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道友收好便是。”
“這”
兩人頓時尷尬,手中捧著也覺得燙手,李清虹微微一笑,柔聲道
“幾位晚輩還在兩位同道麾下還望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
兩人頓時會意,哈哈一笑,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一並駕風回去,空衡麵上這才顯露出愧色來,輕聲道
“清虹我卻沒能看好晚輩”
李清虹心中一沉,問道
“是誰怎麼回事”
空衡搖頭,愧道
“我那一處地勢低窪,受襲要早得多,早在今日清晨便有魔修出現”
“我與那邊的同道出陣迎敵,打了足足兩個時辰,勉力支撐,腳底下的大陣早被攻破了眾修混在一塊分不清楚”
“後來左右的修士馳援過來,將魔修擊退,再將城上的陣法立起來清點人數人人帶傷,就連築基都隕落了一位。”
他低聲道
“家中死了三位胎息,名單我都記下了,練氣折了個練氣後期的李承岨我匆匆收拾了他的屍骨,便趕來支援了。”
李清虹聽得抿嘴,隻道
“身軀可還完整”
“隻餘下腦袋他弟弟哭得昏厥過去了”
李清虹隻道
“我隨你過去看看。”
李承岨兄弟也是最早入青杜山修行的幾個孩子之一,修行很快,李承岨比他弟弟還要快些,李清虹不曾見過幾麵,隻有李曦峻那時見得多些。
她一路跟著駕風回去,很快在城上見了趕過來的趙停歸,身後跟著一眾寧家修士,同樣往東邊趕。
這男人已經不複先前的從容,一身風塵仆仆,劍上血液滴落,神色凝重,正巧與李清虹撞上,圓滑如他,此時也不過擠出個笑容
“見過清虹道友多虧了貴族的宛陵花,小師弟保住了性命。”
李清虹曉得他手中除了宛陵花定然有不少同樣保命的東西,隻不過賣個好,溫和地應了,答道
“我族中練氣後期的小輩折了,我去收殮屍骨。”
這話可讓趙停歸說不出話了,歎著氣擦了擦劍,隻道
“道友節哀”
李清虹很快打聽起來,隻問道
“關上如何”
“不容樂觀”
提起這事情,趙停歸麵色都灰暗了許多,顯現出藏在內心深處的憤怒,冷聲道
“東海抽調的築基客卿還好隻是幾個青池長大的道人竟然連魔修的話也信眼看打不過對方,真就抽出了幾人給到魔修手中想要寧事息人”
“可笑惹得陣中練氣修士人心渙散,又驚又恐,幾乎要各自逃命不說還有人滑稽到開陣時受了襲擊,差點丟了性命的”
趙停歸麵色很難看,冷聲道
“還有人見了魔修擊退就罷了非要起貪婪之心一路追出百裡遲疑了才退回來,大陣已經被攻破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清虹隻安慰道
“江南修士生於海內之世,各宗之間都講道理,危急之時昏頭昏腦,受人欺瞞是情理之中,和東海、北方的魔修自然不能比時間長了便習慣了。”
趙停歸點點頭,浮現出點點羨慕之色,隻歎道
“清虹,不知你是否收到消息你家大人早殺得魔修戰戰兢兢了”
邊燕山。
白色的雲霧繚繞,潮濕黏膩,凝結在銀色的盔胃上,化為亮晶晶的點點反光。
這件甲衣銀灰一片,紋路繁複好看,上頭刻畫著幾隻龍獸,張牙舞爪,仿佛隨時要活過來,射出冰冷冷的光芒,甲衣沉甸甸地提在手裡,李玄鋒靜靜立在雲中。
黏膩的鮮血沿著銀甲邊緣滑落,前一刻鐘還凝聚為一條小蛇,試圖恢複形體,後一刻被箭意所衝,消散飄零。
黑雲中的魔修釋修都不動了,呆呆地看著他。
慕容武實力確實強橫,在李玄鋒殺過的築基修士中排得上號,論起來比那鏜金門的司徒郴還要強橫許多,是個難對付的。
這青年魔修著甲落在眼前時,當真是魔焰滔天,銀甲光芒璀璨,手中持著那把長刀法力火焰洶洶,尚還笑道
“青池是寶藥都喂了遲尉了,派出個老成這幅模樣的東西來。”
這小子太大意了。
李玄鋒麵不改色,動起手來不曾給他機會,硬生生將他射殺,那不知名的釋修長老上來相助,亦被李玄鋒五箭射下了天靈蓋。
慕容武氣急敗壞,可他早已經落入李玄鋒殺獵的節奏,哪裡還是說走就走的,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折戟沉沙,丟棄了這具軀體。
眾人都等著他從魔修陣中轉生活過來,誰知隻等到了天空中的黑色水液落下,這才駭地發覺,慕容武是真的隕落了。
小子疏忽大意,落入我箭意之中,靈肉一並灰飛煙滅,安還有生機
他殺了一釋一魔,複又手撕了靈獸,一句得意話也不曾說,持著斷弦的金弓立著,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
李玄鋒雙目掃過,讓眾修進退兩難,空中的打鬥心不在焉,誰都不願意落進他手中,戰局變得詭異焦灼起來。
天空中的十幾處打鬥都變得微弱下來,李玄鋒本帶了十七位築基出陣攔截敵方的援兵,人人都要比對麵的魔修釋修差些,此刻卻打得旗鼓相當。
餘下幾個騰出手的魔修也藏在雲中,躊躇不前,猶豫著要不要離去。
他們應要退去了。
李玄鋒兩眼微眯,卻看得清楚,縱使他此時弓弦斷絕,受了不輕的傷勢,依舊穩穩地站在雲端
先時那釋修長老來救,本就故意收著幾分威力,一連吃了我五箭,竟然就那樣輕而易舉的棄體重生是故意要害慕容武
身後的寧和遠已經解決了敵手,他也是第一次見這位姐夫出手,難掩麵上的震驚,連忙站到他身邊,低聲道
“姐夫小心受了圍攻”
那形似虎狼的靈獸熱騰騰的鮮血還在他的衣甲上流淌,屍骨已經被眾人分去,李玄鋒哂笑,輕聲道
“如今相恨相忌,如何能齊心害我隻等一刻鐘,自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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