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寨子被人圍了……”
入口放哨之人發現李長雷一行的痕跡,一句話,令現場更加混亂起來。
這幫子土匪之所以選這一處落草為寇,就是打了真有官兵清剿,人數一多,入口不容易走,有點風吹草動,寨子後麵就是茫茫大山,四散著往裡一躲,十天半月沒了動靜再出來,誰還有功夫跟他們閒耗?
他們也狡詐,靠劫掠收取過往行商的孝敬,一直龜縮著,沒敢惹出大亂子,小日子過的相當滋潤。
火光一起,看出就李秋歲一人,不少人圍過來,親眼目睹平日寨子裡呼風喚雨的三當家被一箭斃命,當場喪失了膽氣,心生退意。
有人帶頭喊“救命”,現場混亂起來。
心思活絡的,反應過來就想溜,驚慌失措的人見了,從眾心起,一麵跟著四躥,一麵喊著“逃”,現場更混亂了。
等到那什麼大當家出現,抓不到李秋歲,又被接連射殺了幾個,這時候一有人喊寨子被圍,本就是乾的殺人劫貨的行當,包括他們大當家在內,誰還顧得上糾纏,一幫子烏合之眾頓時如鳥獸散。
李秋歲提防他們躲進深山,再卷土重來,打定了主意,把他們往一個方向趕。
趁著天黑,山上多的是樹木野草,不用消耗多少異能,弄出點動靜,嚇破了膽的土匪就不敢冒險往那個方向逃。
出入口那邊,提前做了布置,李長雷和裕豐他們盯著,往出口逃的土匪,驚慌失措,遠遠望過去,俊州方向隱隱有喊殺聲傳過來,烏泱泱的,看不清首尾,聽動靜人數定不能少了。
想逃命,下意識就要往反方向跑路!
李秋歲回頭朝山林深處看過去一眼,收回目光,不緊不慢,追著幾個土匪頭子,時不時利用草木,影影綽綽,弄出點動靜,趕羊似的,往遠離俊州城的方向趕。
……
“公子,李姑娘發現咱們了?”過了好一會兒,估摸李秋歲走遠了,憋不住話的鬆原小聲問出一句。
公子猜測李姑娘今晚上有行動,他們早早領人在這兒蹲守,這會兒土匪跑光了,李姑娘看過來的那一眼,說不準早發現了他們。
鬆原自說自話習慣了,“咱們要不要跟上?”
鬆義也目露疑惑地看向方啟。
方啟收回目光,“先去寨子裡看看。”
他們到的時候,寨子裡的火已經滅了。
李秋歲抓的那個小嘍囉,不敢不認真做事。
山寨裡還有無辜被抓來,種地燒飯乾雜事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至於那些年輕有幾分顏色的年輕女子,多數是行腳商為了巴結送的,他們多數人都在外麵置了家眷,找女人純粹是為了發泄,想生孩子的極少。
鬆義吩咐人把死屍抬走,活口就先送官衙。
鬆原日常念叨,“說來也奇怪,李姑娘的身手,進出土匪窩,就跟在她們村子上串門似的,抓幾個歹徒而已,怎麼還讓人逃了呢?就該讓鬆義帶人過去幫一把,這下可好,人越跑越遠,不好抓了呀。”
……
李秋歲並不擔心寨子裡的火勢蔓延,等跟李長雷、裕豐、時擎等人彙合,謹慎起見,還是讓時擎派個人回去看一眼。
她們這邊每個人都有馬匹代步,倒不用那麼緊追。
一行人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趁著夜色,繼續把人往邊塞的州城趕。
邊塞的州城,過往行商繁雜,魚龍混雜,正好適合這幫子土匪暫時避禍。
兩邊的心思倒是一拍即合。
李秋歲滿意了,又追了幾日,暫時找了個地方落腳。
李長雷還以為這一趟能大打出手,就他妹去放了一把火,他們幾個連寨子都沒摸進去,什麼都沒撈著,不禁遺憾地小聲問李秋歲,“小五,那裡邊有咱們要找的人嗎?不管其他,那幾個領頭的,憑咱們幾個的身手拿下不難,送官府,也省的他們在外麵繼續霍霍人。”
外人麵前,李長雷換了排行稱呼李秋歲。
李秋歲笑笑,也不隱瞞李長雷她的真實打算了,“跑不了他們,這事先不急。吩咐打傷爹的另有其人,咱們見機行事,等有了機會,拔草除根才能永除後患。”
時擎和裕豐兩邊都豎起耳朵聽著,他們摩拳擦掌過來幫忙,一直不敢做多餘的事,都有些意猶未儘呢。
聽這話,明顯還有後招。
最了解前因後果的時擎,意識到什麼,心臟怦怦,差點跳出了胸腔。
李姑娘這是想收拾他那好繼母了?
他也想,做夢都想!
娘和妹妹的仇就是紮在他心口的一根利刺,做夢都想弄死那個女人。
硬壓著自己忍耐,時擎是聰明人,咬牙說話直擊要點,“李姑娘想怎麼做?再往前就是大啟邊塞城池,這幾年和塞外沒有大戰爭爆發,朝廷也沒有明令發文書不準和關外經商交易。像四海鏢局這種,專門幫人往境外走大型鏢,在城裡肯定有固定的落腳點,我這就去打聽!”
時擎說著起身就要往出走……
“等等,先不忙……”這家夥主動要求幫忙跑腿,李秋歲也不會跟他客氣。
就是這著急忙慌的,能成什麼大事兒?
李秋歲的嫌棄直接掛在臉上,一點不心虛,自家純粹的無妄之災,真的成事,誰幫了誰還不一定呢?
時擎訕訕地收回腳。
聽李秋歲嘀嘀咕咕了一通才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