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鬼一般由生前遭受淩辱、虐待致死的貓兒所化,怨氣極重,如果有人身上陽火不旺,它便會趁虛而入,附身於此人身上。
待得七天之後,還能吞噬此人魂魄,借屍還魂!
葉涵跟著丹楓真人學藝期間,也曾下過幾次山,對於山精水怪、冤魂厲鬼,也見識過不少了,所以他口裡說出這些鬼怪之談時,乃是一臉鎮定。
可薛濤卻隻是個文弱女子,很少出門,哪裡遇過這種場麵
一聽說冤鬼纏身,她就嚇得渾身發抖、麵容煞白,忙問葉涵怎麼辦
葉涵見薛濤害怕,憐花惜月之心頓起,情不自禁抱了抱薛濤,說他有辦法救薛鄖,但需要薛濤配合。
薛濤沒有怪罪葉涵無禮,一方麵並不討厭他,另一方麵想起親爹的命更要緊,就依偎在葉涵懷裡,請求他無論如何要救親爹性命。
葉涵從容不迫,讓薛濤吩咐下人去準備黃紙、紅繩、桃木劍和銅錢串,回憶起天山派的驅鬼之術,他在薛濤的閨房裡擺起了銅錢陣。
先是用紅繩和銅錢串將房間圍了個圈,隻留閨房門口用以出入。
再咬破手指,以天山派符篆之法在黃紙上畫出驅鬼符咒,把黃符收入袖中。
而後他才將桃木劍背到身後,對薛濤說:
“想辦法把薛老爺請到這個房間來,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
彼時,薛鄖的行為舉止已經頗為怪誕,走路時不但是搖頭晃腦,說話也陰陽怪氣,不認得薛濤是他女兒不說,還隻喜歡縮在自己的臥室裡。
如果薛濤以女兒的身份請薛鄖來閨房,他定然不來。
可要是強行架著他走,又以唯恐他暴怒發狂,傷到自己和家人。
薛濤離開閨房、關上門,略作思索,憑著她自己的聰明才智,倒確實想了個辦法,能讓薛鄖一定會進入葉涵布下的圈套。
薛濤來到薛鄖的臥室,推開了臥室的門,但見這臥室裡陰氣沉沉,一盞油燈都沒點,五步之外就是黑乎乎一片,似乎隨時會有一隻手從暗處伸來,抓住薛濤的脖子,向她索命!
薛濤壯著膽子衝裡頭喊道:
“你不是我爹!”
“你是附身在我爹身上的惡鬼!!”
“我現在就去蜀山請長風道長來此,除妖滅鬼!!”
說著,她不等黑暗深處的陰影如何反應,轉身就往自己的閨房跑!
她十足相信葉涵的話,她爹就是被冤鬼纏身,而隻有葉涵才可以救得了他們薛家!
她不能停下來!因為一旦她的打草驚蛇之計成功了,冤鬼就絕不會放過她,必然窮追不舍、奪命方休!
薛濤在轉身往閨房跑的過程中,能感覺到身後的油燈一盞盞被熄滅,能感覺渾身的發毛豎立了起來,還能感覺到一股陰寒即將鑽透她的背脊!
身後傳來那如同慘死野貓般的淒厲叫聲,叫聲裡還帶著一點點薛鄖的聲線。
薛濤沒命似地跑,就在她感覺頸後馬上要被一隻冰涼的爪子抓到時,她撞開了閨房門,並摔倒在地上。
緊隨其後的是,卻不再是野貓的嘶叫,而是葉涵的義憤大吼:
“何方貓鬼!膽敢害我家老爺性命!”
“天山葉涵道尊,定不饒汝!!”
薛濤轉頭一看,葉涵已經堵在了門口,左手將畫有天山派符籙的黃符貼在“薛鄖”背上,右手揮舞桃木劍,一劍劈在“薛鄖”的天靈蓋上。
“喵——!!!”
“薛鄖”一聲慘叫,雙目射出兩道淩厲無比的綠芒,他痛苦地扭動著身軀,張開嘴巴,隻見一股深藍陰氣自他口裡噴出,在他頭頂上凝成一隻貓兒的形狀。
“玄空十二指,妖魔現真形!”
葉涵二指並豎抵在印堂上,凝聚天山派仙力於指間,朝著貓鬼射出一道破空真氣。
貓鬼趨避不及,被玄空十二指打得陰氣儘散,變回一隻毛發深藍的野貓,跳上窗台欲走。
這時,窗台上的銅錢串隨即發出耀眼金光,將野貓逼了回去。
“走!”
葉涵趁機將右手早已備好的桃木劍激射而出,正中貓鬼,將它徹底消滅!
除掉貓鬼後,薛濤趕緊去扶薛鄖,見發須斑白的親爹眸子恢複正常、藍色毛發儘褪,終究是嗚嗚哭了出來。
而後,薛鄖才漸漸恢複清醒,薛家人也紛紛來到了薛濤的閨房裡,聽薛濤講述完整個過程。
葉涵,確實是整個薛家的救命恩人。
所以薛鄖為表感激,就問葉涵想要什麼賞賜。
葉涵想起自己二十六歲也未曾娶親,而薛濤德才兼備、貌美如花,二人相處甚好。
那時的他,已經明白老實本分並不會得到任何東西,隻會被人欺負、被人冤枉,所以想要什麼,就要自己提出來!
對於薛濤,他能幻想到佳人在懷、耳鬢廝磨、同床共枕、郎情妾意!
於是,他指著薛濤,對薛鄖大膽地道:
“老爺,我想請您把您的寶貝女兒許配給我。”
薛鄖看向薛濤,薛濤則一臉嬌羞地點頭以示同意。
事實上,薛濤很孝順父親,她也想過了,要不要在葉涵救了父親之後以身相許
現在既然葉涵主動提出來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薛鄖見二人均有意,也就爽快答應了葉涵的請求。
很快,涵、濤二人就在薛家拜堂成了親。
頭一年,因為葉涵算是真正與一個女子有肌膚之親了,他過得很滋潤,白天吟詩作賦、夜晚笙歌燕語。
他感覺自己總有發泄不完的**,有時候多得妻子薛濤都裝不下。
其實他也知道,他夢中最想占有的身體,不是薛濤,是灼月!
但老丈人尚還在世,出於對老丈人的尊敬和感激、出於對妻子身體的好奇,葉涵總能通過在薛濤身上玩新花樣來抑製這種**。
到得第二年,老丈人薛鄖離世了。
葉涵這才明白為何薛鄖去年會被貓鬼附身,因為陽壽將儘的人,其陽火自然就衰弱,容易被邪祟入侵。
其時,葉涵既不為官、也不經商,薛濤更隻懂吟詩寫詞,沒了薛鄖主持家業,薛家家道中落。
漸漸地,薛濤連下人也用不起了,家裡隻剩她與葉涵貧困度日,她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現如今卻要為柴米油鹽而發愁。
葉涵則愈加發現薛濤沒情調了,但薛濤怎麼可能會有情調呢親爹故去,家業衰落,此時的她隻想振興薛家,不甘做一個貧窮的人!
眼看著葉涵不會掙錢養她,還像個公狗似的要這要那,她是越來越厭惡,夫妻二人的矛盾也越來越大。
終於在某一天,葉涵拉著薛濤去行房,被薛濤憤而甩手給了他一記耳光後,他徹底爆發了!
“你這個賤貨!你以為老子為什麼要娶你!”
“還不是因為你生在大戶人家、有個有錢的爹!”
“還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對我百依百順!”
“今天你不給我,我就出去找彆的女人要!沒了你,老子會死嗎!”
當葉涵對著薛濤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薛濤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從沒想過,這個曾經救了她爹一命、令她芳心儘許的男人,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
……
……
薛燕化成的薛濤深吸了口氣,對韓夜道:“你休了我吧!”
包括韓夜在內,灼月和燃星都沉浸到這個故事裡去了,不得不佩服薛燕編故事的能力。
既已答應陪薛燕演戲,韓夜隻好配合著她演,歎了口氣:“我不休你,但你我夫妻二人,情分已儘。”
薛濤抹了抹眼淚,朝著韓夜一揮青袖,道:“那你走,離開薛家……其實和你在一起這一年多,我知道,你心裡最喜歡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你有你的抱負,我不該強留。”
說著,薛濤看了一眼灼月,俏皮地朝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灼月把手放在胸前,她能感受得到薛燕這個故事背後的辛酸,就如同早期薛燕跟在韓夜身邊、韓夜卻隻想著她一般。
儘管現在的薛燕很灑脫了,能對過去的感情開玩笑了,但灼月心裡總是會憐憫她,情不自禁想要她更開心更好。
或許,化身灼月的司徒雲夢,她的內心,無人能懂。
韓夜回應薛濤的話道:“我要走了,你怎麼辦”
薛濤瀟灑地甩甩手道:“哎呀!彆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啦!我這不是過得很開心的嘛!關心我的人都還在,疼我的人也一個沒少!”
韓夜哭笑不得,提醒道:“燕兒!你現在扮的是薛濤!代入角色,彆突然跳出來演自己!”
“知道啦,玩玩嘛。”薛濤朝韓夜吐了吐舌頭,很快就恢複到之前的傷心神情,且做出一副端莊的才女姿態,對韓夜道:“既然你不喜歡我,薛家也成了現在這樣子,我隻好去西川闖蕩闖蕩,聽說那裡的樂府才女頗多,我想去寫寫詩、唱唱歌,希望今後聲名鵲起、衣食無憂。”
韓夜點頭,朝薛濤拱手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既然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也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們就此彆過。”
“洪度,今後多多保重。”
薛濤揮手道:“葉涵,多多保重。”
薛濤揮完手後,立馬又變成鬼靈精的模樣,對夜、月、星三人說:“誒!還真彆說!唐朝的薛濤去了西川後,確實入了樂籍、成了歌女,後來更得到中書令韋皋賞識,經常喊她來侍宴,真的就聲名鵲起、衣食無憂了。”
“想我薛濤呐,辨慧工詩、多才多藝,與元稹、白居易、杜牧、劉禹錫等人也是競相酬唱,詩名大振,稱號‘文妖’!”
薛濤自我陶醉地說著“自己的經曆”,看向灼月道:“小夢夢,這都是你以前講給我聽的故事……你說,韋皋仍感覺薛濤被大材小用,有一天他突發奇想,向朝廷打報告,奏請唐德宗授薛濤為‘校書郎’,官居九品!”
“隻可惜,女人是不能做校書郎的,隻有男人才能做,所以她沒當成。”
“但從那以後,民間卻把她叫做‘女校書’、‘薛校書’。”
薛濤說著,朝灼月伸手說:“你是先生孟雲,我是校書薛濤,又很般配了,不是嗎”
灼月心頭一暖,朝著薛濤行了個禮,喚道:“是,薛校書,這廂有禮了。”
薛濤哈哈大笑。
灼月和燃星也跟著笑。
惟有韓夜嚴肅地問:“燕兒,你編的這個故事,純粹就是說你自己現在這個身份,跟現在來長樂苑有關係嗎”
薛濤豎起一根手指頭,明眸一轉,笑道:“那當然有關係!大有關係!”
說著,她指向灼月,對韓夜道:“你離開我這個正妻以後,當然目標就變回潛心修煉、向灼月報仇唄!”
“剛開始不得要領,直到你闖蕩魔界、遇上了重樓,不知道為何重樓竟然願意收你為徒,於是你就開始修煉魔門功夫……等你功夫有成之時,跑到移花嶺明玉宮去找灼月,她竟然不在那裡了!”
薛濤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而你機緣巧合就遇到了我,我本是歌女,聽說裡蜀山有六界盛會,便想去看一看唄。”
“你也是個**書生,你總覺得會在裡蜀山遇到灼月,能一雪前恥,你就和我結伴了唄!”
見韓夜聽得連連點頭,薛濤靈眸一閃,問道:“誒!你說我們久彆重逢後,又還存著夫妻之名,會不會交歡一下以找回當年夫妻相擁而眠的感覺”
“不會!”韓夜斬釘截鐵地道:“葉涵沒空。”
“會!”薛濤指著韓夜道:“你是**誒!上至八十,下到八歲,你都不放過,連女鬼你都毫不留情照上,你會放過姑奶奶嗎!”
灼月和燃星又被薛濤逗笑了。
韓夜見辯不過薛濤,連忙揮手道:“那個不重要,那個不重要!接著往下說,跳過這段劇情!”
薛濤雙手叉腰道:“那就快說完啦!我跟你進入裡蜀山後,你真的看到了灼月,你看灼月那個漂亮迷人啊,又比從前成熟了不少!你魂都被她勾走了,當然把我撇下去跟蹤她啦!是不是”
韓夜道:“有道理。”
薛濤接著說:“你本來已經打敗她了,她愛慕強者,終於對你有意,你自然是去長樂坊找她,你倆奸夫淫婦就搞一起去了!對不對”
韓夜又道:“對,但不是奸夫淫婦啊,是郎情妾意。”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正妻。”薛濤纖眉一揚道:“所以我來這長樂苑查房啊!這時候你已經用春藥強占了灼月和燃星,她倆既要與你合作、又有點享受被你玩弄的感覺,自然而然會站到你那邊。”
“我一進來,燃星二話不說,就把我綁了!”
“然後你是**啊!你當然是繼續輪著玩弄我們仨,把我們仨都玩得服服帖帖了!成為你的後宮!”
灼月和燃星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已經能想象到韓夜一人擁三美的場景了。
薛濤則問韓夜:“呆瓜,這故事,薛女俠編圓了沒”
韓夜不得不服氣,攤手道:“圓了,很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