊的樹木間擺放著一具又一具蒼白的屍骸。
它們有的屬於巨龍,有的來自鳥型生物,有的長著八條腿,有的本身就是一株奇異的巨樹。
貝爾納黛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一座墳場,而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幕場景:
那些非凡生物臨死前誕下後代,將非凡特性遺傳給了它們,而自己掙紮著,從四麵八方來到原始森林的這片區域,尋找沒被占據的地方,麵朝某個方向安靜地死去,逐漸腐爛,最終變成白骨。
作為一名“預言大師”,貝爾納黛充分相信自己腦海內產生的那些畫麵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這裡對它們有什麼意義?而且早已經亡故的格林、威廉等人都似乎還以某種狀態活著,遭受了更多汙染的非凡或變異生物們,沒道理會徹底死去。
繼續向前,“無形之仆”看到了一根黑色的石柱,它有五六個人合抱那麼粗,三十四米高,突然出現在樹林裡,給人一種滄桑感和荒涼感。
仿佛有某個繁榮的文明在這裡出現過,然後文明凋零,就隻剩下了這跟石柱,以及石柱旁的屍骸。
貝爾納黛利用“無形之仆”認真觀察了一會兒,可以肯定的是,這跟石柱並不具備非凡特征,也不存在任何神秘之處,似乎隻是一個隨手豎立起來的象征。
“無形之仆”環顧四周,發現這根石柱周圍區域的屍骸腐爛得都不算嚴重,還有著相當完好的血肉和皮膚。
根據觀察到的一切,貝爾納黛初步懷疑這裡不是沒有非凡,而是必須特定的時間才能呈現出來。
“無形之仆”在周圍搜索了一陣,沒有發現其它什麼線索,正在“無形之仆”要離開的時候,貝爾納黛突然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好像是風吹過樹葉,但周圍沒有一片樹葉是晃動的。
下意識間,貝爾納黛讓“無形之仆”回過頭,望向了那根黑色石柱。
她看到這石柱周圍的那些屍體,腐爛的部分一塊又一塊地掉落,新的血肉迅速滋長了出來,並有完好的皮膚將血肉覆蓋。
這樣的變化隻持續了幾秒鐘就停止,其中有些屍體不再有任何腐爛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剛剛死去。
下一秒,一隻變異的卷毛狒狒和一頭八條腿的魔狼搖搖晃晃站起來,它們的毛發略微泛白,眼神十分木然和冷漠。
這兩隻原本已經死去的生物各自辨彆了方向,從不同的地方離開了這片墳場。
貝爾納黛眉毛微挑,似乎明白了這座島嶼上的生物臨死前為什麼要掙紮著來到這裡,在石柱周圍,死亡這個終點連接的不是永恒的沉眠,而是新的開始!
她對著空氣問道:“世界的底層規則在這裡出現了扭曲和混亂?”
這似乎帶著點“黑皇帝”途徑高層次的非凡能力。
“空氣”當中卻十分安靜,正在貝爾納黛懷疑霍伯特還在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傳來了霍伯特的聲音:“這顯然是一種非凡能力的變異。”
祂也是剛才才想到,“母親”和“月亮”兩個途徑都有讓生物發生變異的權柄。
不過到了高層次之後,“母親”的權柄更傾向於讓生命凋零和滋長,變異的權柄在基本上集中在了“月亮”途徑,可以輕鬆把生命變異成怪物或者“新物種”。
按道理來說,這都是“墮落母神”的相關權柄,甚至比神靈層次的權柄更高,祂很有可能也具備了讓非凡能力變異的能力。
這裡發生的一切,可能是利用了羅塞爾把陵寢建在這裡的特點,但這些生物的複活,跟“黑皇帝”途徑的複活有明顯的不同。
容納了唯一性後,霍伯特也能讓人“複活”,但那隻是“扭曲”生與死的概念而已,“複活”的過程瞬間就能完成,不過活過來的“人”隻是一具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