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諜戰歲月!
趙樞理平素是較為嚴肅的。
話並不多。
不過,同張萍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的話就顯得有些多。
特彆是張萍有時候因為一直沒有能夠聯係上組織而有些煩躁的時候,趙樞理便會好言勸說,還會說一些俏皮話。
張萍那時候便會半開玩笑的問,‘你在追求我?’
趙樞理便搖搖頭,他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報團取暖’。
所以,當此時此刻趙樞理以如此嚴肅的方式,向張萍同誌彙報,張萍便知道這是最嚴肅的黨內同誌之間的正式談話。
從始至終,都是趙樞理在說話,張萍極少開口,總共也就插話問了兩句。
第一句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第二句是,‘趙樞理同誌,你考慮好了?’
趙樞理的回答是
我知道。
我考慮好了。
張萍沉默著,她在思索和消化趙樞理‘彙報’的情況
趙樞理說一個日本女人在接近他,他懷疑是日本人想要拉攏他,他打算將計就計。
張萍拿起桌上女士香煙盒,取出一支仙女牌煙卷,花了一根洋火點燃了。
趙樞理看著她,視線停留在張萍纖細的手指上,笑了笑。
趙樞理曾經開玩笑說,張萍的手很漂亮,不應該沾血,應該在明亮的教室裡吹口琴,給娃娃們上音樂課,唱著歡快的歌曲,沐浴在紅色旗幟飄揚的陽光下。
張萍便笑著說,‘好啊’。
張萍明白他笑什麼,便瞪了趙樞理一眼,意思是你還笑得出來。
張萍此時此刻已經猜測到組織上為何不急於同趙樞理見麵了,很顯然,組織上覺察到了趙樞理和那個日本女人的接觸,對趙樞理產生了警覺以及誤判。
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失聯的同誌想要回歸組織,本身便需要經受嚴密的甄彆核實,但凡有一點事情交代的不清楚,亦或是在組織看來是有問題的,出於謹慎、安全和組織紀律,這名失聯同誌是很大可能無法通過組織調查的。
還有什麼比背叛國家和民族更可恥的和受人唾棄的事情嗎?
趙樞理和那個日本女人的接觸,說嚴重點,是極為嚴重的政治事件。
“趙樞理同誌,你就不怕到時候說不清楚嗎?”張萍說道,“儘管你現在對我報備了,但是,以我們兩人目前的關係,我的證詞並不具備太強的說服力。”
“不怕。”趙樞理搖搖頭,他的臉上帶著笑的,他反問張萍,“張萍同誌,你知道什麼事情最可怕嗎?”
趙樞理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頓地說,“亡國奴最可怕!”
然後,他又笑了,說道,“至於我,我就沒想到活到革命勝利的那一天。”
他笑得很純粹,“假如僥幸活到了革命勝利的那一天,哪怕是被誤解,解釋不清楚,遭受了審判,我也開心。”
趙樞理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那一條紅色的圍巾,“大地是紅色的,吾等死而無憾也!”
……
青東。
這是一個簡陋的房間,房間的牆壁烏漆嘛黑,這是被日偽軍焚燒後留下的烙印。
青東人民在廢墟的基礎上重建家園,他們挺直了脊梁,就像是千百年來中國人脊梁從未被壓垮過一樣!
被組織上護送離開上海的秦媽媽在外麵輾轉了一段時間後,終於來到了遊擊隊根據地,來到了秦迪曾經工作和生活過的這個房間裡。