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給台拉斯脫路警察醫院掛了個電話,通知法醫劉明遠出金神父路的槍擊案現場。
台拉斯脫路。
一輛半舊的帶棚皮卡車從警察醫院駛出。
“是劉明遠嗎?”在警察醫院大門對麵的茶攤喝茶的一對中年夫妻瞥了一眼,男子低聲問女人。
女人點點頭。
幾分鐘後。
薛華立路斜中央巡捕房附近的一個雜貨鋪,雜貨鋪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找誰?”雜貨鋪老板拿起話筒問道。
“菎山的阿水?”雜貨鋪老板捂著話筒,喊了一嗓子,“哪個是阿水,菎山的阿水?”
沒人應。
“哪個是阿水?”雜貨鋪老板又問了遍。
“好像上午有個叫阿水的在這裡打過電話。”有人想起來了,說道。
“人不在!說了不在,去哪了?我哪裡曉得。”說著雜貨鋪老板掛掉了電話。
雜貨鋪旁邊,一個歇腳的捏糖人手藝人將擔子扛起來,嘴巴裡嘟囔了一句,地方不好,沒有小孩子,換個地界的話,尋彆處賣東西去了。
……
中央巡捕房的大門口,老黃倒背著手,打著酒嗝,盯著斜對麵的早點鋪子門口那條黃狗看。
“老黃,你可彆犯渾。”門哨看了老黃一眼,看無人注意自己,壓低聲音提醒說道,“那家早點鋪子和趙探長是親戚,他家的狗可動不得。”
“誰說我要吃狗了?”老黃罵道。
“你先擦擦口水吧。”門哨沒好氣說道。
“糖人!何仙姑、藍采和、武大郎、張果老、鐵拐李……糖人嘞!”就在此時,一個捏糖人的挑著擔子從門口吆喝著走過。
聽得捏糖人吆喝的第三個人名是武大郎,老黃朝著地上啊呸吐了口口水,“我警告你,小麥子,亂講話沒肉吃。”
說著,留戀的看了一眼早點鋪的黃狗,朝著巡捕房三巡捕廳走去。
……
程千帆打了個哈欠,他摸了摸身上,從兜裡掏出煙盒,裡麵隻有一支煙了。
將煙盒直接扔在地上,煙卷叼在嘴巴裡,摸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然後去了自己辦公室,又摸出一包沒拆封的香煙,放在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老黃進來了。
“程巡長,關少爺留下的那些燉料呢?”老黃打了個酒嗝,問道。
“老黃,我聽說你在打對麵那家早點鋪的黃狗的主意,可彆說我沒有提醒你啊,那家鋪子有趙探長的關係。”程千帆看了老黃一眼,嘿笑一聲說道。
他的內心頗為不平靜,天天看到老黃這個醉鬼,卻從來不覺得這總是醉醺醺的老家夥竟是那麼親切。
“誰說的?”老黃急了,“老黃我醫者父母心,便是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更彆說吃狗肉了。”
說著,不理會程千帆,“我自己找。”
就在這個時候,捕廳的電話鈴聲響起。
程千帆拿起電話,聽得電話那頭的聲音,他眉毛一挑,捂著話筒,對老黃說道,“大料都被秦迪收起來了,在秦迪那裡。”
說著,又拿起聽筒,“你說什麼?”
“好了,我知道了,我安排人過去一趟。”
……
“側恁娘。”程千帆掛掉電話,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捕廳,罵了句,這個時候,他的視線停在了正在翻找東西的老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